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书院,本来平时人员冷清,因为这是有学之士进出的地方,自由领很多领民都是平民,所以对此地天生有种自卑感,而这里也是领民心中的圣地,每个人的梦想就是将子女送到自由书院读书!目前由于自由书院的教育资源有限,这里依旧是贵族学院。秦戈虽然准备扩大自由学院,但是自由领的人口基数太大,师资力量更是有限,现在只能逐步发展。一个个年轻的学子穿戴整齐,三三两两的结对而来,自然也有三四十岁未入仕的各家族子弟。各大豪强家族和望族来到自由领后,在他们眼中自由领只不过是一个避难所,而现在全国各地黄巾匪愈演愈烈,距离天下太平更是遥遥无期,而如今秦戈犹如流星般崛起,加上毛玠的游说很多贵族子弟也放下了所谓的尊严,准备投入自由领的仕途。而这次月旦评,是圣祭前一年规模最大的月旦评,听闻秦戈也会参加,它的意义有多重谁都知道,尤其是那些未入仕的士子,更是期望在此次月旦评中一鸣惊人。天还未亮,广场上已经聚满了士子,满宠为了维持秩序,特地从军营中调出五千精兵,分散在广场四周维持秩序。随着朝阳东升,广场逐渐热闹起来,甚至很多看热闹的百姓也纷纷围拢过来。毛玠、许垦、满宠、卫三娘、陈渊等人先后来到月旦评论坛现场,并且按照预先安排的位置坐于主座!而论坛下方整齐的列设数百坐席,每个坐席上摆放着茶水和果蔬,专门供各大名士和前来的士子列座。各路士子及各家族的名望之士逐渐到齐,而在一角,秦继武和廖化竟然也到场,二人看到对方相视一笑。廖化打趣道:“继武兄看来也是附庸风雅之徒啊!”
秦继武抱拳一笑道:“听闻这几日元俭兄很忙啊!”
廖化苦笑道:“主公训练白虎军团,让我做什么军事顾问,你不知道那蛮族女子有多凶,要不是主公在场,我非得被她给撕成碎片!”
秦继武哑然。“元俭!来到自由领大家可都是一家人啊!你这是在埋怨我吗?”
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只见秦戈身穿一袭黑色的便服,带着典韦和英招站在不远处。英招一双眼睛差点喷着火道:“有种当着我面说,背后嚼舌根算什么本事!”
廖化缩了缩脖子,对秦戈苦笑道:“主公!祸从口出,我竟然做了回长舌妇,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秦戈对英招喝道:“不可对元俭无礼,这几日若非他费心费力指导白虎军团练兵,白虎军团能如此突飞猛进?你知道元俭兄对幻妖族将士有多大的恩情吗?有他的特训,幻妖将士或许能在战场上免于牺牲,或许能拯救成百上千的幻妖族人!”
英招冷哼一声,不过站在秦戈身后不言。典韦引人的身姿顿时引起轰动,论坛上月旦评的办理者自由书院的院长,连忙迎了下来向秦戈俯身做礼道:“主公到来,未曾远迎还望主公恕罪!”
而毛玠等人纷纷站起向秦戈行礼,应试的士子也纷纷起立鞠躬行礼,围观的百姓纷纷恭恭敬敬的行礼!秦戈向众人拱手道:“诸位不必多礼,今日是各位才子的主场,以及坐上诸位名士和大人的天地,月旦评旨在畅所欲言,融合各家思想造福于民,自由领永远欢迎高士在此高谈阔论,立行、立德、立言!秦戈今日不是自由领的领主,只不过是一个慕才学而观礼的后进小子!”
众人纷纷抱拳回礼道:“领主英明!”
“哼!一个乡野村夫,仗着有些余勇和一腔蛮力,在乱世博取了点功勋,就洋洋自得,还真以为自己是文王了?”
一个含糊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男子坦胸露乳,披头散发,手提酒壶跌跌撞撞的从人群中冲出来,身后跟着一帮进化者。“何方狂徒!竟然敢在此造次!”
自由书院院长顿时大怒,今天月旦评是他准备了半个月的心血,而且秦戈特邀的自由领的高层和各位大人基本上全部都到齐,现在出来挑事,这不是让自己下不来台吗?而这时,秦继礼、秦继学和一群秦家学文的子弟走过来向秦戈行礼道:“拜见!大兄!”
秦戈拦住了要叫士兵将此人轰出去的自由书院院长,向狂士抱拳道:“秦某出生于乡野小族,如今泰山乱局,山匪乱兵横行,秦某在乱世谋生存,蒙诸位百姓拥护,组建武装势力,亦不过守土抗匪,和大家一起守护一片安稳的家园罢了!或许秦某平日行为不检点罢了,而让先生如此错怪,我在此向你赔罪!同时,秦某人也觉得自己身份卑微、才识有限,才召集领地内的能人高士,开月旦评,意在集众人之智,共同为泰山稳定出一份力!”
顿时整个月旦评论坛沸腾欢呼起来。狂士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一时竟然愣住了。“大兄!这家伙叫做祢衡,是个整天无所事事的狂士,近来,很多进化者对他非常推崇,这家伙一天纠集一帮人饮酒作乐,喝醉酒后便大放厥词,基本上将当世名士骂了个遍,最可气的是成天说你的不好!要不是顾及你的声誉,我让长辈们加强约束,继孝那几个小崽子早就将这狂徒给剁成肉酱了!”
