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隽依旧下棋道:“我也受万千杀虐,不为儒呼!是非荣辱岂能以表象定论!”
血红的煞气冲天,而孔子的武儒像受到了共鸣五光十色,秦戈身上的杀孽之气,竟然在圣者之气下开始不断变换颜色。 荀彧看着秦戈身上不断变换的儒者之气道:“儒者圣气有朔本溯源的奥秘,可以净化一切孽障而直视人的本性!”
只见血气逐渐洗尽铅华,最后化为一种圣白色的光晕,那种颜色犹如白雪般纯洁,竟然有种让人崇拜之情!
“铿锵!”秦戈猛然拔出白玉剑,剑上带着乳白色的光晕一剑刺出,卢植回身一剑挡住了秦戈的剑,秦戈此时浑身罩在乳白色的光晕中看起来,带着异样的神韵。
“怎么可能!”卢植和荀彧皆是不可思议的盯着秦戈。
而在不远处对弈的皇甫嵩手中的棋子直接被惊掉了,皇甫嵩有些失态的起身道:“仁之气!这怎么可能,儒道五常,仁义礼智信,以仁为首!仁乃五常之本,如此重的血煞之气,怎么可能会是仁气,而且是帝王仁气!”朱隽罕见的露出笑容面带调侃道:“难道是孔圣之象作弊出错了?”
“胡说!圣人之像乃是董圣人所铸,历经历代儒者的朝拜,怎么可能出错……”皇甫嵩眼中突然露出一抹明悟,蔚然叹道:“你真是煞费苦心啊!”
朱隽悠悠的叹道:“天下大势不可逆转,而未来之时事,我却不想放任逐流!我始终相信,谋事在人!”
…… 武儒殿内,卢植讶然的盯着秦戈长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文若,以后伯玺可主研修《中庸》和《尚书》,可进入学宫文库,阅览历代先帝的注本!每隔一日,分别由我、朱隽和皇甫嵩为其讲解经典!”
秦戈依旧沉浸在胸中之气中无法自拔,荀彧诧异的看着卢植道:“先生,中庸乃是为主之道,尚书乃是治国之略,此乃君王之修典,两者相合孕养者为九五帝王之气,如今让秦将军修习,是否僭越!”
荀彧为何会如此紧张,因为儒家四大圣典中,《中庸》和《尚书》本来讲的是为君之德和为君之法,而且文库中的注解可都是历代帝王所注,历来被视为禁忌,只有皇室子弟才可以翻看。 卢植面无表情道:“当年董先师所立的规矩,凡是胸有仁者帝王气,必修《中庸》和《尚书》,而且秦戈奉召修典,有修习任何经典的特权,修炼《尚书》和《中庸》又有何过错!”
,卢植那双黑面中显露轻不可查的笑容。
秦戈眼中的白光褪去,而那种儒道之气涌入识海内的星海消失不见,此时秦戈才明悟,儒家之学,主修的乃是四大道统之一的政治之道!他胸中所蕴养的气,便是自由领和泰山郡饱经战火和血腥杀戮后的民心,所以才有无数杀戮之气过后的仁者之气,这一刻让他对儒道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秦戈持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卢植,卢植起身道:“现在你的儒者之气已经被引出来,可以正式兼修儒者之学,算是真正的入了修典的门槛,以后一个月,你上午可由文若陪着你去文库参阅《中庸》和《尚书》,下午由我、朱隽和皇甫嵩三人为你单独上《中庸》和《尚书》中的养气之道,待你养气稳固之后,可以同其他士子正常在学宫学习六艺!”秦戈此时引气成功,心中的一道坎总算迈过去,连忙向卢植行礼道:“多谢老师!”
…… 风花雪月会馆,这里是风流雅士聚集的会所,此时跟随卫仲道大闹卢植学堂的一众京都贵族士子趴在会所中的茶道管,经过杖责后,人人后背鲜血淋漓,一众书童正在给众人擦抹药物。 在会馆的一个屋内,卫仲道脸色发白,脸上冷汗直流,而在房屋中,蔡琰正在和卫仲道的书童端盆打水,妙音则百无聊奈的斜靠在一旁,冷眼旁观。 蔡琰将药粉洒在卫仲道的背上,给他悉心包扎,卫仲道感受着佳人的关怀,顿时感动万分,就连因为疼痛差点昏死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琰儿!谢谢你!你……”感受着蔡琰的温柔手法,卫仲道心中此时甜如蜜糖,甚至有种这顿责罚没有白挨的感觉。 “秦大哥!出生于乡野,从小没有进行系统的礼仪修养,行事有些鲁莽冲动,不过他做事一直奉行侠义之道,上次洛水河上,你和那群风流雅士集体攻歼朱夫子,朱夫子对秦大哥有大恩,况且又是他的老师,所以一冲动下便犯了混,但是他也不过是吼了你们一声,又没有出手伤人……”蔡琰边给卫仲道处理伤口,一边柔声说到。 然而越说到最后,卫仲道心中越不是滋味,脸色变得阴沉道:“琰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姓秦的可是破坏了你的音艺会……” “这段时间,你们在各种场所散播流言,到处攻歼秦大哥的声誉,现在你们又到儒道学宫去大闹,秦大哥当时在洛水是对事不对人,你们现在是对人不对事!算是我替秦大哥求求你们了,就此收手吧!不要再做这种奸邪小人的攻击之事了……”蔡琰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差,说到最后声调越来越高。 秦戈虽然行事鲁莽、粗枝大叶,但是做事光明磊落从来不屑于暗箭伤人,而这些平日里与她为伍的名流雅士,竟然暗中各种编排秦戈,用流言蜚语损伤他的名声,这些以前的朋友此时在她眼中变成了卑鄙无耻之徒,而以前他们嘴中的那些仁义道德和现在的卑劣行径相比显得多么的可笑。 听到蔡琰竟然为了秦戈与他撕破了脸,卫仲道一瞬间似乎听到自己的心碎了,有些歇斯底里的猛然转身看着蔡琰道:“你如此为秦戈辩护,你是不是喜欢他,你竟然爱上了一个莽夫,你自甘下贱……” 听到卫仲道的话,看到那张扭曲的脸,蔡琰这一刻似乎真正看清了这个曾经的挚友,起身冷冷的看了卫仲道道:“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秦大哥出生是不好、身上也有各种缺点,但他不失为光明磊落、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这时一个士子推开房门,浑身大汗似乎奔跑过来,一进门就对卫仲道道:“秦戈在武儒殿引起成功,他的儒者之气是仁!现在学宫的弟子都在议论纷纷,有些准备去皇宫的儒生开始打退堂鼓,我们现在要不要去皇宫前抗议!”
