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茯苓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之时,护士长许幽神秘地递给她一个普通信封。更衣室内的灯光昏黄,照得许幽新修的眉毛像两团蜷在一起的毛毛虫,怪异又可爱。见易茯苓没有接过信封,许幽倒是一副理解的神态解释道:“放心,不是什么需要你们医生签字或证明的请假条之类。这就是有人放在护士站的,我看上面写着给你,就抽空给你拿过来。”
“好。谢谢。”
易茯苓伸出双手接过信封,目送许幽转身离开。拿到信封的下一刻,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有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打开信封,看到纸张上还算工整的字迹,易茯苓沉默地把纸张重新装回信封,塞进大衣的口袋。一如她的直觉,何梨子被人接走了。这封信,是看门阿婆的手笔。她在信中透给易茯苓2个消息——1、何梨子是被苏志以外的人员接走的,至于那个过程是否存在暴力胁迫,阿婆没有多讲一句;2、接走何梨子的人,是个女人,除了样貌漂亮以外,她的腰窝附近,纹有一个英文字母K。走出更衣室,易茯苓给大K去了一通电话。随后,她与楚辰在严勋的事务所汇合。巧合的是,司徒璟竟然也在那里。二人默契得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那样,在严勋的办公室内商讨出来一系列的应对计划。三个小时的交流很快就过去,易茯苓率先离开严勋的办公室。“不追上去吗?”
严勋扫了眼门口的落寞身姿,嘴角上扬调笑道:“果然,只有在事不关己的时候,才最能高高挂起。”
司徒璟回头,严勋已在埋头工作。然而,当司徒璟准备抬脚离开时,严勋却又抬起了头,眸间闪过一抹意味不明地质疑。“网上在传的那个消息,是你故意放出去的吗?”
“是。”
“但你应该很清楚,一旦你开始抛售手中的易氏股票,无论网上传的是否有人相信,光就这个举动,你与阿苓的情变消息就会被无限放大,甚至发展成由假变真。”
“你想说什么?”
司徒璟的面色很平静,就像在讨论别人的事情一样。他坐到严勋的正对面,慵懒地翘起二郎腿。“你不是代理经营人嚒,可以趁机抢购我抛出去的那部分股票。”
“那你觉得,苏志会错过这个机会吗?”
严勋按下办公桌上的内呼器按钮,对着语音口吩咐道:“再倒两杯黑咖进来。”
“是。”
话音落下的同时,司徒璟颇为感慨地说:“你跟阿苓喝咖啡的习惯倒是很像,首选都是黑咖。”
严勋挑眉,莞尔一笑说:“医生跟律师本来就很相配。”
随后,他又按下内呼器,嘱咐道:“再帮我加一杯卡布奇诺。”
两个男人同时朝对方看过去,却在视线交汇的下一刻,默契地选择各自别开视线。情敌,分分钟都想刀掉对方!但作为趣味相投的友人,他们又能体会惺惺相惜的难得。“我跟易董曾经试探过,苏志对易氏的股价并不在乎。”
司徒璟换个坐姿,说:“所以,你大胆的操作就行。后面,我会让周麒来协助你。”
“但股价下跌过狠,易氏整体就会面临重创,股东们怕是会有别的想法?”
“那就正好换掉一批摇摆不定的墙头草。”
这时,赵静欢端着3杯咖啡进来。临出门前,眼神依依不舍地黏在司徒璟的身上。“咳咳!”
严勋暗中提醒,灰瞳里闪过一丝不悦。见人离开,他淡淡地对司徒璟说了声:“抱歉。”
一个小时之后,易茯苓与大K在上一次相约的咖啡店见面。这一次,大K的身边多了野肆。野肆依然是那种能不开口就不会动嘴唇的状态,酷酷的,眼神很锋利,像一把开过锋的刀。以致于,他们这一桌的附近几桌都很空,而距离稍远些的位置上却人满为患。大K察觉到这个状况,暗中给野肆递去一个放松的眼色。易茯苓也察觉到周遭的氛围,不由地说:“野肆,你这么酷,会自觉断掉很多的桃花哟。”
“桃花,不好闻。”
听到野肆的回答,易茯苓一口咖啡险些卡在喉咙。没毛病!她与大K互视一眼,默契地咧开了嘴笑。“何梨子找到了。在万公主的手上。”
大K微俯下身,吹了吹咖啡的热气。他穿了一件与易茯苓相似的姜黄色毛衣,脖子上隐约挂了一个项链。易茯苓只觉得那根链条好熟,但具体项链的模样,她没见到。“你要见她们吗?”
“暂时不用。我想,你比我更需要去面见万公主。但是……”易茯苓端正身体,毫不掩饰地看向坐在大K身边的野肆:“有些事,野肆知道以后会比较痛苦。”
“没关系。来之前,我已经做好选择。”
野肆说完话,陷入沉默。一个是他的老板兼兄弟,一个是他喜欢的女人,真要选择站位的时候,他其实并不知道、做出怎么样的选择才算是完美的那个选择?他追随大K的时间最多,更多时候,他把大K当成家人。只是,当家人的人,真的会理解到他的选择?那些藏在选择背后的人和事,最后又是否真的会依照他们所期待的方向去发展呢?易茯苓见此,难得的,多了一句嘴:“我觉得,你们在考虑选择怎么去处理与万公主的关系时,要不要先去考虑一下,导致万公主会背叛你们的那个原因到底是什么呢?人嘛,总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的。”
就像一语惊醒梦中人般,野肆的眼中突然变得有了亮光。他感激地看向易茯苓,双手合十表达他的感谢之心。大K却是一脸平常,困惑道:“但是依照咱们目前的计划,万公主这边肯定是不能再放任不管。你未必了解这个女人的心狠程度,我担心,她会因为你的仁慈而回头报复你?”
“给我一个策反她的机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