秦继礼走过来在秦戈耳边低语道。秦戈面色怪异的道:“你们两个小子这么八卦,有心思打听这些,还不如好好做学问,今天如果给我在这丢人现眼,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两个!”
秦继礼和秦继学脸一红,躬身退下不再言语,二人都被秦戈分了任务,这次都要做言论。西伯利亚冷空气带着一众谋士和文士职责的进化者也走来道:“秦老大!东汉到魏晋之间,名士有种怪现象,那便是他们总会做一些奇葩的行为,类似于现在的炒作,通过这些异行来提升自己的知名度,而朝堂士大夫也喜欢这些名士,用这些名士来彰显他们的身份,当然这祢衡在历史上本来就是有名的狂士,曾裸身击鼓骂曹操非常有名,近来很多进化者势力听闻这祢衡是历史名士,便趋之若鹜,这家伙现在有些飘!”
“切!名士!这等乡野里面的社火还配称之为论坛,你看看你的手下都是些什么货色,唯一能看上点眼的就是毛玠,不过是一个屈身奔走的巧舌之徒,勉强能做个给人牵马、溜须之奴!而满宠不过是养猪食糟之辈,陈渊碌碌如牛马,许垦不过是一个山野樵夫,至于这位女子,是何家之姬妾,汝等自称高士,却与女子为戏,此月旦评与青楼何异,何其可笑哉!”
祢衡鼻孔朝天,鄙夷的看着满场众人,指着论坛上的几位主事一顿数落。秦戈也惊呆了,这家伙难道是传说中的杠精和键盘侠,一副天下除了我,其他人都是垃圾!不光是秦戈,场中所有人也傻眼了,坐席上卫三娘和许垦虽然名气最小,但毛玠、满宠、陈渊三人可都是闻名州郡的名士,这祢衡如此羞辱这些名士,简直骇人惊闻。西伯利亚冷空气怒道:“这货还真以为自己是诸葛孔明还是司马仲达,竟然这么狂!”
台上的毛玠和满宠等人顿时大怒,他们是闻名州郡的名士,也是自由领的支柱,平日里百姓都对他们崇拜敬仰不已,但是此子不过是领地内流落的一狂生,就算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更别说在万众之中当众羞辱他们!但是这些人又是聪明绝顶之辈,他们知道此时不能动祢衡。许垦性子耿直,他可是秦戈亲自登门拜访邀请来作为此次月旦评的言主,这让许垦既是感动又是自豪,现在此人竟然骂他是山野樵夫,这让他如何不怒,准备抄起日月扁担将这狂生给就地正法。满宠挡住许垦道:“许先生息怒,此子不过是想借此扬名立万,不过一狂犬耳,恶犬狂吠,难道我等也去骂恶犬?”
许垦冷哼一声,坐回了座位。秦戈有枭雄的度量和城府,但是台上的卫三娘却没有,她是商人斤斤计较,而且这祢衡明显是来找事的,竟然将自己比作妓女,卫三娘恨不得将这个家伙给活剐!卫三娘冷笑道:“圣人云:‘见贤思齐’,毛先生之贤名人所共知,他四处奔走,无非是为了挽救危局,拯救百姓,如今更是不避自身安危,来自由领济世于民,此乃贤者!满大人之材闻名泰山,在自由领创立之际,便辅佐主公,天遇大灾,匪祸连起,他一力支撑自由领,托起了五百万百姓的性命,此乃能者!陈大人之德传唱乡野,他当年在青州为救难民,弃官舍权,之后为解决百姓生计,入山下乡,与百姓同宿同眠,此乃德者!许名士乃是隐世名家,入自由领以来,他踏遍四区每一寸土地,如今为四区五百万百姓育良种,规划春耕,此乃劳者!”
满宠和陈渊乃是自由领的支柱功臣,而毛玠和许垦乃是名士。卫三娘声音清越,每提到一人,他们便投去赞许的目光。卫三娘语气一转直视着祢衡道:“而有些儒生,自诩狂士,整日里结狐朋狗友,花天酒地,犹如行尸走肉;成天撒泼浪形,指天骂地,与泼妇何异?对天下苍生漠不关心,只为自己的那点名利,斤斤计较,简直是个斯文败类,这等无贤、无才、无德、无能的四无废物竟然敢在此大放厥词,不怕天下耻笑吗?”
卫三娘言辞慷慨激烈,可以说是针针见血,祢衡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而台下士子百姓纷纷拍手叫好。卫三娘得势不饶人厉声道:“今日月旦评,乃是当年诸子圣贤订立的立言之所,天下名士发言之圣地,你竟然侮辱月旦评为青楼淫乱之地,你是在说诸位先辈圣贤立此乃是青楼淫乱吗?你不怕天道昭彰,天下名士之怒骂?”
所谓杀人诛心,卫三娘这顶大帽子直接扣下来,给祢衡按了一个侮辱百家圣贤的帽子,恐怕诸子百家都会将祢衡给记恨上!祢衡一听浑身如遭雷击,指着卫三娘道:“你……你……”话音未落,一口血直接从口中喷出来,昏厥过去了。卫三娘眯着眼看着祢衡冷笑一声,那意思仿佛在说小样和我斗,你还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