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日军并不知道他们找到了这样一处水源,这几天也确确实实在想尽办法试图掐断他们的饮水,可是几天下来,却始终没见有特务营的官兵冒险下山取水,于是只能判定山上的敌人是通过空降获得了饮用水补给。但是他们检查了几个抢回去的补给箱,却未能在补给箱里面发现饮用水,于是藤村为此感到很是懵逼,最终只能判定山上可能有水源,于是这才打消了试图用围困来断绝对方饮水的打算。要不然的话,鬼子这些天仅仅是靠着围困,断绝他们的水源,便可能让山上的特务营官兵丧失战斗力。所以只要有这处水源,特务营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方汉民在发现这处水源的时候,还拍着胸脯发出拖拉机一般的狂笑声,自吹自擂说他的运气一直很好,连老天爷都不忘了处处帮忙。当天微微亮的时候,准备下山的官兵们已经做好了各项准备,一个个把弹药备的足足的,各种副武器也都准备妥当,趁着天还没有彻底亮,便在方汉民的率领下,从高地的西北侧垂下了几条登山绳,一众人等拉着登山绳小心翼翼的下到了山下。而山上的朱文昌则带着剩下的人员,不断的在山上的阵地中乱晃,还在一些地方弄了些树枝,挑起一些钢盔,在阵地上晃动。这么一来山下的小鬼子朝山上望去,会感觉到山上的敌人还都留在他们的阵地上并未下山。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但是时间却很紧,因为他们下山的时候,天已经开始微微发亮了,他们必须要在极短的时间内下到山下,而且还要确保不被鬼子发现。许明远的两个手下在山下为他们提供了警戒,给他们选了一处没有日军监控的位置,让他们从山上溜了下来。而他们在下山的时候,藤村益藏也在盯着山上的动静,当天稍微亮起来之后,藤村益藏便端起望远镜观察起了山上敌人的动静。他现在真的怕了,这几天下来,眼前的这条毒蛇,让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他已经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但是结果除了在敌人的眼皮下面,丢下一堆堆部下日军的尸体之外,却没有能取得任何结果。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发动进攻了,他现在能做的仅剩下带上这些残兵败将,退入到丛林中,找到一条可以撤回南坎的逃生之路。他真的很害怕这个时候山上的那些敌人会突然间追下来,这时候他们正在撤退,一旦被这些凶狠的毒蛇盯上,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当天稍微亮起来一点,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山上敌人的阵地上,端着望远镜目不转睛的观察着敌人的阵地。当他看到敌人阵地上人影晃动,还有阵地上时不时冒个头的敌军的钢盔,多少有点松了口气。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风声鹤唳了,虽然他们日军这些天来打的很苦,伤亡很大,但是敌人据守着这样一座小山,他们难道就打的不苦吗?这些敌人即便是占据着地利的优势,但是面对着他们的强攻还有之前猛烈的炮击,他就不信山上的敌人能毫发无损。藤村判断,这个时候虽然他们日军伤亡肯定要超过敌军很多,但是敌军同样伤亡也不会很小,更何况敌人的兵力本来就少,现在经过这些天的激战下来,估摸着活着的人也不会太多了。现在他们经过清点,仗打到这个时候,他们还有七百多有生力量,即便是弹药匮乏,可是人数在这儿放着,就算是敌人挤出一些兵力,现在下山追击他们,也不可能挤出太多的兵力,要是这样他还是怕的话,那就太丢人了。于是他在观察了一番山上的情况之后,自嘲的苦笑了一下,放下了望远镜,扭头说道:“开始行动吧!”
这时候藤村所部的日军也已经做好了准备,虽然还有一些尸体尚未焚化,但是这时候也顾不上了,只能将这些尚未焚化的尸体浅埋起来,从他们身上剪下一些头发和指甲,包起来交给他们的同乡携带上。至于他们的一门没有被彻底摧毁,只是受伤暂时不能使用的山炮,这时候也无法带走了,在藤村命令之下,用炸药将这门山炮给炸毁拉倒。所有撤离的日军都携带上他们的东西,开始朝着北部山林之中行去,一些身强力壮的日军士兵被安排到了前面,用刀斧在头前强行开道。藤村还是低估了缅北丛林的险恶,如果他此次断然放弃所有骡马的话,大概他们还可以走的快一点,可是藤村还是留下了一些骡马,打算多带一些物资,另外觉得这些骡马一旦到了必要的时候,可以杀掉给他们提供食物。可是这就给开路的日军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他们必须要用刀斧在林中开辟出一条可供骡马行进的通道。而缅北丛林中植物茂密,特别是藤萝密集,树林之中林下长满了各种植物或者是矮灌木,最难办的就是无处不在的藤萝,将整个山林连成一体。像特务营侦察部队小股人员在这样的环境中渗透穿插的话,尚还可以对付,但是数百人的兵力进入丛林,就必须要开出一条通道才能供这些兵马通过。所以从他们一开始出发,日军就遇上了麻烦,进展的很不顺利,一个小时过去了,但是开出的道路让日军还没能全部进入丛林。藤村顿时有点又上火了,打吧你们不干,跑吧?你们又拖拖拉拉,要是这样的速度,从这里进入丛林,一点一点的朝前啃,天知道啥时候能绕过这里,更何况他们屁股后面还有一条毒蛇正在用冰冷的眼神盯着他们。藤村可以百分之百的保证,现在敌人一定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行动计划,肯定有敌人正如同毒蛇一般潜伏在他们附近,盯着他们的行动。他也可以肯定,敌人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走他们,哪怕敌人现在只能拼凑出来几十个人,他们也绝对会追上来,吊在他们屁股后面择机狠狠的咬他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