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纯姑姑,我错了……”清浅叹了口气,低头认错道。“罢了罢了,我又何必与你一个孩子计较。既然如此,便跟我回去,也省的家主担心。”
南宫纯舒了口气说道。听到这句话,清浅一瞬间有些抗拒。但是转念一想,如今乐游安好,又有云大哥保护着,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呢?清浅在心中喟叹着,点了点头,走向南宫纯。“我不许你走!谁也别想把她带走!”
乐游忽然抓住清浅的手,将她护在身后,对着南宫纯等人愤慨道。清浅诧异地看着乐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见南宫纯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行礼道:“云二少爷安好。”
复而抬头,看着乐游似笑非笑道:“奴婢南宫纯,特来带走我家少主,还望云少爷不要阻拦。”
“我说过了,谁也不能带走她!”
乐游厉声道,眼神中是少有的坚毅。“哦?既然您如此理直气壮,敢问云少爷是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来留下我们少主呢?”
南宫纯秀眉一挑,嘴角上扬,脸上尽是轻蔑。“我……”是啊,自己凭什么留下清浅呢?明明巴不得清浅赶紧离开自己,为什么看到南宫纯要带走她时,心中竟然如此不愿和不舍呢?乐游一时间沉思不语。原本在清浅心中燃起的希望,也随着乐游的沉默,一点一点地消失殆尽。清浅奋力地甩开乐游的手,嘲讽道:“你不是特别希望我不要烦你吗?那我走了岂不是皆大欢喜?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惺惺作态,惹人心烦!”
说罢,清浅头也不回地走向南宫纯,愤愤道:“我们走!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人!绝不!”
南宫纯微微点头,垂眸道:“是,奴婢记下了。”
清浅再未回头看过乐游一眼,随之离去。乐游呆呆地看着清浅远去,一时间,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难过。平日里,清浅总是大大咧咧地缠着自己。若是有什么矛盾,清浅也会毫不在意,一笑了之。而今却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而变得喜怒无常,就连走,也不肯回头看一下自己……“怎么了?后悔了?”
话音刚落,乐游才看到寄锦微笑着抱臂,倚着朱红的围墙调侃道。“哥哥什么时候来的?”
乐游问道。“我么?”
寄锦背着手,一步一步地向乐游走来。“早在你来之前,我便已经到了。不然怎么能看到这样一出好戏呢?”
寄锦调笑道,走到了乐游身边。“既然哥哥已经看到了,为什么不阻拦他们把清浅带走!”
乐游听到寄锦这样回答,突然气不打一处来。“南宫家的人带走他们的少主,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们是个外人,于公于私都不该插手。更何况清浅也是愿意跟他们走,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寄锦别有意味地笑道,仔细地观察乐游的表情。乐游听到寄锦如此有理有据,如同蔫儿了的禾苗一般垂下了脑袋。寄锦笑着过去拍了拍乐游的肩膀说道:“为什么清浅走了你会如此心急,难道你心里还没有定论吗?”
“我……”乐游欲言又止。“你是喜欢清浅的吧。”
寄锦语气肯定地说道。“只是平日里,清浅率真豪放,不似寻常女子般心思细腻,性格温婉。而你又偏偏不爱约束,因而忽略了自己的内心。如此,你还是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吗?”
寄锦语重心长道,乐游心下了然,却又仍有不解。“只是,明明我喜欢的,是和翊姐姐一般清冷高洁的女子啊……”寄锦笑着摇了摇头:“有时执念也会欺骗自己,往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然而真正喜欢的,却未必是心中所想的。”
“譬如明月皎皎,世人纵然喜爱向往,却也只能遥遥相望。而花开遍地,肆意芳华,只要伸出触及,便可拥之入怀。”
“所以啊……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晚了可就追不上了啊……”寄锦故意拉长了声音笑道。“嗯!我想清楚了!我要把清浅追回来!我要亲口告诉她,我喜欢她!”
乐游踌躇满志,坚定不移道。“谢谢哥哥!我先走了!记得替我和翊姐姐说声,我会和清浅一起回来见她的!”
乐游高声呐喊道,身影渐行渐远。寄锦终于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满意足道:“总算是不负我与翊儿的苦心。不过既然大功告成,我也该回去找翊儿了。”
这样想着,寄锦便立刻行动。略一收拾了下行李,便匆匆离开了。远行的这几日,天气正好,阳光也分外温和,照的人身上暖暖的,只是今日却忽然变天,天地瞬时变得诡异。原本阳光甚好的天空,渐渐变得灰白,寒冷的北风也低吼着流窜着。洁白的雪花零零星星地散落下来,不多时便大雪纷飞,风雪交加,吹的人睁不开眼睛。寄锦艰难地在雪地中行走,刚到诡阴山时,却见惊鸿翊慌慌张张地从结界中走了出来。不知怎的,寄锦预感大事不妙,疾步走近问道:“翊儿,你怎么出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惊鸿翊紧紧地抓住寄锦的手腕,急不可耐道:“密探来报,乐游被带回云家了!”
“什么!”
寄锦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须得亲自去看才能知晓。”
惊鸿翊神色慌张道。“云震天此番作为,必定是冲着我来的。我自己去即可!”
寄锦反握住惊鸿翊的手说道。“但凭你武功再好,也难以以一敌百。况且我既然得知这个消息,便更不能让你一个人独自涉险!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你一起救出乐游!”
惊鸿翊如是说道,眉目间依旧是难以抗拒的执拗和倔强。寄锦内心感动不已,仿佛有了信念和力量。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终究还是还是顺了她。惊鸿翊与寄锦会心一笑,坚定地前往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