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你把信交给家妹。”
楚骏之将字迹未干信纸塞进方才来时的信封,拿起蜡烛滴了几下,载用力捏紧,交给了薛韶锋。信纸上寥寥几笔,却能让祖母安心,祖母安心,那便是容府安心,如此甚好。这么晚,薛韶锋还特地跑一趟,楚骏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正好可以把刚才知道的消息告诉给薛韶锋听,也不枉费他跑这一趟。“晋庭灌了吕大人酒,从他的醉言中知道那位姑姑被皇上关了十多年,容貌甚美,皇上对其看管森严,吕大人好像知道她的身份,但却不敢说。”
“十几年?他真的这么说?”
听到这个消息,薛韶锋没由来的心上一疼,多么吻合的数字,但是他不能继续想下去,万一不是呢?万一弄错了呢?楚骏之不知道薛韶锋想到了什么,但见他用力一问,只好点头。“对,十多年了,看样子不像是说假话,只是终究问不到那位姑姑的身份。”
也不知道吕大人是真的醉倒了,还是嘴严,总之没有问到,也是可惜得很。“无妨,我会加紧派人寻的,只是至今还未清楚那位姑姑的容貌,简直就是大海捞针,难上加难。”
薛韶锋失落,楚骏之更是失望。翌日,容素素等到了来府上的楚梦凝,刚见着她,就把信件交给了她,凑上楚梦凝的耳边,小声说道:“放心吧,你哥哥和我哥哥都没事,好着呢,除了不能回家,一切安好。”
楚梦凝红着脸点点头,双眸满是感激,自打哥哥进宫,他们府上可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能不着急嘛,好在容府派人来了信儿。“公主,还是多谢您,这下子祖母该放心了。”
揣着信件,如同揣着个宝贝,让她无比高兴。容素素递上果盘,努努嘴,示意楚梦凝吃。“放心,一定要请她放心,你哥哥不是个没有章法的,老夫人最是明白,这可是她得意的嫡孙啊,是不是?”
楚老夫人的身子可不比往昔,就连太医都说了一定要静养,可成受不了刺激,虽说这位老夫人雷霆手段,但也值得敬佩,说真的,她还是挺喜欢楚老夫人的。“对,公主说的极是。”
楚梦凝饱含泪意。闲话家常,知道楚梦凝回家心切,容素素也不强留着,吃了点零嘴,便亲自送楚梦凝出府。“让你家祖母放心,一定要放松心情,若是有事记得差人来容府说一声,我们两家本就交好,可别客气了。”
楚骏之在外,关心不了楚府,作为朋友,关心一下,准是没错的,况且楚骏之帮了他们不少,又帮着他们守口如瓶。“是,公主,我记下了,回头一定跟祖母禀报。”
容素素的善心,叫楚梦凝不知如何表达其感谢,只能拼着眼红点头。“什么禀报,你又跟我生分了,是不是?等我哥哥回来了,我想你们是不是该谈谈你们之间的事情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再耽搁下去了,这可是你们二人的终身大事啊。”
一下子从府上大事扯到自身婚姻大事,楚梦凝来不及反应,闹了个脸红。“公主怎么说这些话,我和府上贵公子八字都没一撇,怎。”
楚梦凝闪闪躲躲,扭捏的不成样子,这还是她胆子大了一些,若是换做以前,一定吓得脸色发白,不敢言语半分。容素素对这些说词可不见得听进去多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抢了话,说道:“怎什么?你喜欢我哥哥,我哥哥喜欢你,那便是情投意合,感情的事情要真诚面对,有什么可扭捏的,再耽搁下去,你不怕我哥哥被赐婚?”
也不知道是容素素的话重了,还是楚梦凝被赐婚二字给吓着了,总之脸色突然转白,抿紧嘴,一声不吭,容素素只好识相的闭嘴。半晌后,楚梦凝对着容素素便是一个告别礼,恢复她淡然的模样,说道:“公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是府上贵公子能入皇上的眼得此赐婚,那便是他的造化,天色也不早了,我还得回府侍疾,就不耽搁了。”
“诶。”
眼看着楚梦凝转身的利索走人,容素素想拦已经来不及了,她倒是想去追,可肚子…唉,真不敢多嘴。容素素轻轻拍打着小嘴,后悔万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罢了,回头让哥哥去解释吧,只能这样了。楚府的马车远去,容素素惆怅地转身,正想回去歇息会儿,耳边传来看门的骂声。“什么人,赶紧走,这可是容府。”
这语气,这话,容素素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初站在顾府时,看门的说了一模一样的话,那时的自己是个可怜虫,而今的自己却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淋过雨的人,不想旁人再淋一遍,总会递上一把伞,不知道是过往太痛苦,还是有了孩子变得温柔了,容素素大声呵斥了看门的。“你。”
“公主。”
看门的一看,怎么公主还在这里,不由得吓得跪倒在地,府上的这位容姓的小姐,所说是公主,还是被皇上宠爱万分的公主,却是个没有脾气的,他们都喜欢得紧,也不知道怎么的,公主看着有些生气。“发生何事?你可是咱们容府的门面,你说的话可是直接代表咱们容府的教养,怎可如此轻率。”
“奴才错了,公主,奴才知错。”
看门的见容素素真的发火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为妙。容素素也不是真想把看门的怎么样,见他知错,看在容府的面子上,不予计较,向外看去。“是有乞丐讨吃的?还是有人上门求见舅父啊?”
“回公主的话,是,是一个找活干的女子,奴才就是想让她走,最近府上不招人,更不招生人。”
容夫人可是下令了,别说不许生人出现府上,就是连个苍蝇都不许出现。容素素看到了,一个蜷缩着,整个背都靠在墙上,根本看不清楚容貌的女子,说她像乞丐吧,又好像不是,衣裳整洁,并不是脏兮兮的。说她不是吧,头发很乱,几乎看不清楚容貌,露出在外的手却是很干净,这人不会有什么阴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