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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生不余·生养恩(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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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可以哦”明皙没有将此事说得很重要,以免明幽多心,只是淡然地解释道:“父亲这段时间忙于部落杂事,很少回来,黄长老不仅是忆梦阁的长老,更是灵宗长老,所以父亲才会格外在意,你别多想。”

明幽心想,又是这句话,每个人都叫我不要多想,但是哥哥们与朋友们的所做怎会让我不多想啊。此乃困惑更多,少些许抱怨。明皙回来时,三人的谈话刚好结束,绿莹划去水镜。墓园仍鸟鸣泉汀,桃花烂漫,恬夫人的眉眼春风动人。“哇!这里好美!”

明幽感叹道:“美景如此,不得不惊叹!”

没有人答话,明皙也只是笑了笑,小木柯走累了,正趴在瑅皓肩上小憩,迷迷糊糊,也不作言语。越过几重树影,隐主的玄黑色的衣衿赫然出现。小木柯已经睡着了。“见过父亲/隐主”“这是‘云仔’”隐主手心幻化出一颗指节大的乳白色小球,是联云树的果子,联云树与血树共生,是最适合忆梦阁监测的树种。“待我修书一封,带回方可拆读”隐主说完便要走,但见了木柯便在瑅皓面前驻足。“这位便是天族的小殿下‘欧阳木柯’?”

隐主问道,伸手运法,木柯额间的云纹显现。瑅皓和明皙给出肯定的答复。“离儿出生时冠将军赠与珍藏‘虬龙双枪’,如今我补上一对‘雨铃’,祝小殿下平安长寿”隐主说着,化出一对婴儿拳头大小的铃铛“藏”在木柯两边绒花发饰之间,铃上刻有隐界的幽花与香草,腰围一圈云纹,上下倒置,中体镂空,其内困有两滴雨,雨滴相互撞击产生清脆之声,云纹散则百里可闻,云纹居则无声,聚散有咒,默荏将其置于瑅皓手中。瑅皓代木柯谢过隐主,隐主点了点头,明皙和明幽站在瑅皓身后,隐主走近时看了一眼明皙,伸手为其整理衣冠,眼中满是欣慰,这与刚才看绿莹和瑅皓的眼神完全不一样,虽无言,却已然胜过千言万语。隐主再往前走便是面朝白明幽,明幽耸起细眉头,下颚微微有些颤动,委屈又欣喜的目光让默荏“招架不住”。白明幽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千言万语中精挑细选出“父亲”二字。隐主点了点头,却转身向绿莹说道:“而今我隐界小殿下已经回来,姑娘再行于隐界可拂去面纱了。”

绿莹顿了顿,看了眼白明幽,玄影从她影子后面伸出手拉了拉裙角绿莹方才谢过隐主,虽然不知道谢什么,但基本的礼貌要有嘛,她可不想再被某人说无礼了。记得席间,瑅皓说与绿莹在天涯第一次会面时她很高傲,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绿莹的解释却是——“我好歹也是一阁之主,当时还有其他势力在我身边监视,要是失了威严还怎么压制他们。”

绿莹话语间都是玩笑之感,瑅皓也不较真,毕竟现在的绿莹在他们心中已经褪去了这层标签,具体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整桌人都面露笑意,只玄影知道,婆婆从未教习过何为正常的“礼仪”,她培养的是阁主,不是正常修者,也是后来绿莹和玄影常绘梦各界年迈修者,二人才慢慢了解并践行着“尊卑”。白明幽没有得到隐主任何的关切,心中自然不顺,可又没有发脾气的资格,心中更加委屈,而这时,明皙和瑅皓往外走,绿莹便正好出现在了白明幽眼前。糟!尴尬……绿莹正好与其对视,心中一紧,她可不想知道这姑娘心中的想法,所以立马隐身离去,谁知白明幽却冲她笑,她的嘴角还未完全拉开,绿莹已经离去,这在白明幽眼中却成了——轻视。怨根下种,静待生长。“你跑什么??”

明皙看见绿莹化身的那团云雾很快冲出桃林,用手指了指,大声玩笑道:“阁主妹妹是被我隐界的鬼怪吓到了吗,哈哈哈”“幽儿,走了”瑅皓看破不说破,撇去明皙扒拉着的手转身叫白明幽,明幽快步跟上。“皙哥,我们要带弟子参加比武吗?”

明幽问道。“当然,这可是忆梦阁第一次正式开放,以后想去怕是要买门票咯”明皙玩笑道。“我可以参加吗”“啊?”

明皙不想让这张充满期待的脸露出遗憾,但明幽的决定实在让他意外,瑅皓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我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水平在武林到底能排在哪里”“可是……如果大家是碍于你的身份……”“可以向绿莹长使借一张面容呀”白明幽心中似乎在盘算着什么,说话并没有很利落,特别是说到“绿莹长使”,名与称谓之间片刻的停顿,总让人觉得长使二字是故意加上去的。或许是不太习惯吧,明皙心想,他不希望自己的猜测让妹妹感到不适,毕竟现在都长大了,不能像小时候那般有什么话都能对彼此讲。“莹儿手法颇废,若你真想去,我倒是认识一位易容师”瑅皓说道。“谢谢瑅皓哥哥!”