不过看到屋中的蔡琰、妙音,士子有些尴尬的关上门退了出去。
蔡琰当场抓住了卫仲道攻讦秦戈的证据,脸色更是气的铁青道:“你们说秦大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跟那匪首臧霸喜欢杀人、吃人肉!现在你看看,他的儒气是五常之首的仁者之气!你们真是太过分了,亏我以前还相信你们的鬼话!”说到这蔡琰眼眶中溢出一层水汽,推门跑了出去。
卫仲道看到蔡琰愤然离去,想要起身解释,然而背后的杖伤痛苦难耐,差点晕死过去,只是不断的喊着:“琰儿……琰儿……” 此时妙音身姿摇曳的走了过来,声音犹如银铃,柔声道:“卫公子,这世间唯有情字最难窥破,又是一堆痴男怨女……”说着犹如白玉的手指轻轻抚弄着卫仲道的脊背,手中指尖出现了猩红色的玫瑰花瓣。 …… 大汉皇宫前,卫仲道搬着至圣孔夫子的牌位,跪在皇宫门前,身后跟着一堆士子,一个个慷慨激昂的宣读着控诉秦戈的歌赋,城楼上,袁绍和曹操正在值守,曹操慵懒的斜靠在栏杆上,伸着懒腰笑道:“昨晚那个新来的歌姬活可真好!”袁绍则看着一众士子,皱眉道:“这些士子如此闹腾,伯玺该不会真的被赶出儒道学宫吧!”
曹操回过头趴在栏杆上,看着一众士子似笑非笑的道:“你说这伯玺真是怪,来了洛阳后,这死气沉沉的洛阳顿时变得欢快热闹起来,总不至于让人昏昏欲睡!哎呀!要下雨了!”
曹操抬起头看着天上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伸出手接了几滴雨水笑道:“啊呀,好戏看不成了!”
袁绍被曹操的如此漠不关心弄得有些火大道:“你简直就是个混账,平日里跟伯玺称兄道弟,现在隔岸观火、作壁上观也就罢了,你还在此幸灾乐祸!”
曹操哈哈笑道:“你放心,就这些软骨头翻不起什么浪的……你瞧……连这点雨都淋不得,就想跟从刀山血海中滚出来的伯玺斗,你太把他们当回事了!”
袁绍顺着曹操目光望去,只见一个个士子抱着头遮着雨灰溜溜的离去,袁绍也被逗笑了道:“儒生的气节呢?真是被狗吃了!”
…… 儒道学宫的一处凉亭中,朱隽和卢植悠闲的下着棋,而皇甫嵩冒雨跑了过来,看到二人如此悠闲潇洒,不由得吐槽道:“你们还真当起了闲云野鹤,让你们帮我备课,一个个说自己很忙,现在有时间在这下棋,你们简直太过分了……”说着开始坐在一旁备课。 朱隽已经辞去了所有职务,而卢植依旧是戴罪之身,三儒中唯独皇甫嵩在朝堂入仕,二人专职在儒道学宫中教书,身上的军旅杀伐之气消减,无案牍之劳形,犹如闲云野鹤,好不自在! 朱隽心情似乎很好,饮了一口茶笑道:“无案牍之劳形!自然是闲云野鹤!让我帮你准备讲义,那你上的课岂不是我朱隽的课!师者为大,容不得半点马虎!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卢植抚掌笑道:“言之有理!所谓能者多劳嘛!”
皇甫嵩被两位老友调侃,苦笑一声,叹了口气开始蒙头准备讲义,随口道:“那些儒生在皇宫前抵制我们,刚才下雨时才刚刚散去!”
卢植闻言冷眉一挑道:“一下雨就走?当年梁冀弄权,我们在皇宫前抗议,那可是刀斧加身,多少同窗死于血泊之中,我们被流放到边关瘴气丛生、荒漠狂沙、极北苦寒的边塞之地,可曾折过半分的腰,就这点雨就受不住了,简直荒唐可笑!”
“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如此火大!且随他们去吧!反正千刀万剐也不差这一刀!”
朱隽倒是显得非常淡然,不动声色的下着棋。
卢植则起身道:“一会我还要给伯玺讲课,失陪了!”说着抱起一旁的讲义愤愤离去,卢植性烈如火、思维古板,喜怒于色是个直人,也是他在朝堂屡屡碰壁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