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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遗失的部落(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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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人出秘境直接前往墓园,先前撒下的树种有许多变黑,按理来说不应该会全部变黑,如果全部变黑“说明情况并不乐观,梦魇很可能找到了新的宿主”玄影挥手将所有树种收回,放入准备好的口袋中。“或许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坏”顺着裴曜手指的方向,能看见恬夫人墓还是走前的模样。恬夫人的墓下就是梦魇封印的地方,如果墓没有发生变化就说明梦魇还没有栖身宿主。现在梦魇的灵识已经离开这里,绿莹在地下布下探知的灵阵,欧阳瑅皓主管上空,唐唐展开机械桶分散到恬夫人墓旁将它罩住,明皙调动周围的灵布杀阵,佩佩和裴曜在周围大范围布杀阵。隐主携众臣在桃林等候,五位德高望重的五行长老只有一位轮值的水长老随隐主前来,其余几位都在闭关,但隐主收到消息后已经通知他们将出关提上日程。等八人布阵完毕,隐主带着他们回到主殿,细看主殿,确实与外界风格截然不同倒像似人间的阁宇却有仙味,再一想或许是某天有个凡人误入其间,窥得这仙境然后回到人间创造了现在的盛世风格呢。暗夜,玄影将树种交到绿莹手中,大梦儿在门外护法,玄影只得等待。期间玄影和大梦儿闲聊几句,大梦儿忽提到了在书书梦中所见的道符。 “说来也奇怪这道符居然是白色的,我原以为人间道士都是用的黄道符呢”大梦儿言。玄影思索一番,他对人间也不了解,所以这白道符和黄道符有什么不同他也说不清楚,然后玄影借机问道绿莹去了哪里。“你怎么知道!”

不难猜到,绿莹的修为不是一天两天的堆砌,但是没有天赋是绝对不可能在千年的时间中到达现在的境界,如果有时间她不可能记不住那道符的模样,而当时她们身处梦境,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崖底绿莹离开过,至于去了哪里玄影不敢下结论。“她说回阁中”玄影心口一紧,阁中事务有渏卓和两位长老,难道是她对自己苏醒的事有疑惑?不过静玉的囚禁是打不破的,只要那一个灵魂不苏醒,一切都是猜测。玄影收起心情,恢复常态。“吱嘎~”来开门的是欧阳瑅皓,玄影有些吃惊,转过屏风,内厅还有明皙,玄影松了一口气。这两人平时没什么话,聚在一起莫非是要比较一番?有明皙在应该打不起来。“是什么让你对我产生这样的误解”绿莹本为他沏了杯茶,现在不知道进了谁的肚。场面再怎么死寂,欧阳瑅皓都能插进去,都是活了几万年的人了,事事都要讲个铺垫那还不累死。于是他直接问树种在哪。装树种的口袋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能保证里面的生命物保持原态,但是玄影打开的时候,口袋内层已经染黑,还好时间不长,如果放到明天早上,这些树种只能报废了。今晚的主角是明皙,隐界独创的术法“抽离”能将地灵与土地分开,树种的灵个体小,自然也不在话下,绿莹也可以做到,只是她想看看这“抽离”到底有何诀窍。好不容易遇到灵师,隐主怎会错过改进的良机,明皙不才,四千岁时才学会这项技艺,明黎两千岁,明浣百岁。隐主久久未找到其他两个儿子只得派个二流前来,其实吧,水长老也不是不行,就是后辈太年轻了,怎好“教”前辈嘛。一般的灵师抽出灵体很干脆,用自己的灵力把灵体挤出去,修为高一点的施压,让灵体自己出来,再厉害的就是麻痹,灵体还没意识到就已经被调出体外。隐界的法师自身没有灵,就只能辅以其他器物的灵,最为众人所喜的是药灵,无害且容易得到。明皙使用的是幽蘅的剑灵,这也是他第一次运用上古剑灵。盘坐调气,以气引法,以法运灵。“我说你一会儿颜色不会变淡吧”欧阳瑅皓问幽蘅,玄影和绿莹面面相觑,这是什么问题?!幽蘅覆手,手心生出蓝色的焰火,火苗很是活泼。“应该不会,我本来就是白色的”“噗”绿莹笑出了声。明皙便也来插一句抱怨。不久,树种的灵被抽离。五宗同源于自然,灵师只是体质不同,在修行上并不凌驾于其余四宗之上。绿莹猜测隐界的“抽离”灵感来源应该是用剑,已经将灵与法有了初步的融合,只是这仅仅是模仿,如果能将有生命的灵与无生命的法结合起来……就像音师将音与法结合那样,说不定会有划时代的意义。“这就太难咯,不是我们这一辈人能干成的事,交给下一代吧”明皙说的是事实。在树精总部的隐主和水长老,也只将绿莹的话原原本本的记录在了史书上:默隐19万年,忆梦阁灵师指出“抽离”改进之法:灵与法结合,如音与法结合同类,然灵有生命而音永存,是为难关,隐界不得其解。隐界的史书不是陈列在藏书楼的精品,它是市面上的畅销书之一,不过就是有点贵,毕竟是隐主写的。终于轮到绿莹了,大梦儿跳进来,一曲悠扬的小调,一个安适的梦境。“自然之神在上,小女自愿秉魂灯、引路人,敬万物、循天道,愿护此些生灵平安。”

