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鲜呐,嘿!”
司徒轩没有忍住,坐在病床上假寐的状态一秒破功。他微挑剑眉,双手环胸而视,温和的眸光里透出一丝耐人寻味。这姑娘怕不是脑子有点坑,总觉得有人会可怜她,然后,帮她把那点坑给填了?心内如此腹诽一句,司徒轩长腿一伸走向沙发。他先是坐到易茯苓的身边,再是从茶几下面掏出一盒剥好的核桃肉放到她手上。说:“给,小筱说是H城的特产,老好吃了。尝尝……”李淑淑见这,心内泛嘀咕。她暗中偷看了几眼背身站在窗边的司徒璟,眼光迂回,最后又挪到脸上包有纱布的司徒轩。与易茯苓一样,他们兄弟二人也是一副不恼不怒的样子。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再费力,也只有她一个人费力而已。那么,她要怎么做呢?李淑淑转念很快,一计不成便再换一计。“子涵总跟我讲,你是几个妹妹里最有灵气的一个。一开始我还不信,可自打那天去老宅吃饭,我可是发现了,就连儒雅少话的司徒涎都对你另眼相看。后来,我们一起去看了鼎蔺集团旗下DT的车展,他还时不时地在我们面前夸你来着。”
“喔,是嚒?”
这一次,司徒璟转身过来。他敛笑,瞳孔内缩,嘴角微扬。说:“你羡慕吗?”
“……”李淑淑讶异得张大眼睛,有些不解。“璟少为什么这样问?”
“噢,看来不是羡慕,是纯撒谎了。”
司徒璟慵懒地坐到易茯苓的另外一侧,长臂一伸,手心朝上、停在易茯苓的面前。等易茯苓自然地抓起一把核桃肉放进他手中时,他才把手收回去,满足地嚼着核桃,与自家兄弟互视一眼。“我听说,于林威胁Lisa的当天,你也在现场?那你觉得于林夸Lisa美艳动人,适合演绎蛇蝎美人等角色的时候,你为什么只有瑟瑟发抖,躲在衣柜里不敢发出丁点儿声音的份儿?”
“你!”
被人当面揭短,李淑淑脸上烧得慌。她如此小心翼翼,不想,还是被人揭发出来。“璟少何必这样,指桑骂槐是不是有失您的身份?”
“原来你知道啊。”
司徒璟继续吃核桃,一副不愿多作解释的姿态。易茯苓见他与司徒轩手中的核桃肉越来越少,心内不免开始替李淑淑担忧。干嘛要惹这俩大兄弟吶?好好地装装样子,该撤就撤呗……如果眼神能够把人凌迟,只怕李淑淑早就尸骨无存。兴许是察觉到司徒璟兄弟二人周身的气质微变,李淑淑这才不情不愿地对易茯苓说:“易茯苓,你还没有回答我,愿不愿意将珊儿那3%的股权还给她?”
听到如此问话,易茯苓一时无语望天。“李淑淑,正是因为你快成为我未来的嫂子,所以,今天我才有如此的耐心和尊重给到你。”
易茯苓给她自己倒了一杯水,小抿一口之后,她接着说:“但我希望你记住一点,我不是你嫁入易家的垫脚石。”
“你什么意思?”
“我不管璋姨最后跟你谈妥的入嫁条件是什么,但我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诉你,别说外婆赠送的那3%股权,就是苏意珊自身的那2%,我如果心情不佳,也是会悉数将它收回来。”
李淑淑没有想到易茯苓的说词竟这般笃定,一时心中无招,又见不得司徒璟兄弟二人像看垃圾一样嫌弃她的眼色,最后,也只能悻悻离开了病房。司徒轩起身往病房门口瞥了眼,确定李淑淑已经走远之后,他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司徒璟,说:“司徒涎这人,故意捣乱的心思也太鸡贼了吧!哥,要不,过俩天咱回去跟澈老头吃顿饭?看我不恶心死他!”
“不急。”
司徒璟嘴角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将手上余下的核桃肉全部放进嘴。鼎蔺集团目前看上余家湾度假村项目,若想分一杯羹,自然是要主动向易氏集团示好。但鲜少有人知晓,此项目的实际掌控者是天舒集团,而易氏集团不过是挂名的发起人。司徒澈闻风而动,想借此项目推进与易氏的联姻。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想过,素日里被他瞧不上的司徒璟,才是他最该去正视的那个人?司徒澈不喜欢司徒璟兄弟二人,纯粹是因为‘私生子’身份有辱门风——一个常年沉迷享乐,混迹三教九流场所;另外一个仗着自身样貌,混迹娱乐圈。虽然他们身后都有置办产业,但相较于鼎蔺集团,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正因此,在同为司徒家子孙的司徒涎眼中,司徒璟和司徒轩除了将来要分司徒家的家产之外,于他而言,弟弟的身份更多时候,就像是一道时刻提醒他的伤口。它的存在,便代表着他那完美无瑕的家庭只是一个表象。而他所能激发自己去做的事,就只有用最小的代价收获最大的利益。比如,把心上人由苏意珊换成易茯苓就好……他要双赢,必须是双赢!鼎蔺集团的副总办公室内,司徒涎无端地打了个喷嚏。他看了眼手中刚冲泡好的咖啡,直接朝大开的门外喊了句:“秦幽,帮我重新倒杯咖啡进来!”
“是。”
没一会儿的功夫,办公室门口便站着一位身材姣好的年轻女人。她轻叩玻璃门三下,说道:“涎总,您的咖啡。”
“放桌上吧。”
司徒涎没有看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片刻过后,他抬头时对上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微愣之余,他收回视线。说:“我以为你出去了……”秦幽没有说话,双肘撑在司徒涎的办公桌上,身姿倾斜,胸前一片春光坦诚,随着呼吸起伏,那般汹涌沟壑令人心生遐想。她把玩着手里的遥控器,撒娇道:“你说,我要是这么轻轻一按,外面那些人,会怎么欣赏我和你眼下这姿势?”
“别闹。”
司徒涎试图伸手去夺遥控器,却因不小心触到她的胸口而快速收回手。见他这般,秦幽笑得花枝乱颤。“涎总,您这是打算卸磨杀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