87.恩怨...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道之望向远处，夜风吹到脸上，又转过身看着超然，此刻超然已没了此前的镇定，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道之想知道原因。道之继续讲述道：“在郊外养了一些买来的孩童，一个变态的阉人本该死。你爷爷为了你的前程可谓忍痛割爱煞费苦心，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想必你也明白一些，即便你成了蓝湖第一将军，朝廷用你更防你，西禄王等朝臣从未信任过你。于是就处心积虑的想通过迎娶白云公主，西禄王最心爱的女儿，梦想着成为驸马，有了国戚的身份便能取得西禄王的信任，随后取代老亲王，像中卫将军一样，成为一方统帅，掌握右藩军，镇守蓝湖东侧，在朝廷就彻底站稳了，再改回原来的姓氏，立家族牌位。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仅仅是因为你是外族之后吗？如果真是这样，西禄王为何要通过骑士大会广纳天下习武之人，又为何让他们入西禄军成为骑士呢？”

“叛徒是不值得信任的，难道你爷爷没有给你说过吗？你爷爷被遗弃只是因为腿残废了吗？”

道之。“你要说什么？”

超然死死的盯着道之。“不过也难怪，在孙儿心中树立了高大形象的爷爷怎么有脸说了。”

道之用鄙视的目光看着超然一眼，接着说：“60年前，剽悍的罗巴军入侵，东福国不敌，但东福军不放弃始终顽强抵抗，罗巴军久战未能胜，期间他们遇见一只东福军格外顽强，令罗巴军损失不小，于是罗巴军派人来许诺高官厚禄试图招投其将军，将军虽知败局无法改变，但誓死不降，继续采取游击战术抗争，让罗巴军头痛不已。后来这只东福军的副将动摇了，夜里带着几个亲信偷偷的投靠了罗巴军，副将得到了一笔不小的赏赐，其实这些钱本是从东福国掠夺来的。最后便带来罗巴军偷袭东福军，将军的军队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这一战让那个副将荣升为罗巴军的前锋将军，后来更强悍的西禄军来了，副将审时度势，知道罗巴军抵不过西禄军，于是又倒戈，杀了那只罗巴军的首领，提着他的头，带着一批罗巴军送入虎口，又成为西禄军的一个副将。叛变后为表忠心又杀了不少罗巴军。谁知原先东福军的将军没死，又组织起一队人马又继续反抗，得知消息后副将便主动请缨，目的是把这只东福军完全歼灭，没有战死的便放火烧的精光，不惜烧死大量无辜东福百姓。战争结束后，回到西禄国，副将梦想着成为将军，每次作战都尽一切努力表现，比任何人都勇猛，大大小小的战争无论立了多少军功，但始终得不到重用，直到后来在战场上废了一条腿，从此被西禄军抛弃，他始终未能成为真正的将军。他不甘心，于是专心培养他儿子，他儿子在战场上也算英勇，可在西禄军常被嘲笑是叛徒之后，为了摆脱‘叛徒’的影子，奋不顾身，冲锋陷阵，虽屡立战功，却未能得到相应的提拔，逐渐丧志，慢慢郁郁寡欢，最后在孩子出生后不久战死沙场，战死对他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还好他有了孙子，于是告诉孙子，要想成为真正的甲等将军只有改变自己的身份，外族身份已困扰了两代，最后决定把自己心爱的孙子送给当时当红的崔公公。”

道之。“不可能，你怎么又会知道，爷爷不是叛徒，你撒谎？”

超然不敢相信。“当年你爷爷在东福军做副将时得知有本奇书，就带着一只西禄军特意来找这本书，与当地县令勾结残害百姓，只为窃取这本书，后来相互扶持，有了与西禄国军中的关系，县令官运亨通，他的后人做了东福国的户部尚书。副将的孙子后来也做到甲级将军，最终成为蓝湖第一将军，完成几代人的心愿。副将叛变多多少少是想得到这本书，他的后人能成为蓝湖骑士也是因为研读过这本书，右藩军强大还是因为这本书。想必你每次大仗都会随身带着这本书。”

说完道之从超然身上搜出这本书《蓝湖天演》。“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书，还给我？”