魂灯出现了,这次的誓言绿莹没有下跪,玄影也没有重复。三人跟在绿莹和大梦儿身后,一起走下去,周围是一片漆黑也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反正只要向前走就能看见你想看的,树种的灵已经完全由绿莹控制了。远处传来一个女孩的“嘻嘻”声,从一个光点到能看见整个人不过几步路。还没等绿莹他们问,小女孩就先转过头来,很是无奈的叹息道“烦死了,又是你们两个!下次能不能不要一起进来,真的很烦的。”

绿莹毫不犹豫地一掌杀了她,玄影和明皙还不明情况就已经被带到了“墓园”,欧阳瑅皓也没有再提起。这个墓园还是被天火烧毁前的模样,恬夫人的神情被刻画的栩栩如生,笑靥(ye,四声)有温柔,眼眉寄春风,世间居然有这么美丽的女子,或许这就是隐主眼中的妻子吧。明皙呆呆地望着她,恬夫人在白明幽离开后的百年选择到这里镇压梦魇,那时的明皙不过九百岁,记住的不过是个轮廓,还好有这座石像。这时桃林里走出一个男子,他抱着两壶酒就来了。靠在恬夫人的墓旁,男子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的饮酒,时而抬头望一望恬夫人的衣角,憨憨地笑一笑,突然桃林飞出几只鸟,男子将两酒壶投入水中,起身回走,在林中碰见来寻他的大臣,两人说了些什么便离开了。隐主的脆弱是恬夫人的温柔。第一个片段结束,出来时魂灯几乎没有消耗,忽而他们感受到了有一丝风溜过。第二个片段:“哼?卡住了?”

明皙发出疑问,面前的锦画没有流动,于是他手不自觉地摸了上去,绿莹没来得及阻止。“嘿,动了”这???怎么回事?绿莹看向大梦儿。大梦儿说可能是这个片段发生不久,树种的视角窥探的是梦魇和它找到的宿主,或许宿主还没有被侵蚀,还有一种情况是进入的这个地方本来有梦境,两个梦境撞上了。绿莹是用的普通渠道织梦,还是有机率和这梦境中的其他织梦师撞见。于是绿莹放出灵力,告知这里的织梦师退出梦境。拨开迷雾,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青蔓瀑布,静止的条蔓突然流动起来形成真正的瀑布,一只崖燕破水而出。欧阳瑅皓用剑斩开藤蔓,一个漆黑的洞口裸露出来,周围生长着苔藓,崖上有泥草窝。正当他们要进去时,一个红影一闪而过。“重明!”

欧阳瑅皓和明皙异口同声。“那是谁?”

绿莹问。“镇守九尾妖蛇的妖界使者,也是妖界前任妖王”明皙说道,他还知道重明为什么回来这里但是没有说出口,因为他觉得无关紧要。“大约15万年前妖界众妖暴走,其中就有只崇明鸟,冥界记录的是神鸟重明偶得法器,以一己之力平暴乱,拥为王,几年后退守妖洞森林,携有众多天灵地宝”这是玄影在冥界的史书上看见的。重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就是梦魇找到的宿主?天真,怎么可能是重明,虽然重明实力深不可测,但是年纪不小了,而且每天还吃不饱睡不好,说不定那天就归西了,梦魇又得和这八个人斗智斗勇,不是很亏吗,所以它看中的是进入梦中的白家兄弟。秘境中:走进花园,有位看起来年轻的树精来接待两人,它把他们带到一颗硕大的大叶榕屋中,屋下有秋千模样的升降机体,乍一看是藤蔓做的,但是临近时才会知道是木雕,那叶片之栩栩如生,似乎风来可以吹动,触感与真实的藤蔓别无二样。秋千下有地热喷泉,那精灵站在板上用力一蹬,喷泉像炸开了一样。明黎心想这喷泉下一定有东西受这份力,可是他能不丢下明浣去查看。“老医师、老医师,救命呀!”

