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翊笑着摇了摇头:“你呀,总是这样出其不意,小心你的牙齿。”
月光调皮地吐了下舌头,又乖巧地蹲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二人。云寄锦强忍着疼痛,自顾地站起来,一只秀气的手突然扶住了他的胳膊。他有些吃惊地看着惊鸿翊,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她耳廓绯红。寄锦有些好笑,却也很温暖。见她难得这样可爱害羞,便生出了调戏之意。“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你上次死之前告诉我了。”
惊鸿翊不冷不热地回答。寄锦忍俊不禁:“所以趁我还活着,要不要告诉我,你也喜欢我呢?”
“云寄锦,你就这么有信心吗?”
惊鸿翊停下脚步,看着他反问道。“既然你都不反对我叫你‘翊儿’了,想来也是喜欢的。”
寄锦玩笑道。“嘁……自作多情。”
惊鸿翊嫌弃道,又扶着寄锦慢慢地走着。“我呢,最讨厌的就是你了,平日里说话做事,老气横秋,又整天想着怎么算计我……”“啧啧,这样仙门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我这个千夫所指的大魔头,可不敢高攀。”
“啊——既然你不喜欢,我以后不在仙门就是了。”
“不过……到时候,还请尊主一定要收留我啊。”
寄锦打趣道。“我们天上天不养闲人的,所以您老人家,还是另谋高就吧。”
惊鸿翊故意道。“那晓风掠不算闲人吗?”
“不算。”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
……“尊主你不能这样偏心的……”二人争论着,不知不觉间到达一座破庙,便决定暂时歇息。听到惊鸿翊的回答,寄锦心中醋意浓浓,有些不悦。“偏心?风掠如同我亲人一般的存在。”
“我是尊主,就算偏心,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呢?”
惊鸿翊扶着云寄锦坐下,不服气道。啊……原来是亲人呢。寄锦想着,不由抿嘴笑道,醋意尽消,阴霾皆散。“很好笑吗?”
惊鸿翊疑惑道。“啊……没事了,这样挺好的。”
寄锦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心情大好。见云寄锦转变那么快,惊鸿翊嘀咕道:“莫名其妙。”
便转头出去。“翊儿,你要去哪?”
寄锦有些紧张道。惊鸿翊停下脚步,回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奈道。“给您老人家找点东西吃,你身体还没好,就在这里乖乖等我,别乱跑!”
“好的,我知道了!”
寄锦笑意甚浓。翊儿嘴硬的样子,原来这么可爱的啊。他觉得的,今天是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了。他不仅知晓了,晓风掠在翊儿心中的位置。也知道翊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自己。这样说来,自己应该还是有机会的。他头靠在供桌边,透过破烂的大门,抱臂看着窗外的风景。芳草萋萋,阳光明媚,清脆的鸟鸣声,让他心情无比的愉悦,甚至还轻轻地哼起歌谣。真好,今天的一切都那样美好。树林间,灌木丛中,惊鸿翊哼着曲调,采着新鲜的浆果。为什么这么开心呢?大约,是终于又可以和从前一样和云寄锦斗嘴了吧。这样想着,脚步也更加轻快了。突然间,胸口剧烈地疼痛,她不由自主地捂住胸口,身体痛的仿佛要撕裂一般。她痛苦地倚着身后的树木,冷汗滚滚,坠落下来。身体两道力量,冲突得更加猛烈,在她几乎支撑不住时,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一时间,惊鸿翊的意识有些恍惚,过了好久才缓过来神来。她慢慢地坐在地上,口中的血腥味,让她极度不适。自从断了药后,每每发作,她都会拼尽全力地忍耐。到了后来,被影逼着喝下他的血液,发病的次数也少了许多。“呵……这么快吗?我都快忘记,已经过去两月有余了呢。”
她笑容惨淡,手背用力地拭去唇边的血液。鲜红的颜色在毫无血色的手背上显得格外刺目。她支撑起身体,深深地看了地上的血迹,转身离去。半个时辰之后,惊鸿翊才回到破庙。寄锦紧张地迎上去,关切道:“怎么出去了这么久,可是路上遇到什么事了?有没有受伤?”
见寄锦这样关心自己,惊鸿翊内心动容,形色却并不展露。她将水果扔在他的怀里,随便找了个地方,闭目养神,怪气道。“我好得很,你赶紧养好身体,也省的我这样尊贵的身份,还做这样无用小事。”
寄锦笑着坐到一边,毫不客气地吃起果子,嗅之果香浓郁,尝之酸甜可口,口舌生津。“最近……你的身体怎样?”
寄锦发问道。惊鸿翊一怔,随即淡然自若道:“挺好的,偶尔发作一两次,也不过如此。”
“那就好。”
寄锦放下心来,又啃食了一口,将最大的果子,递给惊鸿翊。“要不要来一个?”
惊鸿翊瞥了一眼,又闭目道:“不必了,我从不吃我剩下的东西。”
“哦——原来是你剩下的啊。”
寄锦故作恍然大悟,随即莞尔。“没事,就算翊儿剩下的,也是最好的。”
惊鸿翊鼻间哼了一声,尽是不屑,嘴角的笑意却透露着她的开心。开心之余,内心是深深地压抑。不知,云寄锦若是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世,会怎么样呢?这样想着,笑容渐渐地消失,不由地叹了口气。“好端端地,怎么叹气了呢?”
云寄锦察觉到她的变化,放下果子,坐到了惊鸿翊的身边。她睁开眼睛,四目相对。“自然是想着,如何甩掉你这个拖油瓶。”
“也不知你怎么想的,非要赖上我。而且性子,也是越发的无赖了。”
“嗯……清浅和我说,乐游便是这样赖上你的。”
“如此想来,对于我应该也同样适用。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寄锦思考后,笑颜如花道。“所以,你们三个是早就安排好了,就等我对你们无计可施对吗?”
嗯?云寄锦你是越发的嚣张了!”
惊鸿翊毫不客气地捏住他的脸,语气不善道。“疼疼疼……翊儿我错了我错了……”寄锦疼得龇牙咧嘴,含糊不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