超然还是不相信道之的话。“你爷爷的书？”

道之反问了一句，然后抚摸着这本书，像是抚摸着回归的遗物，接着翻开书的扉页，指着其中一个印章。“这是道家的藏印，这是道家的书，是东福国的书，今天我就拿回我家的东西，拿回属于东福国的东西，为死去的东福国人讨回一个公道。”

道之的语气逐渐加重，一个甲子年后这本书终于回到了东福国。“不可能，这不可能？”

超然无法接受他心目中的英雄竟然是个叛徒，略缓过一点神后又问：“你到底是谁？你就是道家后人。”

“这才是重点，不告诉你怎么能彻底死心，又怎么好让你安心下地府呢？我就告诉你，你爷爷当年出卖的那只东福军，主将在反抗中受了重伤昏迷，将士牺牲自己生命用身体掩盖住他，才没被烧死。”

道之。“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你胡说，你在胡说，把书还给我。”

超然始终不愿接受。“哼，那位誓死不降的前锋将军就是我祖父。”

道之说完转身看着天空中星星。“如果他没死，爷爷不可能不知道？”

“那个县令开始以为是不怀好意的人散布的传闻，一直暗中打听并残害那些传言者，很多年后得知传闻非虚，那时你爷爷已近失势，后来听闻死了，就没什么联络了，县令只得秘密悬赏追杀，后来因没有任何消息就不再被人提及，你爷爷更不愿被提及此事。再后来你进入东福军，户部尚书以世家的身份又来攀你，你应该也问过你爷爷世家的渊源吧，想必你爷爷也不愿让你知道太多那些往事，毕竟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

厉来，索索，遂尼和乘刚都呆滞住了，原以为他们被害的家破人亡，流亡他乡，很凄凉，听到道之的家事，几代人被迫害，相比之下自己家的那些事又算得了什么呢。索索早已泪流满面，在黑夜中，久久无法缓过来。索索走到囚车前朝超吐了一口口水，在场的将士都往囚车吐口水。旁边被关押的骑士用一种鄙视的眼光看着超然，想不到他们心中高高在蓝湖骑士，万人敬仰的蓝湖第一将军，家族竟然如此卑劣。蓝湖第一将军身败名裂，这也许就是道之要的，道之达到目的了，他抽出剑说：“哦对了，《蓝湖天演》是东福国先人智慧的结晶，东福百姓一向不主张战争，所以此书真正的力量在道法，重防卫化危机并非进攻制造危难，你们并未领悟精髓，我曾祖父当年不愿意此书流出，就是不想被贪婪人的乱用，无端生战事，百姓遭殃。打仗不单是武，更是道，天道你懂吗，道义你有吗？还有，你与公主的婚期快到了，想以此改变身份，可身上流淌着三姓叛徒的血，如何能改。知道为什么让你等三年吗？星象显示三年必有一战，这一战你无法逃脱。天道有轮回，犯我东福者，虽久定不忘，虽强悍必诛之。你爷爷可以叛变，苟且偷生，而你连叛变的资格都已经没有了。你们爷孙费尽心机追求的终究不会实现，因为你一生下来就活在虚幻中里，虚幻终究会破灭的。我说过你是与命斗，与命斗就是与天斗，你怎么能胜天。你现在可以去见九泉下的爷爷了，当然也可以去求证我所说的话。”

诛身之前，必先诛心，心死身散。超然用尽所有的力气向天嘶吼着，撕心裂肺，天崩地裂，万念俱灰。嘶叫声在大地上回响，响彻夜空，让星星为之颤抖。道之站在黑夜中长舒了一口气，这口气从出生就被压制在心底，是希望，就像闪烁的星光，是力量，如同浑厚的大地。道之久久的驻立在黑夜中，呆呆的望着黑暗，多少年来，一直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游荡，唯有星光为伴。每当迷茫的时候，总有星星在闪烁，呼唤着自己，鼓励着自己，指引着自己。道之知道，那是曾祖父，是祖父，是那些因保家卫国而死的东福战士，他们一直都在，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始终注视自己，守护着自己。道之回头望了一眼战场，希望他们能得到一定的慰藉。魏震WillNox的小说，欢迎来到道之的超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