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小阿苓的生日,你有没有想好要给她准备什么样的礼物?”
病房内,严厉看着长得最像自己的小儿子意味深长地问道。“我可是帮你打听了,司徒璟可能会在当天求婚。你小子,要是再不努力,就等着后悔一辈子去吧!”
严勋没有答话,将手里已经削过皮的苹果递到父亲面前。他脸上平静,丝毫看不来任何的情绪波动。严厉也不催促,接过苹果,啃了一口。他有三个儿子,老大长得像已故去的妻子,性格却是令人反感的花花公子做派。虽然顶着继承人的身份,但好像又少了些经营管理的天赋。二儿子性子倒是像他,安安静静地留校当个教授。娶妻生子,按部就班地过属于自己的小日子。也只有这个老幺,长得像他,性子像他父亲。看着不着调,但每次办事效率却是出奇的好。唯一可惜的,估计就是老幺这啥也不在乎的潇洒。又吃了一口苹果,严厉觉得无趣地打开他茶几上的书。就在他以为小儿子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他听到一声淡淡的无奈:“您一直不都教导我们兄弟三个,感情的事,顺其自然就好。怎么,一到阿苓这里,你就……我听唐艾说,你给了她两张LK的门票。”
“昂,咱不能让人白帮忙嘛。”
“但有些事,真的强求不来。时间不对……”严勋抬眸,灰瞳里一片沉寂。一如那些权衡利弊的每个早上,他在邮件里点击‘确认’或‘取消’的动作。看似简单,实则每个选择上都有一个核定的标准。“我记得您曾经跟我讲过,Z城八大富豪家族,易、司徒、严、欧阳、宁、沈、唐和许,而眼下,短短几十年光景,还能维系当年光景的,也才不过4家。商会里的8枚戒指,代表绝对实力的两枚狮戒……”“怎么,两枚狮戒都出现了?有点不太可能吧。毕竟,许家人,可是一个在世的也没有……”严厉打断严勋的话,眉头紧锁,手里的苹果好像也瞬间失去了原有的脆甜。他把苹果放到碟子上,一副自己说错话的表情。“许家人?”
“嘿嘿,估计是我记忆出错,记错了。”
严厉打着马虎眼,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依照他家老幺的聪明才智,怕是已经联想到许家人,其实就是因为狮戒,所以,才被迫消失。他不敢去想,也很无奈。严勋与他父亲的无奈不同,一个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另外一个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方向对不对。既然谁也无法给到对方想要的那个答案,那就干脆就此打住这个话题。父子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目相对,彼此嫌弃地别过脸。“我就喜欢小阿苓,很想让你去挖司徒家的墙角。”
“爸……”严勋颓力地喊了一声。“你不要乱做一些小动作。司徒璟那人,可远比你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得多……挖他墙角,你儿子,未必有那个本事。”
“我看也是!哼!”
严勋从1915出来,恰巧碰上拎着果篮上门的易芸璋。他惊讶地迎过去:“易总,你这是?”
“我听说,您的父亲最近血糖有点高,一直呆在医院调养。你看,鸿盛也算是我们易氏的一部分,而你又是我们集团法务,家里人病了,我这当领导的,怎么能装作不知道!”
话意很真诚,但严勋的心里并不相信易芸璋的说辞。于是,他伸出手,说:“我爸这会儿已经睡下,不如,下次?”
“大白天的?”
易芸璋看了眼病房的方向。“是。”
“嗐,那我就把这点心意交到你手上。”
易芸璋也很爽快,将手中的果篮交给严勋。她清楚地感知到严勋的反对,也并没有过多指望今日一行、就会立刻解决她的问题。“希望你能代为转达一声。”
“当然。”
简短的对话,却是复杂的心理斗争。严勋在思考易芸璋为什么会突然寻上门的可能时,而易芸璋已然在盘算,如何从严氏的手中将那些零散的易氏股权收入她的囊中!在外人看来,严厉不过是一个退休、又不喜欢经商的老教授。别说是否能在严氏集团内部说上话,只怕,连他那三个性格迥异的儿子面前,他也是做不了什么主的人。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在退休以后,暗中接手了严氏集团旗下的生物研究所。而那些零散股权被聚集在一起的幕后之人,就是这个大家眼里啥也不想管的退休教授。深挖之下,易芸璋还有个意外收获。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严勋喜欢易茯苓。因为喜欢,所以,很多事情上可以做到不公正……如果能够好好利用,她与自己的母亲那盘棋,又怎么会盘不活呢?离开19层,易芸璋去到楼下找易茯苓。护士站的张敏告诉她,易茯苓此刻正在给病人做手术。“这样吧,手术结束以后,就辛苦张护士把这个礼物转交给苓苓。跟她说,我一会儿要飞去F城,怕是赶不回来她的生日宴。希望这个生日礼物她能喜欢。”
“我会的,易总。”
易芸璋离开VIP楼层之后,没有立刻离开鸿盛医院。她亲自去找了谭院长,明里暗里试图拉拢着他。至于结果,易芸璋似乎又不怎么在乎。一个小时后,她站定在鸿盛医院综合楼前的地上停车场,仰头望着晴朗无云的天空。眼神坚毅,嘴角始终翘着——她早已拟定好了一份联络名单,只要其中一半的人与她站在同一个战线,那她所盘算的事情自然就会唾手可得。而她的这份盘算,恰恰是从易茯苓开始……易芸璋送给易茯苓的生日礼物是一款三色镂空,镶嵌绿宝石的纯手工表。此表为百达翡丽公司生产的限定款,全球也不过10来只,其价格可想而知。“7位数吧?”
晚上闲暇的时候,易茯苓试戴此表,故意把手伸到埋头看报表的司徒璟面前。“不止,小8位数。它还很有收藏价值。”
回答结束,司徒璟突然酸了一句:“易总一出手就这样阔绰,我要是不来点小心思,怕是会丢了我自己的脸。”
听完他的话,易茯苓却是小心翼翼将腕间的手表摘了,然后,神情惆怅地将手表放回进盒子。这么大的礼,她要拿什么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