明幽喜出望外,而立于树丫上的玄影和蓝昭就与她的心情截然不同了。“哦豁,跑偏了呢”蓝昭耸了耸肩,说道:“怎么对上莹儿了呀”“我去把她带来”玄影正要动身,蓝昭拉住他,说道:“不急,蝼蚁而已,恶心恶心莹儿也好,她过得这么好我可是要嫉妒的”玄影化作影子,他不想回头看蓝昭的哂笑。绿莹和玄影在隐界大殿外围等着欧阳瑅皓和木柯,两人刚站一会儿,裴曜走了过来。“怎么没有一起?”

裴曜顶着那张冷漠脸问道,绿莹和玄影不知作何回答,还好白明黎走了过来,当他看见摘掉面纱的绿莹时眼中的惊讶怎么也藏不住。之前道听绿莹与离儿极像,但没想到是这般的“神似”——神态相似,恍一看还以为真的是梦离,但细看又能察觉明显的差异,特别是眉间,梦离是肉眼可见的明朗,绿莹却有些阴沉之感。“绿莹阁主?幸会”明黎礼待,绿莹和玄影回敬。“二殿下,幸会”明黎又看了一眼绿莹,玄影飘到绿莹前面,将其挡住,动作表情没有冒犯明黎之处,但眼神不是很友善,明黎方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无礼,这才告辞离开。“他没有恶意”裴曜为明黎的举动向绿莹和玄影解释,他很能理解明黎不自觉想要靠近“梦离”的心情。白明幽不是回来了吗?绿莹心想。明黎刚走,瑅皓抱着木柯来了,明皙放心不下隐界,所以便将带队之事交由二哥,大哥白明浣已不知去向,裴曜这次是肯定要走的,再待下去会惹人非议。“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外界吗?我想去看看师傅”“自然可以,天地之大,去哪里都可以”裴曜抢在明皙之前同意,有裴曜和瑅皓在,明皙也是放心的,就算明幽不是要去提升修为,回来之后主动拜访师傅是应该的,他没有理由拒绝。“不要逞强,大哥说你的身体还没有痊愈,日后有的是世间参悟道义”明皙临别前嘱咐道:“还有你们”明皙对绿莹和玄影说道:“这次忆梦阁比武首战一定是你与瑅皓对战,不论你们谁技高一筹,‘宗门会’的长老为了各界和平都会宣布瑅皓获胜,到时候绿莹你也别耍脾气,瑅皓你也别觉得不公平,不要因为你们的个人情绪影响了大局,玄影你一定要负责好联云树,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有问题就去找二哥,这关系到我们两派交好,二哥不会不管,还有你,裴曜,回来的弟子都是师弟师妹,脾气各有千秋,不是人人都喜欢冷漠脸,风言风语你别往心里去,都是些小孩子,不懂事,就当他们是个屁,找个空地放了就罢了,如果遇到很不听话的,打一顿就好了,有好苗子一定要认真引导,别到时候要去给唐唐‘打招呼’……”绿莹和玄影对视一眼,这唠叨的话似乎在哪里听过……“师兄,你和唐唐越来越像了”瑅皓一脸认真地将“你危险了”的字样写在脸上,明皙抬眼询问裴曜,裴曜点了点头。“哈?是吗,那我不说了,你们快走吧”一行人像当初离开时一样的背影留给了明皙,只是这次少了唐佩和书书,多了木柯和明幽。明黎从背后走来,站在明皙身旁,目送他们离开。“二哥,你为什么找裴曜比试,你明明知道……”“幽儿一开始就遇到裴曜是她的幸运,是离儿给她的幸运”自从经历过梦境,明黎回来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不再桀骜不驯,不再疯狂,更多的是像裴曜一般的孤独感。“可我却觉得那只是幽儿的幸运,与离儿无关”明皙怕哥哥们说漏嘴,于是用“幽儿”来称呼白明幽,“离儿”仍是妹妹。“罢了,不与你争论,何人送来的查不来了吗?”

“只知道突然出现在寒镜山,和尚渠仙一路”这是昨日收集的线报,还没有告诉隐主。“寒镜山不是天界公主出生的地方吗?”

“是啊,灵力及其丰腴却不能为修者所用的地方”兄弟俩若有所思,心中各有盘算,明皙打算派人去探探这位“尚渠游仙”,明黎思考着这灵力与明幽之间有何联系,势必要探探。一行人即将到达天涯,天色已晚,本应加快脚步,但瑅皓却在山脚下听了下来。“怎么不走了?”

绿莹问道。“别扭的家伙”裴曜语气颇有些鄙夷,说完便带着明幽上山了。“姐姐,父亲在瑅皓哥哥的小院暂住,瑅皓哥哥不喜欢去山上住,所以就搬到山下了”木柯在半路已经醒来,一路上牵着瑅皓的衣角御剑飞行,过了两把瘾咯。瑅皓带绿莹和玄影去自己的小院,就是一间人界普普通通的院子,不大不小,左右各一间厢房,内外院直通,堂室收拾出来做会正客,有友到访相交庭院石桌,院中还有一颗槐花树,看起来是新移植的,土壤被翻过,最近的柱子下方还留有泥土干后的痕迹。“本来是棵桃树,但结的果子没人赏识,所以让它回归自然了”瑅皓是指将桃树种到树林中去了,不是让它散灵。“桃子!种哪儿去了?等完事我们去挖”忆梦阁内没有依靠花粉的精灵,所以很少有果子树。“桃子!种哪儿去了?等完事我们去摘”忆梦阁没有依靠花粉修行的精灵,所以阁内少见果子树,而那群跟着绿莹的人都喜欢桃子,有免费的果子谁会不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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