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杀人手段,虽然在小庙之中,他见识了方汉民徒手杀掉了几个兵痞,但是那时候方汉民的动作很凶猛,绝不像现在这样迅捷轻松,只是轻轻挥了挥手,这个人便死在了当前。而付大通似乎对此并不感到一丝的意外,连声叫好道:“老大厉害!太厉害了!给我说说你咋弄的呗!”
方汉民看着地上这个袍哥的尸体,再次叹了口气,微微的欠了欠上身,对着这个死了的袍哥鞠了个躬,嘴里小声说道:“抱歉!”
对于付大通的问题,他立掌为刀比划了一下说道:“这需要很强的技巧,我以掌刀,用极快的速度,非常大的力量,猛烈击打他的喉头部位,在一瞬间击碎了他的喉头,切断了他的气管,使得他无法呼吸,在很短的时间之内,造成他缺氧最终死亡!这需要很强的技巧性,速度力度都要达到非常高的程度,你短时间之内恐怕是学不会了!还不如用刀子更快一些!”
陈二狗小心翼翼的走到这个死了的袍哥身边,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尸体,不由自主的说道:“这样也能杀人呀!”
方汉民拍了拍陈二狗的肩膀,对他说道:“我实际上并不愿意杀他,但是人都是自私的动物,他威胁到了我的生命,我为了活下去,只能杀掉了他!我不希望你留下什么心理阴影,这件事我做的有点过了!”
陈二狗用一只手翻过那个袍哥的尸体,看了看他的脸,这会儿这个袍哥的脸很恐怖,整张脸都扭曲了,涨成了紫黑色,嘴巴张着,舌头也微微吐出来一些,死的显然是相当的痛苦。但是陈二狗看了看之后,伸手合上了他微微睁着的眼睛,摇头说道:“这事儿不能怪你,是他自己找的!我听人说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是为了发财才死的,不能怪你太狠!你要不杀他,他就会去通风报信,那么弄不好接下来死的就是你和我们了!我明白这个道理!”
这时候绕到后面的李军和赵二栓也绕了回来,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这个袍哥的尸体,李军问道:“他死了?”
“死了!”
方汉民点点头道。“活该!想要盯上咱们,他也不掂量掂量他自己的分量!我刚才和二栓看了,他就一个人,没有同伙!不用担心会有人发现他死在这儿!二栓,搭把手,把这厮赶紧埋了!不能让人发现他的尸体!”
李军对着这个袍哥的尸体啐了一口唾沫,对赵二栓招呼道。赵二栓早就见惯了死人,丝毫不为这个袍哥的死感到可惜,因为他们都想得通,今天被这个袍哥盯上,如果放他走的话,这厮绝对会立即跑去通风报信,接下来他们几个就危险了。虽然表面上来看,这个袍哥罪不至死,但是实际上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是不死不休的事情,他们不杀这个袍哥,这个袍哥就会威胁到他们的生命,乱世之中,人命就是这么不值钱。几个人一起动手,在林子之中找了个地方,用简陋的工具刨了个坑,把这个袍哥的尸体扔了进去,用土把他掩埋起来,又搜集了一些地面上的松针和虚土将这个坑给遮挡起来,仔细的作了一番伪装,至此这个袍哥,就这么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想要找到他的话,短时间之内是不太可能了。除非是有训练有素的警犬参与,估计还有可能找到这里,但是眼下重庆警察局根本就没有警犬队,就算是有几条军犬,也不可能派到这龙隐镇,来参与搜寻一个无关紧要的失踪的袍哥。像他这样的人,几乎每天都有失踪的情况,重庆各个码头之间,也素有一些恩怨,袍哥之间因为抢生意争地盘,甚至是抢女人,经常会发生冲突,械斗都是常见的事情,时不时的被敌人灭掉个袍哥,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长江的江面上,经常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浮尸,警察是从来都不过问的。所以这个袍哥的失踪,也注定只能成为一个悬案,这世上除了他的亲人之外,就连他们的帮派的人,都估计不会怎么关注他的失踪。而方汉民他们埋了这个袍哥之后,甚至连窝都没有挪,回到篝火的地方,点燃了篝火,用路上买来的一块腊肉和糙米,加上他们在林子里就地采的一些花菇香菇,煮了一罐杂合饭,几个人分而食之,很快就把刚才的这件事给忘记了。期间倒是又有人看着林子里升起的炊烟进了林子,不过只是两个叫花子,闻着味儿找了进来,嗅着罐子里杂合饭冒出的香气是口水直流,伸着碗想要讨一点吃的,对于这两个进了林子的要饭的,他们也没有吝啬,直接挖了一些给了他们,他们捧着碗千恩万谢的到一旁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而方汉民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人没有任何威胁,他们只是两个流离失所逃难至此的苦命人罢了,听口音应该是湖北那边的,不知道辗转了多长时候,才来到了重庆,而且看样子他们在龙隐镇收获很不咋样,并未讨到什么吃的,这才会出了镇子,看到这边林中冒出炊烟,钻进来讨口吃的。闲着也是闲着,甚至李军他们还跟这两个要饭的聊了几句,看看时间差不多快要黑了,他们这才把两个要饭的打发离开。当天色渐渐黑下来的时候,林中的蚊虫多了起来,围着他们嗡嗡乱转,让人有些心烦意乱,而且一不小心就会被叮上几口,脸上身上多几个大包,让人奇痒难忍,就算是去林子外面找一些艾草回来扔篝火里,也不能将这些蚊虫都给赶走。赵二栓很自觉的去了林缘处呆着,担任警戒的工作,盯着远处路上来往的行人。龙隐镇确实很繁华,即便是天黑下来,来往于龙隐镇的人和装货的车辆还是很多,路上依旧是熙熙攘攘,打着火把的,点着马灯的,亦或是挑着灯笼的人和马车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