那个一路寡言少语的精灵突然围着木屋又跑又嚷。“小消呀,我听见了,让他们进来吧”是个老妇人,声音十分苍老——轻调不出,重音平缓。那精灵推开门便从旁边的围栏跳了下去。梦境:明皙也觉得好奇,便伸手下去摸那泉眼,当指尖碰到热气时,一阵刺痛涌上心尖。“喂,没事吧”欧阳瑅皓施法控制住热气对明皙的灼噬。“不行,你回去,再走下去会有危险”织梦师也是梦境的一员,如果他的感觉对梦境的影响很大那么梦境主人就容易醒,这也是明皙所学的之一,明皙原路返回,大梦儿将他送了出去。隐界:在绿莹暂居处的门外,明皙跌跌撞撞倒在了台阶上。因为之前吩咐过尽量不要打扰,所以过了许久,明皙才被巡逻的隐君发现。那时书书正巧路过,见这情形就一同跟了上去。隐君送明皙回到他的房中,书书留下来照顾他,隐主那边很快得到消息,那时木长老出关了,也随隐主前来。梦境:“这水怎么回事?梦境中不应该是幻境吗?怎还可伤人?”欧阳瑅皓问道,他希望绿莹的回答不是他想的那样。“玄影,你出去,通知隐主撤离石像墓周遭的生灵,让书书和唐唐守在那附近,你、佩佩姐和裴曜准备进入秘境,我们在术风区会合”绿莹默认了,这个梦境是他们之前进入的那个,梦境中的事物全是真实存在,至于为什么白家兄弟会在这里,她也很想知道。玄影嘱咐了几句,化作一缕烟云,飘出了梦境。他们两人还要看下去。梦境、秘境:白明黎走进那间屋子,里面的陈设十分简单,吊锅、吊床、吊篮,在地面上的只有门边那两个红南瓜。“你,你,你好……”这怕是明黎万年来第一次主动招呼人,白明浣真的想不到,明黎能为他做到这地步,心中略有些不安。老妇人响指一打——没想到居然是响的,绿莹和欧阳瑅皓一听便知是梦主人记忆或想象中的声音,一块平整的木板从天而降,明黎将明浣小心翼翼地放在上面。老妇人似乎发现了明浣是假装地,她特意走近些确认,但是她并没有拆穿明浣。“年轻人,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你到门外等我吧”明黎很听话就出来了,欧阳瑅皓留在屋内,绿莹来到明黎身旁。明黎打量着四周,没什么活动的痕迹,精灵们个个把门关地死死地,他注意到每个房子旁边都有一盏萤火灯,其中的萤火虫依稀可见,这里静地出奇。屋内,老妇人叫醒明浣,老妇人也不多问,只是笑了笑。绿莹凝神——听室内的谈话,叫醒明浣以后,老妇人把南瓜从门后搬到火堆旁,熄灭的柴火突然发出噼里啪的声响却不见火焰,屋内随之变黑,这气氛甚为诡异。欧阳瑅皓也觉得奇怪,于是凑近去看那柴火——是一些小精灵在发光。夜晚,灵起。它们载歌载舞,欢聚在半空,发光的萤火显得弥足可爱,它们在说些什么这四位外来者也听不明白,但是能感受到其中欢快的氛。明浣和老妇人待在屋中,明黎在外面注意着周围的响动。欧阳瑅皓开出空间,走了出来,他们一直在煮南瓜很无聊,绿莹又何尝不是呢。两人时而观看那些“表演”,时而注意着屋内,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在观察白明黎,对于他们来说,白明黎是个性格古怪的“好人”,然并没有发现其他什么特别的。故事直到后半夜才开始展开。精灵们玩累了,纷纷落在地上,就在着地的一瞬间,它们化为人形……梦境:场景迅速转变,这是破碎的锦画,梦境的线条依稀可见;这是一个故事,发生在很久以前。“快逃!大家快往回走!”

在风中,黑树上站着的男人撕心裂肺地叫着,下面的人们听见是他的声音立马掉头,这样的逃离是井然有序的,没有一个人落下。周围狂风呼啸,上有电闪雷鸣,下有断枝石瓦,男人的声音一直在他们旁边,可是人影已经越来越小,人们越跑越快,走在后面的变成了老人和妇孺,突然,有个老头停了下来。然后是更多的人停在了中途,但是大多数人一直在奔跑,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男人看见他的族人已经远离,右手一挥,太阳出现啦!于是跑在最前面的人也停下休息。男人一转眼又出现在人群中,他走向妻子,妻子手中抱着两个孩童……隐界:“那时正是神试之日,走进去的都是那一辈的可造之才,鱼丛部落不禁允许私自迁入秘境”“所以爹爹很生气,就把他们关在了里面?”

