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执拗地看着门口那早已看不到人影的方向,双眸里的倾慕不减反增。布帘后,沈越给出一个讥笑,便转身离开,容素素这个女人还真是红颜祸水。眼里的精明一闪再闪,不掺和容素素的事情,但是她必须助自己回去,因为靠他一个人,想要和妹妹活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长卿痴痴地看着,活脱脱就是个陷入爱河的痴情男子,半晌后,喃喃自语道:“素素,若我说我不介意你许配过旁人,可否好好看看我,可否能和我在一起?”
房梁上洛王的暗卫,外面窗下冒着腰的薛默,不约而同的回长卿一个“呸”,容素素都有主了,会要你这个小大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随后二人像是说好的,一前一后地离开医馆,知道容素素一定回家了,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她。在路上,容素素背着个小包袱,手上拿着一小节竹子,一路上挥舞着发泄。“我是猪吗?虽然我是长得不错,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保不齐我这副长相在这里不过就是个中等,怎么可能男人看见了都喜欢我啊?”
容素素一路上都在自黑,骂自己蠢,骂自己太自恋。家里那个心有所属,完全看不见她,新来的洛王想要利用她,所以装作对她有兴趣,而长卿,长卿就是个单纯的小大夫嘛,还自作多情到以为长卿喜欢她,真的是……“啊,没脸见人了,我怎么这么猪呢?不不,不能瞎认亲戚,猪才没有我笨呢。”
容素素仰天长叹,接着便是干嚎。她不知道,暗处的薛默,洛王的暗卫早就笑抽了,有人把自己比成猪吗?这容素素倒是实诚。“唉……”走了一大半路程,容素素突然不想走了,看着一条歪歪扭扭的泥地小道,感觉没有意思,为什么要来来回回走这么远回去。她是不是傻啊,反正要去城里,为什么不在城里安一个家呢,窝在山沟沟里干啥?来来回回都是时间,有那个时间留着赚钱有什么不好的?路途遥远,交通不便,关键她不受待见啊。那是阿虎的家,又不是她的家,他们成亲就是个错,现在就是想把这个错挽救回来都没有用。“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让我面对这种困境?”
将竹子一扔,倒是挺远的,容素素坐在一旁的草地上,这里总没有人出来责怪她不爱护花草树木了吧?背上的包袱不知道扔到多远,容素素气急败坏地往身后一躺,不走了,真的不走了。薛默和洛王的暗卫傻眼了,不知道容素素想要闹哪样,好好的怎么就发脾气了,跟小孩子一样,还躺下了,他们是看下去呢?还是回避呢?不过没等他们多想,容素素便大开骂戒。“臭阿虎,坏阿虎,都是你不好,心有亡妻还成什么亲啊,跟你和离又不愿意,让你休了我又不愿意,这么吊着我有意思是不是?不想和我过日子也别耽误我啊,本小姐如花似玉的年纪,蹉跎了可就回不来了,混蛋。”
她都纠结死了,只想一股脑的发泄出来,殊不知,这一嚎,被洛王的暗卫了解到不少信息,回去禀报可不得了,定会被洛王大大奖赏。暗处的薛默都快哭了,直骂容素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不知道少爷知晓了,会不会生气,为容素素,也为自己感到悲哀。与此同时,薛韶锋正在清木华的暗室中,掌柜的捧着三大本账本,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少爷,这是顾家大小姐当日典当的嫁妆,这是咱们清木华的账本,另外两本是其他两家的账本,少爷请过目。”
薛韶锋没有立即接过账本来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端起一旁的茶杯,吹了吹浮动的绿嫩叶,就着香气喝了下去。果然,这三家,还是清木华的茶更加香,醇,更得他心。“少爷。”
掌柜的惶恐,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平日里,少爷早就让他站起来了,眼下,他捧着账本快一盏茶时间了。“起吧。”
终于,薛韶锋松口了,那杯茶喝的也只剩下些许茶水,重重地放在桌上,算是给掌柜的一点厉害。“多谢少爷,少爷,这账本。”
“不用看了,三大典当行一向是你掌管,我很放心,以前是,现在也是。”
未来可不一定。“是少爷。”
这么一说,掌柜的更加恭敬,他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难不成不能收这笔来自于顾府的典当?可当时,身不由己啊。对症下药,这药下了,就看掌柜的能不能药到病除了。薛韶锋此次并非故意摆出主子的架子,实在是不得已,城内三大典当行都是他隐蔽的产业,另外城中还有不少的暗势力和人马。赚钱数得上名号的,还真就是这三家典当行,养活那些人马和势力需要他们所赚的钱财,以为对他们都是客客气气的,这一次,掌柜的不该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收了顾家的东西,忘了自己的身份。虽说此次情非得已,可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先河,那就不是一句情非得已可以谅解的。无规矩不成方圆,薛韶锋要这些人知道什么是命令,什么是主子。狠厉的眼神在掌柜的身上周游一圈,殊不知掌柜的背后早已一身冷汗,直到汗滴在前襟,湿了一大片,这才收回眼神。“洛王来了,将店里所有东西价格翻一倍,另外日后顾府任何人过来买东西,价格都与洛王一致,除了顾府嫡女。”
薛韶锋不认为顾府被容素素一折腾会大伤元气,所以该压榨还是得压榨,至于容素素,他不认为一个宁愿拿嫁妆换钱的女人,会在乎这些俗物,不过以防万一。“少爷。”
掌柜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那个丫头才是罪魁祸首,她来才应该狠狠涨价才是。“有异议?”
薛韶锋一瞪眼。“没没没,当然没有,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掌柜的可不敢做少爷的主,一开始就不敢,别说以后了。任谁都不会想到,当初一个才十岁不到的少年把一群旧仆治的死死的。要不是少爷有此等魄力,他,他们哪个会真心顺从,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