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掠见惊鸿翊脸色泛红,娇羞不已,心中也生了怜爱。风掠满眼爱意,深情款款道:“翊儿,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惊鸿翊笑容温润,柔情若水:“我知道的,我相信你。我惊鸿翊此生,亦不负晓风掠半分。”
待到正午时分,惊鸿翊与风掠才迟迟起身。风掠坐在惊鸿翊身后,细心地梳理惊鸿翊的长发。惊鸿翊看着风掠熟练的手法,调笑道:“我记得在我失明时,你也如现在这般替我绾发。”
风掠轻轻地将珠钗插入惊鸿翊的发髻,笑道:“从前偶然得了见父亲给母亲梳头,二人语笑晏晏,满目柔情。那样美好的场景便深深地刻入了我的心中,那时我便发誓,若是以后遇到心爱之人,亦要如此待她,所以暗地里也偷学了几分。”
惊鸿翊低头浅笑,眸中含光。风掠看着镜中如花一样娇美的惊鸿翊,心中满足而感慨道:“真不知我此生何幸,竟能娶得翊儿为妻。”
惊鸿翊起身,又转过身来,整理着风掠的衣襟,笑道:“能够得到风掠钟爱,翊儿亦是三生有幸。”
说着,惊鸿翊轻拥着风掠,风掠亦微笑着回应着惊鸿翊。不过多时,惊鸿翊与风掠饭毕之后,二人十指相扣,漫步在天上天之中。天上天人来人往,皆恭敬行礼,然而却在对风掠的称呼上,却都为难不已。然而惊鸿翊并不多言,反而如同看好戏一般笑着挑眉,看着臣属。臣属们亦是被惊出一身冷汗,不知该如何是好。惊鸿翊见他们这样困窘,也不多做为难,只是笑而离去。因着有了这样的先例,臣属们远远地看到二人,便立刻回头或者改道,如此行径,让风掠和惊鸿翊忍俊不禁。风掠笑着打趣道:“从前我是最有人缘的,却也未曾想到,有一天也会被人避之不及。”
惊鸿翊笑着回应道:“我依旧是天上天的尊主,而对于风掠,他们却甚是为难。”
“若说称呼你为‘长老’,因为你我的关系,似乎有些不妥。若是称呼你为’尊主夫君’,想来也是怪异的很。既如此,倒不如不见,以免多生事端。”
风掠笑着摇了摇头,正要说些什么,却迎面碰见了千帆和阿瑶。千帆见到二人,恭敬如初,朗声道:“属下拜见尊主,晓长老。”
阿瑶亦行福礼,奶声奶气道:“阿瑶拜见尊主姐姐,风叔叔。”
此言一出,千帆脸上顿时有些窘色,而惊鸿翊和风掠则是相视一笑。惊鸿翊将二人扶起来,微笑道:“天上天之中,唯千帆和阿瑶最得我心。”
千帆有些诧异地看着二人,风掠却是笑道:“我与翊儿虽已结为夫妻,可并不妨碍我们在天上天的身份。翊儿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尊主,我也还是那个游手好闲的长老。”
“你若是游手好闲,想来我也是不务正业的。”
惊鸿翊笑着,手指却扣的更紧了。千帆看到二人如此亲密,心中窃喜不已。千帆又忽然想到此行的目的,便正色道:“启禀长老,刘堂主与长老有要事相商,已在祭仙堂等候多时。”
惊鸿翊莞尔一笑,松开手指:“既是如此,风掠还是早些去吧。”
风掠留恋地看着惊鸿翊,扶了扶惊鸿翊发髻上的流苏,依依不舍道:“我会尽快回来的。”
惊鸿翊温柔笑道:“好,我等你。”
惊鸿翊微笑着目送风掠远去,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惊鸿翊想起还有卷宗还未批阅,正欲转身离去之时,突然心如刀绞,仿佛千万把利刃深深地刺入心脏。惊鸿翊眉心泛着盈盈绿光,冷汗直流,呼吸不畅,痛苦难忍。她紧紧地捂住胸口,极力地稳住身形。就在这时,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扶住了惊鸿翊。惊鸿翊因过于疼痛致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不清,惊鸿翊思绪混乱,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惊鸿翊疼痛到麻木,浑身颤抖。突然,一颗冰凉的丸药被送入惊鸿翊的口中,随着苦涩的丸药在口中慢慢地融化,惊鸿翊心口的疼痛也渐渐缓解。过了一会儿,惊鸿翊终于看清了来人,有气无力道:“多谢……”“尊主谬赞,属下愧不敢当。”
巫医低首恭敬道,将惊鸿翊扶到小亭边休息。见惊鸿翊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巫医关切道:“尊主似有身体不适,可否让属下为尊主切脉?”
惊鸿翊微微一笑,长舒了口气:“不必了,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清楚。”
“可是,属下见尊主疼痛时的状况,并非一般心症。属下担心……”巫医挂心道,身体躬得更深了。“你若是担心,便多配几副丸药止痛便好,其他琐事,你无需多言。”
惊鸿翊虽然仍是笑着,可言语中的坚决却已十分明确。巫医默默叹了口气,只得应了下来。巫医正要离去之时,却又被惊鸿翊叫住了。巫医低首抱拳道:“尊主有何吩咐?”
“此事除你我之外,不必让第三人知晓,尤其是风掠。若是走露了风声,本尊只能以你全族人的性命谢罪。”
惊鸿翊笑着威胁道,巫医闻此脊背惊出一身冷汗,连连应下,不敢有半分反驳,仓皇地退了出去。惊鸿翊闭目靠在亭柱边,思绪渐渐飘远。因着血盟的原因,自己失去了凡人的情感,自从那日在云寄锦身边流泪后,惊鸿翊便已有了凡人的情愫。惊鸿翊知道是云寄锦打开了她的心房,却也知道自己的心再也不会为他而跳动。后来回到天上天与风掠朝夕相对,惊鸿翊也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心中的伤口似乎也在渐渐愈合。然而之后的日子里,惊鸿翊心口的疼痛也愈演愈烈。惊鸿翊知晓是违反血盟的反噬,可她却甘之如饴,从未悔过。“我惊鸿翊所若有违反……不得好死,灰飞烟灭……”惊鸿翊犹记得当初与影的誓言,可心中并未因此而感到畏惧。自己爱上风掠了吗?惊鸿翊这样想着,睁开杏眸,脸上溢染着柔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