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易茯苓二人陷入一阵沉默。车轮徐缓,压过覆雪的路面,与过往车辆留下的痕迹重叠,就会变成一串接着一串新的印迹。司徒璟知晓易茯苓三年前受过重伤,却从未想过那份重伤的背后,或许是一场隐秘的谋算过程。但凡他要细细甄别品味,后背皆是一凉。他担忧地看向一语不发的爱人,停车熄火。此时的雪已停,车前灯照耀的前方是一处高档小区的门卫。“要不,我替你去见常逸?”
司徒璟提议道。“不用。”
易茯苓平静开口,说:“我记得这个小区有一处专门给临时车停放的地方。进门右拐,再直行。”
司徒璟顺从地重启车子,按下喇叭。当门口的桅杆上抬的时候,他依照易茯苓的指示往右直行。果不其然,一块空荡的场地上停着几辆低调实用的商务车。司徒璟将车子停正,临下车前,再次瞥了眼自家女友。与司徒璟的担忧不同,易茯苓更多的沉默、是在回忆和思忖3年前发生的那件突袭事件——那一天,她借由休息时间,完成若梦交代给她的国际任务。行途中,为了操近道,她选择穿越一片丛林。怎知丛林的路径越走越偏,最后,她无意闯入一个生活在当地百年的非洲部族。为了更好地融入当地生活,她特意学了三门当地的语言。遗憾的是,她的所学几乎没有在那个部族上发挥任何作用。相反,她每多说一句,那个部族的男人们,就会举着各种怪异的工具冲她龇牙咧嘴。双方僵持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以易茯苓的沉默而结束。本是以为如此之后,便会一切安好。谁又能想到她在到达任务地点之前,在林中救下另外一个部族的长老。三天后,她绕道丛林的边缘,却被突然冒出来的那个部族人员偷袭成重伤。即便,同行的国际援助医生们都替她的遭遇而感到同情。但,没有人能够给她解惑:那个部落的人,为什么要突然袭击她?受人之托?亦或者,部族之间的报复心理?没有答案的时候,易茯苓喜欢把困扰的问题先搁置一旁。“走吧。”
关上车门的下一秒,易茯苓被司徒璟宽大的怀抱拥住。“别冻着。”
司徒璟顺势将厚实的羽绒服披到易茯苓的肩膀上。二人并排而行,很快就来到严勋所写的门牌号前。司徒璟按下门铃没多久,房门便由内而打开了。四目对视的那一眼,深邃的眸内蓄满清冷。“易总,您也在……”易芸璋眉头紧锁,扫了眼司徒璟身边的易茯苓。“大姨。”
易茯苓礼貌地喊了声,但易芸璋没有理会她,径自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轩少和他的经纪人,我已经派老吴送他们回去了。”
说这话时,易芸璋显得很烦躁。“这么晚过来,是想找我家常逸的麻烦,还是想与我讨论,怎么处理财务部的那几只蛀虫的问题?”
司徒璟想要上前解释,却被易茯苓一记淡然的眼色给制止住。易茯苓松开司徒璟的手,主动坐到易芸璋的对面。“既然大姨今晚在这里,那我现在就直接跟您商讨一下,关于您自动请辞总经理一职的事情,包括需要做哪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