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表小姐在瞧什么?悦娘脸上也是有污秽之物?”
悦娘皱起眉头,像是受惊吓般,迅速抬起袖子掩起面容,绞尽脑汁想着今儿早膳吃了些什么,可有将脸弄脏,亦或者是不是方才给爷上药弄脏了,不管是哪一样,若是被爷瞧见了,定会不高兴的。“诶。”
轮到容素素不解了,这一位干嘛掩面呢?是太在乎自己容貌了?还是怕见她呀?“那个,小嫂嫂?我是不是该这么称呼你啊?”
容素素虽说来容府几日了,除了亲人和家奴,还没有见到过像悦娘这样的亲戚,所以忍不住想多了解一些。话说,容晋庭都有媳妇儿了?看着也不大嘛,怎么就成亲了呢?看悦娘的年纪也不大,就是不知道这两位何时成的亲,也不知道有没有孩子。孩子,一想到小娃娃,容素素忍不住想抱抱和自己有血缘的小家伙,不知道长得像不像容晋庭。容素素想太远了,这一位可不是什么正经嫂嫂,不过她的职责和嫂嫂一般无二。悦娘听容素素这声嫂嫂甜到心坎里了,不过尊卑有序,眼下她只是个没名没分的侍妾,可不能让表小姐这样称呼她,否则明儿就得去老夫人院子外罚跪了。笑容维持没有多久,悦娘装作惊恐的模样,连连摆手:“表小姐说笑了,爷还未娶少夫人,悦娘只是爷的侍妾,院子也无其他姐妹,就悦娘一人。”
这是悦娘最得意的事情,少爷的院子里至今只有她一个同了房的女人,其他丫头姿色平平,不足畏惧。至于少夫人嘛,虽然夫人找少爷谈了好几次娶妻之事,都被爷给搪塞过去了,所以趁现在,把握机会,早日怀上孩子,剩下一个庶长子,也是不错的。容素素一听她是妾,有些失了谈下去的兴趣,要知道荣姨娘也是妾,还是个坏心眼的妾。而悦娘,做妾虽然不是她的错,可终归是个妾,是妾哪个能安分守己的,容素素叹息这么好的容颜却是个妾。“哦,我不知道,不好意思,请问我哥在哪个房间?我想去看看他。”
容素素收起笑容,做出一副问路的姿态,这让悦娘瞬间诧异,不过身为小人物的她,很快就明白容素素这是因为她的身份而“轻贱”她了。悦娘恃宠而骄惯了,自认为容晋庭最是疼惜她,便觉得自己就是这院子的女主人,对容素素起了冷落之心。“表小姐,少爷刚刚吃了药,眼下刚刚睡着了,若是表小姐没有什么大事,不如让少爷睡一会吧,昨晚少爷还疼得直哼哼。”
说罢,悦娘从袖口抽出帕子,虚擦着眼角,当做甚是担忧的模样,又小心翼翼地抬头,瞧容素素的反应,在心头盘算下一步该如此。“什么?给哥哥的药用了吗?怎么还吃上药了?我给哥哥的可不是什么吃的,而是涂抹的药。”
容素素只担心容晋庭没有上药,才不管眼前女子的做作行为。难不成昨日又让那位老大夫开了药方?是药三分毒,不是说了她的药应有尽有嘛,怎么还省着了?容素素真相了一半,老大夫是开了药,但是悦娘不给敷药,听送回容晋庭的家奴说什么太贵重之类的话,便将容素素给的药给藏了起来,回头等容晋庭好了,再卖弄一二,离间他们兄妹感情。怪不得悦娘,若是亲兄妹,这醋吃也就吃了,可他们是表兄妹,自古表兄妹成亲的还少吗?况且,自打这一位出现,他们家爷三句不离“素素”二字,前几日还夜不归宿,日日在外奔波,这叫她怎能放心?旁的女子也就罢了,毕竟是外来的,比不上她在容家根基深厚,若这一位嫁入容家,凭着老夫人和夫人的爱护,哪儿有她什么份儿。“表小姐,爷那儿,奴家自会照顾,不劳表小姐担忧,实不相瞒,奴家自小跟爷一起长大,爷的喜好,奴家一清二楚,爷是喝药还是敷药,奴家自会依照大夫吩咐行事。”
悦娘挑衅地看向容素素,笑容中掺着明显的不屑。容素素敏锐地捕捉到这层不欢迎,因为这么敏锐还不是因为那一世家中有个后妈,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虚伪的笑容背后只是嫌弃。好啊,好一个奴家,好一个一起长大,若是刚刚容素素只是对这个妾有那么点不喜欢,现在就是膈应。在那一世里,够憋屈的了,自己生活长大的环境变成后妈的战场,自小寄宿在外,还不是没有人罩着,而现在不一样了,容府虽不是自己家,却得到容家所有人宠爱,对待一个不欢迎自己的人,不能一味逃避,是时候撒撒野了。容素素余光一扫,瞥见一抹白色,眸子微眯,一丝算计闪过,快的不易察觉,学一次坏女人,也是不错的体验嘛。抬起波澜不惊的眼眸,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故作认命道:“你说的很对,你和哥哥自小长大,情分匪浅,对他来说,你才是最了解的,如此,我就不打扰,告辞。”
容素素露出些许伤情,在白影靠近时,快速转身,连个眼神都不施舍给悦娘,走的甚是洒脱。悦娘没想到容素素这么好打发,亏她想了好多对付她的法子,没想到都没有开始便落败而逃了,看着容素素走远好几步的身影,悦娘忍不住自我吹捧。“哼,小小的孤女,还想跟我斗?爷就是再紧张你又能如何?容家主子们再喜欢你又怎样?扶上不了墙的烂泥。”
身后靠近的白影不是别人,正是听到动静的容晋庭,仔细辨认后,惊喜容素素怎么来了,这才忍着背后的剧痛,慢吞吞地走出来。隔得远没有听清楚容素素和悦娘之间的谈话,待他走近,发现容素素不开心地离去,还未张嘴,却听到身边一向乖巧的悦娘居然口出狂言。孤女?这也是个奴才能说出口的?看不起容素素,那就是欺负他们容家,这叫容晋庭这个少爷怎么能忍?“妹妹,可是来找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