明皙问道。隐主淡然一笑反问他是这样的人吗。自然不是,当时的鱼丛部落拥有高深的术法,他们一族很擅长研究古籍,参悟了许多道义,就是这样一种迷恋让他们陷入了绝境。“当时重明,也就是你们的小姑……”说道“小姑”隐主的脸上泛起少有的笑意。“小姑!怎么……”明皙大吃一惊,他迫切的眼神告诉隐主,他想知道更多。“你母亲也是重明鸟,当时你小姑镇压妖界暴乱的时候我们隐界出了不少力呢,你可还记得你和欧阳家小儿子从你小姑那里得来的神剑”“自然忘不了”明皙回答:“然后呢?”

“当时……”门外走进来的是木长老,他是亲眼见证幽蘅出世的唯一幸存者。当时就算隐界出手也敌不过暴走的妖兽,情急之中树精部传来消息,在海角似乎有神器坠落,就算是乱世也必定遵守一条天道规则:相生相克。而木长老正好游历走到附近,便去搜寻,他是周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生灵,神器的消息不胫而走,来的最早的就是重明。是她救下木长老,同时带走了两柄神器,所以外界的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至于后面为什么没人相信,自然是因为隐界在中间干扰,重明不会使用剑,然而没关系,神剑自有剑灵,他们借重明的躯体平息了暴乱,之后便再没有苏醒的迹象,百年之后,重明意识到自己的意识受到了很大的侵蚀,常常处于疯癫状态,于是恬夫人将她接来隐界疗伤,那时为时已晚……“我们没能找到办法修复意识,连鱼丛部落也束手无策,后来到神试那天,重明偷偷带着神器走进秘境,如此强大的法器进入秘境,秘境自然会动荡,当时鱼丛部落一直在研究神器与重明,得知重明进入了秘境,他们也跟着进去了”后来就发生了一些不可预料的事……往事:“召集所有隐君进入秘境保护准神守撤离!!”

隐主带着金木水火四位长老冲在最前面,土长老组织后来的隐君。四位长老联系秘境中的神守,而隐主只身前去寻找鱼丛部落。可是他怎么联系都找不到,因为鱼丛部落故意将痕迹抹掉了,整整过了一天一夜,终于,准神守无一伤亡,然而秘境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一处是原来的模样。命运啊就是那么捉弄人,鱼丛部落就在隐主背后的山坳坳中……待隐主刚离开此地,那个男人——走上了山头……梦境、秘境:“婆婆,当时你们为什么不逃了?你们到底看见了什么?”

明浣问道,南瓜中储藏的叫记忆,一加热他们便会跑出来,重现当时的情景,至于这是不是鱼丛部落保留下的就无从得知了。老妇人笑了笑,把另一个南瓜搬了过来。往事、梦境:在那个山凹凹中插着的是一柄红白相间的剑,散发着无穷的灵力,鱼丛部落知道这么强大的力量不可能来自这个世界,他们立即逃离,可是跑着跑着就停下了,这是他们离神明最近的一次啊,所以他们停下来了,但是他们明白或许这也是最后一次。隐界、往事、梦境:“孩子是无辜的,那时大殿下、二殿下还在襁褓之中,鱼丛部落的首领主动找上我,把两个孩子交给我抚养”往事、梦境:“你们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想想呀,他们还这么小!”

隐主拉着首领。那是夫妻俩最后看的孩子一眼……一族只留下这两个血脉……他们全部集中在了山坳坳中,“这是我们一族的幸运,也是我们的不幸”首领对他的族人说道。“成神固然是修行者的追求,但是这神物的出现的确危害世间”那是他的妻子最后一次笑。“原来那道符是他们的封印”绿莹已经无话可说了,这样的无畏试问这世间还有多少人有这般风骨?隐界:“之后,为了避免世间战乱,我们便将秘境中所有的变化都归为鱼丛部落,同时将鱼丛部落逐出隐界名册。当然你的两个哥哥成为了我隐界的殿下”“那重明……我小姑呢,为什么一直住在了秘境中?”

南瓜中的故事还在继续着,秘境发生这么大的变化,重明的意识似乎恢复了不少,她顺着路居然走到了鱼丛部落丧生的地方,看见着遍地横尸,她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过错,伤心之余本该自尽,但是九尾妖蛇“救了”她,此后重明戴上孝巾,并拔走神剑。命运啊,总不给人喘息的间隙,在回走的路上,重明又变得疯癫,神剑掉落她也只是看着,没有捡起,幽蘅剑从此放在了妖洞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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