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因为高兴,白手与贾平三、李玉宝和蒋长风一起,把晚饭挪到白手住的房间吃。 李玉宝还跟食堂师傅攀交情,给点钱,让人家多烧了几个菜,猪肉牛肉羊肉三大盆。 酒当然有,蒋长风跑去宾馆小卖部,把六瓶价格最贵的二锅头统统买来。 贾平三那里还有一瓶半二锅头也拿了过来。 都是有点酒量的人,七瓶半白酒,应该不在话下。 七点时,连吃带喝,还剩四瓶多。 原来,那三位一个心思,要搞一个节目助兴。 李玉宝从兜里拿出一付扑克牌,说是要给白手上课,四人扑克争上游。 商量好了的,蒋长风当然坚决支持。 老不正经的贾平三,也拍手支持。 白手这个人,特别尊重年长的人。 李玉宝和蒋长风,白手以同辈对待,嬉笑怒骂,毫不客气。 但贾平三的面子,白手不能不给。北方冰天雪地,六十岁的老头还一个劲的东跑西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玩就玩,谁怕谁啊。 李玉宝坏坏的说道:“干玩没意思吧。”
蒋长风马上搭腔,“最好来点彩头,带劲。”
白手不上路,“要是耍钱,刀架脖子上也不玩。”
贾平三也不想玩带彩头,“小白说得对,耍钱不好。”
李玉宝指了指那四瓶多的白酒,“我提议,老大不喝酒,老二喝半盅,老三老四喝一盅。”
蒋长风问白手,“敢不敢?”
白手笑了笑,“奉陪。”
他也看出来了,李玉宝和蒋长风要把他干倒。 李玉宝拆开扑克牌的塑料纸包装,把扑克牌拿出来,再把大小王拿掉,只剩下五十二张牌。 洗牌,刷刷的,李玉宝动作娴熟,一看就是老手。 蒋长风也常玩,“谁拿到黑桃三谁先出牌,第一把必须带着黑桃三。可以打连对,顺子最少五张,上不封顶,三带二,二可以是散张。还有,炸弹空打时,可带三个散张……” 白手不耐烦,“姓蒋的,有完没完?”
“你懂啊?”
蒋长风问。 “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呵呵。”
贾平三道:“小白,打牌讲究实战,你就等着喝酒吧。”
“出水才见两腿泥,老家伙,看我怎么收拾你。”
四个大男人,三个坐床上。 白手把单人沙发拉过来,坐在沙发上。 两条被子,白手单盖一条,另一条盖仨大男人,中间作为战场。 小桌子拉过来,搁在床和沙发边。 桌上搁着四瓶半白酒,以及三个酒盅,能装一两的那种。 “开始了。”
李玉宝再洗几下牌牌,把牌搁到被子中间,“老贾,你年纪最大,第一把你先抓。”
贾平三先切牌,再抓牌。 抓牌顺序是逆时针的,白手坐在贾平三右手边,第二个抓牌。 接下来是李玉宝。 蒋长风坐在白手对面,最后一个抓牌。 四个人五十二牌,一个人十三张,很快就被抓完。 黑桃三被蒋长风抓到,他出了一对三。 白手拿到一付好牌,四五六七八九十,还有一对七、一对Q、一张A和一个二。 贾平三不跟,白手打出一对七。 李玉宝跟了一对十。 蒋长风和贾平三都没有跟。 再轮到白手,甩出一对Q,压住李玉宝的一对十。 都没反压,一对Q为白手赢得出牌权。 白手打出四五六七八九十的顺子。 没人接得住。 最后,先打一个二,后打一个A。 白手跑得最快,不用喝酒。 蒋长风第二,喝半盅白酒。 贾平三和李玉宝不用再争,并列第三,各喝一盅白酒。 李玉宝一边洗牌,一边赞道:“行啊,小白,旗开得胜。”
“头盘红,不算红。”
白手笑道。 第二盘,白手先抓牌。 蒋长风道:“小白,你会打牌,原来你是装的。”
“说什么哪,老蒋,我只是平时不爱玩而已。别说扑克,麻将我也会的。”
贾平三问道:“小白,你打哪学的?”
“老贾,听你这么一问,就说明你太不了解农村,太不了解我们农民。”
“说说。”
贾平三点了点头。 “我小时候的农村,有三个最流行的娱乐活动。一是扑克,二是象棋,三是军棋。我是样样都会,但没人愿意跟我玩。”
“为什么?你很厉害吗?”
贾平三不解道。 “我在村里不受待见啊。没人愿意跟我玩,包括我的绝大多数同辈。我只有袖手旁观的份,久而久之,我习惯了当个旁观者。就像俗话讲的,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来。”
第二盘,贾平三先出牌。 白手抓了一把烂牌,索性直接投降,一张牌也不出,他们仨还没分出胜负,他已把酒给喝了。 贾平三赢,蒋长风第二,李玉宝垫底。 喝过酒后,继续玩牌。 渐渐的,李玉宝和蒋长风联手。 白手连续三盘都输。 贾平三也看出来了,向李蒋二人靠拢。 三人联手,白手盘盘都输。 白手也看出来了。 但白手坦然,反正每盘都有人跟着他倒霉,他不怕喝酒。 因为白手算过,总共才四瓶半白酒,他就是盘盘都输,他也只喝五分之二的酒,总共也就不到两瓶。 再说也不是都输。 十几盘打下来,白手赢了两盘,还有四盘第二。 所以,四瓶半白酒,白手其实只喝了一斤三两。 但晚饭时已喝了大半斤,现在又喝了一斤三两,白手也到了八分醉。 白手硬扛,就是不倒。 贾李蒋三人都是佩服,白手平时很少与人喝酒,能喝两斤而不倒,酒量已经很了不起了。 要是多练练,喝三斤绝无问题。 三斤白酒的量,足以进入高手行列。 李玉宝坏坏的问,“小白,还抗得住吗?”
白手呵呵一笑,“谁先倒下还说不定呢。”
这话不假,贾平三输的不比白手少,已经摇摇晃晃。 蒋长风也快到十分醉,靠在床头,俩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也就李玉宝好点。 “咱俩再玩?”
李玉宝意犹未尽。 “酒呢?没酒了。”
白手笑道。 李玉宝变戏法似的,俯身从床底下拿出一瓶白酒。 原来,李玉宝打了个埋伏。 “来来,咱俩接着玩。”
白手也想把李玉宝干倒。 就在这时。 嘭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 “不许动,联防队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