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手关系最铁,而且敢为白手豁出去的朋友,当然是汤云平和董培元。 想当初的风云激荡,南征北战,每每想起,总让汤云平和董培元热血沸腾。 白手有难,二人怒火万丈,恨不得立即动手。 医院里,董培元看到汤云平带着羞愧离开,怕他乱来,急忙追出来,把他拉到自己的车里。 愤怒归愤怒,但董培元比较冷静。 “老汤,刘端阳的分析和判断很有道理。你仔细的想一想,昨晚在你家喝酒的人当中,谁最可疑?谁最有可能被收买?”
“这个啊……我想想,我想想。”
当年的汤云平,手下有七个铁杆,除了一死一判刑,另外还有五个,都出席了昨晚的生日酒宴。 其他人都是亲戚,怀疑目标应该是这五人之一。 董培元提醒道:“老汤,谁最近混得不如意?谁最近比较缺钱?谁喜欢赌博和出入娱乐场所?谁昨天晚上打过电话?或避开大家打电话?”
汤云平循着董培元的思路想,总共才五个人,一个一个的过一遍,并不是难事。 突然,汤云平拍着大腿喊道:“四斤半,一定是四斤半。”
“谁是四斤半?”
董培元忙问。 “我的一个手下,名叫施金伴,我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四斤半。他以前跟着我卖沙,后来我上岸了,他还在内河跑运输。现在他有三条船,专门跑太湖这条线。”
“你为什么怀疑他?”
汤云平道:“他这个人既嗜赌又好色,是各种娱乐场所的常客。我知道他最近缺钱,他向我借过两次钱,一次十万,一次七万。”
“你再说说,昨晚看到小白后,他是什么表现?”
“跟你说的都对上了。他看到白手,好像有点惊讶。喝酒时,他出去打过电话,我敢肯定,而且打完电话后,表情有点不自然。昨晚他们都接过电话,但往外打电话的人,我敢肯定就他一个。”
董培元道:“应该就是他。”
“我这就找他去。”
“等等。”
董培元想了想,“我跟你去,就你我两个。”
二人下了董培元的车,来到汤云平的越野车边。 汤云平让司机下车,自己开车,带着董培元直奔十六浦码头。 四斤半的三条沙船,有两条停在码头边,一条空的,一条满载。 沙子都是汤云平的。 沙船上有人,看见汤云平,急忙喊道:“汤老板,你好。”
“小九啊,你小子可好?”
“我好我好。汤老板,你找我们老板?”
“对,他在吗?”
“在,昨晚好像喝醉了。哈哈,我们老板是爬着回船的,五号船,现在还睡着呢。”
汤云平告诉董培元,四斤半这小子喜欢睡在船上。 “小九,你忙去吧。”
汤云平跳上五号船,董培元也跟着跳上去。 五号船是条空船,船头有只水桶,正好有半桶水。 汤云平提起水桶朝船舱走。 董培元一边忍笑,一边跟着。 小小的船舱,不到四个平方,一张床就占了一半。 四斤半也就是施金伴,正趴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汤云平提起水桶,把冰凉的水往四斤半脸上浇。 四斤半被凉水浇醒,噌的起身,嘴里骂道:“哪个狗娘养的。”
看清是汤云平,四斤半急忙陪笑,“是大哥你啊。”
汤云平不说话,只拿双眼瞪着四斤半。 四斤半怔了。 董培元在木床的另一头坐下,双手抱胸,冷眼旁观。 “大,大哥,找我有事?”
四斤半心虚了。 汤云平哼了一声。 “大哥,我,我做错啥了?”
“好好想想。”
汤云平笑嘻嘻的,放下水桶,拿手拍了拍四斤半的瘦脸。 四斤半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大哥,我最近没犯什么错啊。”
“噢。”
汤云平拿起水桶,往四斤半脑袋上浇水。 “大哥。”
四斤半叫着,扯过被子当掩护。 汤云平又哼一声,扯开被子,把水全浇在四斤半的头上。 接着,汤云平拿着水桶一阵猛揍。 四斤半鬼哭狼嚎。 汤云平不管不顾,继续劈头盖脸的猛揍。 哐的一声,水桶散架了。 汤云平揪着四斤半的脑袋,让他坐起来。 四斤半已是血流满面。 “说,昨晚在我家,你那个电话是打给谁的?”
“大哥,我……” 汤云平再哼一声,拿起四斤半的左手,用另一只手抓住食指,用力外掰。 咔嚓一声,四斤半的左食指被生生掰断。 四斤半痛得直冒汗,眼泪也流了下来。 “我说,我说……是三阳公司的许二林,他给我还六万块赌债,还给我五万块现金。条件是让我监视白老板,还有大哥你。”
“继续说。”
“我干过几次,我就蹲在铁路小区,蹲在白老板家附近。上星期,我还在长风饭店蹲过两次。大前天,许二林找到我,说如果看到白老板落了单,就随时向他报告。昨天晚上,我看白老板只带一个女的,到大哥家里吃酒。我觉得机会来了,我就溜出去,给他打了电话。”
汤云平听罢,气得不行,冲着四斤半开始拳打脚踢。 四斤半惨叫连连。 董培元袖手旁观。 直到听到肋骨的断裂声,董培元才伸手拉住汤云平,“哎,别把他打坏了。”
董培元把汤云平拽出船舱。 小九就在船舱外,愣愣的站在那里。 汤云平掏出两千块钱,递到小九手上,“小九,你把他送到医院去。你看着他,三天之内,不许别人见他,也不许他给别人打电话。”
“汤老板。”
“照我说的去做。”
“哎,我知道了。”
汤云平和董培元上岸,钻进车里。 汤云平先拿出手机,给他小舅子打电话,让他小舅派人,把四斤半和小九看住。 收好手机,汤云平道:“老董,我决定了,你呢?”
董培元笑了笑,“他娘的,我跟着你来,你以为我只是看热闹吗?”
汤云平点点头,“欠小白的太多,能还就尽量的还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老汤。”
“可是,许二林藏在什么地方,这是个问题。”
董培元笑道:“先走吧,这个问题包在我身上。”
原来,董培元在三阳公司也有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