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茯苓在努力学习经商知识的同时,刚从国外回来的薛耀也在努力获取国内的实际情况。云上人间的VIP包厢、雨光里传出一声极为惨厉的呼救。“对不起!”
阿泽双膝跪在地上,两只手臂脱力地垂下。他的正对面,是一个茶几之隔的薛耀。“一开始,我还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司徒璟的人和大K,哪怕是唐影的人都对你虎视眈眈。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还持枪准备杀人?如果不是那个叫樱子的丫头比你动作快一步,你是不是就已经把杀人的锅扣我脑袋上了,啊?”
薛耀睨了眼被他打到脱臼的两只胳膊,有些不解地追问跪地的阿泽。包厢内的其他几个小弟,面无表情地候在一侧。没有音乐,没有喝酒,只有一浪高过一浪的暗潮汹涌。阿泽就是司徒璟他们目前在追踪的拳馆服务生。同时,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薛耀在出国前的忠实小弟。如果试图通过枪杀大K来帮自己的大哥扫除掌权路上的绊脚石,那他这样的选择、就已经暴|露自己的别有用心。薛耀是如此想的,而阿泽不是。因为,阿泽接到的任务,就只有让薛耀成为司徒璟等三人的共同敌人。所以,没有什么,能比打中易茯苓来得更直接、更有百倍成效的事了!可惜的是,易茯苓并没有死掉。她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中枪、中毒都能化险为夷。“对不起。”
阿泽平静地道着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薛耀径自开瓶倒酒,脸上挂满了疲倦。他是临时决定回国,自然没有向老爷子报备。也正因这一点,老爷子直到现在都没有让他进门。住在酒店的环境虽然不错,但对于自小就跟在老爷子身边长大的薛耀来说,始终都透着一股子的不舒服。“大K身份可疑,而且他跟司徒璟、唐影他们走得很近。我担心您在国外时间一长,会彻底失去继承老爷子手上产业的机会,所以,我就想着,帮您处理掉这块绊脚石。”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薛耀大口喝着杯中酒,狐疑地对上阿泽平静的眼神。“拳馆是老爷子让大K负责打理的产业,就算招人,他也不会轻易让你成为拳馆的服务生才对。除非……”薛耀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睛睁大。“没错,是正叔把我带过去的。”
阿泽像在回忆过往,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是他帮我提供了假地址和假的联系方式,也是他安排我去负责拳馆内的杂物处置。当然,正叔那是看在您的面子,才对我特别的照顾。”
“那你的枪,走的谁的渠道?”
薛耀的眼神很复杂,纠结片刻又一副十分笃定的神情。“陈绍辉。”
“啪……”酒瓶落地的声响入耳,阿泽的脸上瞬间多出一道划痕。那些溅起的酒瓶碎片,就像一把钢刀割破他的肌肤,带着刺痛的鲜红,使得他眉头紧锁。“不过您放心,他已经死了有段时间。”
薛耀看了眼离他最近的小弟一眼,对方就很识趣地出门找服务生。没一会儿的功夫,小张领着一位保洁大叔进到包厢。令众人没有想到的却是,那位保洁大叔把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之后,立刻从身后掏出一把上过膛的手枪。他走到跪在地上的阿泽身边,问道:“还能走么?”
“可以。”
他搀扶起阿泽,对其耳语了两句。然后,他一脸不屑地撇了眼薛耀,说:“千万别乱动,我的手一直都在抖,挨枪子儿的事,不是很难!”
见此,包厢内的小弟迅速来到薛耀的身边,一个个精神高度防备。忽而,“嘭!嘭!嘭!”
三声枪响传遍整个云上人间的时候,两个全副武装的年轻男人从酒吧的后门悄悄地离开了……2个小时后,易茯苓接到医院急诊的求助电话。说是有个中枪患者,子弹卡在胯骨位置,急需骨科医生的协助。待易茯苓赶到时,发现中枪患者竟然是薛耀!薛耀腿上共中两枪,膝盖部位的子弹已经取出,另外一颗子弹恰巧卡在髋骨位置,造成大量的失血和肌肉损伤。如果在取出子弹的过程里发生一丝误差或者其它变故,很有可能落下终身残疾,影响下地走路和坐姿。手术持续的时间很长,一直到上午9点结束。易茯苓刚出手术室就看见两个向她出示工作牌的警方人员。他们向她询问了一些关于薛耀的急救情况,还特意嘱咐她,他们后期可能还会过来询问有关薛耀的治疗情况。“好的,我知道。”
警方人员的例行问询结束,易茯苓拖着一身的疲倦回到VIP楼层。她看了眼手机,连续打了两个哈欠。“嗐,又轮到我查房了……”“刚买的咖啡。”
这时,唐艾拎着两杯咖啡迎向易茯苓。“一杯无糖,黑咖;一杯卡布奇诺,要哪个?”
“黑咖吧,提神最快。”
易茯苓自然地拿走黑咖,快速喝了一口。“果然,这苦味儿也是没谁顶得住!”
唐艾看着易茯苓自顾自地吐槽,脸上堆满笑容。她欣慰地说:“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刚出手术室,会很心情不爽!”
“为什么?”
“大师兄的事啊!”
唐艾的脸色缓慢沉了下去,觉得昨夜凌晨发生的事情也太过于血腥了些。“等大师兄醒过来,我想,他应该会非常感激你的。”
“哦,那又没什么。作为一个医生,本职工作而已。”
易茯苓又喝了一口黑咖,眉头彻底皱起来。苦涩的香味扑鼻,却总会在舌尖或喉间留下一段时间的苦味记忆,涩酸中又带了些微微的干,确认不是她所喜欢的那种口感。“但我又有点担心,大师兄中枪这事不简单。别到时候还要连累我两个哥哥……”“你啊,就会想些有的没的。”
易茯苓如此安慰道。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接连喝了两大口的黑咖,直到把咖啡喝光,她才如释重负地将纸杯丢到护士站附近的垃圾桶内。“有这时间,不如帮我代个班,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