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办公室外,白手向袁妙可说了邱佳慧的身份和遭遇。 袁妙可明白白手叫她上来的意思,“白总,如果她愿意,就让她跟着我吧。”
“她才十九岁。袁律师,拜托了。”
袁妙可点点头,“干脆,让她跟着我住。公司安排给我的房子,两室一厅,我一个人住,正好有个伴。”
“这样更好,交给你我放心。”
袁妙可心有疑窦,“白总,她不能回家,又不想回学校读书,这我都能理解。可是,你怎么肯定,你三弟不会再跟她在一起了?”
白手道:“我三弟是个完美主义者。”
袁妙可哦了一声,“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还有,我们家的男人,流传着一个不好的传统。”
“什么传统?”
“薄情。”
“薄情?”
“薄亲情,但不薄友情。虽薄情,但不寡义。”
袁妙可看着白手问,“白总也是这样的人吗?”
白手冷竣的点头,“应该也是。”
袁妙可道:“人间有三个大情,亲情,友情,爱情。薄亲情不薄友情,那爱情呢?”
白手道:“乡下人,不懂爱情是什么东西。”
“白总,你在逃避。”
“逃避也是一种生活方式,难道不是吗?难道不可以吗?”
“好像有点道理。”
“谢谢你的肯定。面对需要勇气,但勇气不是人人都有的。这个世界有强者,但更多的是弱者,弱者的尊严就是允许逃避。”
“白总不是弱者。”
“我三弟是弱者,而我虽不是弱者,但我也有选择当弱者的时候。”
“白总,你的话很有哲理。”
这时,办公室里响起了邱佳慧的哭声。 袁妙可要推门,被白手拦住。 “让她哭完吧。”
真冷酷,袁妙可心道。 直到哭声渐稀,白手才推门而进。 袁妙可跟进,忙着去劝邱佳慧。 白手不说话,坐在沙发上抽烟。 过了一会,袁妙可挽着邱佳慧过来,在长沙发上坐下。 白手这才问道:“通完话了?”
邱佳慧轻嗯一声,“大哥,他,他不要我了。”
“我知道,他就这么一个人。小邱,现在你把眼泪擦干,抬起头来听我说。”
邱佳慧照做。 “一,他这个人,就不能有挫折,一旦挫折,恐怕三五年都爬不起来。你想靠他,是靠不住的。别再想他,除非他来找你。”
邱佳慧微微点头。 “二,你还年轻,你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坚强起来。记住,人可以依靠别人,但归根到底,主要还是靠自己。”
“大哥,我记住了。”
“三,从现在开始,你就在我这里上班。这位是袁律师,我把你交给她。你的工作和生活,都由她来安排。为了方便,你给自己起个新名字。同时我建议,你暂时不要联系任何熟人,等稳定以后再说。”
“大哥,谢谢你。”
邱佳慧又点了点头。 白手看向袁妙可。 袁妙可起身,“小邱,跟我来吧。”
邱佳慧跟着袁妙可走了。 白手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帐……该算了。”
两天后的晚上。 九点多钟,天下冷雨。 经过简单化妆的白手,步行来到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小旅馆。 小旅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住着一位名叫杨秋运的客人。 但是,登记这个房间的,却是一个化名,是白手派人预先订了这个房间。 不错,这个杨秋运就是白手的小学同学,靠做豆腐卖豆腐致富的杨秋运。 杨秋运曾在省城和上海发展,但他女朋友是省城人,作为结婚的一个前提,杨秋运一年前离开上海,回到了省城那边发展。 现在的杨秋运,多了三分成熟两分沉稳,与越来越混不吝的童六子刚好相反。 朋友见面,说事要紧,省略了本该有的寒暄。 “手哥,这是他们的名字,单位住址、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副校长的,副校长他儿子的,保卫处副处长的,保卫处科长的,同舍六个同学的……对了,还有那四个社会人的。”
白手接过杨秋运递来的两张纸,折叠之后,默默的放进上衣兜里。 “手哥,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以我看,包括来回路上的时间,你至少需要三天。你还得做好准备,证明这三天时间,你没有离开过上海。还有,他们可能早有防范,你不能赤手空拳。”
“杨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我还是要说。手哥,我不怀疑你的能力。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千万千万小心,三思三思再行。”
白手点点头,咬牙切齿道:“辱我兄弟,甚过辱我。”
杨秋运默然。 白手拿出火车票递给杨秋运,“你没来过上海,也没与我联系过。二十二分钟后开车,我不留你了。”
杨秋运不再说什么,拍拍白手的肩膀,起身走了。 白手晚几秒钟出门,跟着杨秋运。 二十多分钟后,白手站在火车站检票口附近,看着杨秋运检票、进站、上车,火车起动缓行。 白手这才出站,步行回腾飞大厦。 这一次,白手决定单独行动。 有董培元和汤云平帮忙,事半功倍,至少有了掩护,安全系数更高。 可万一失手,就会连累董培元和汤云平。 白手开始做准备工作。 这次不能开自己的车,包括公司的车。 白手买了一辆二手的日产摩托车。 把车送到修理店,进行全面的检修。 修好后,白手开到街上,反复的试了试,确定没有毛病。 可是,智者千虑,也有一失。 摩托车停在腾飞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又被有心人陆水龙盯上了。 陆水龙故伎重演,把这情况告诉了汤云平。 这天黄昏,下班以后,白手正要出发。 可还没出办公室,就被董培元和汤云平堵住了门。 “小白,不拿我俩当兄弟?”
董培元气道。 汤云平更厉害,“小白你说,你要不认我俩是兄弟,我俩就从你这十七楼跳下去。”
“老董,老汤,这次很危险,我不想连累你们。”
这时,有人敲门。 是总经理老李,一脸的紧张。 “小白,分局的警察和浙省的警察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