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邪灵看上的祭品是阿念? 她不是下任大祭司,怎么会被邪灵看上,这其中肯定出现了什么问题。 一般被定义为某某圣女、神女之类的女子,天生自带免疫这些所谓邪恶东西的属性。 但是像这般直接被点名拿走充当祭品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在林牧看来就是不可能。 “你们,没有这么拉胯吧?”
大祭司漫月苦笑了一下,“早些年,我已经和邪灵交过一次手,那一次,我虽然败了它,但是自己也受了重伤,若不是那次败它,恐怕阿念在那次就已经被献祭了。”
“你们寨子里其他族人就不能帮你?”
让一个女人扛起一寨安危,独自对抗邪灵,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我们巫族,男子继承祖巫之力,女子得蛊之术,不能混而为一。”
林牧明白了。 肉身战斗,蛊术为精神控制,两者是分开行事的。 “这么多年,你们就没有将巫族两种力量研究透彻,合二为一吗?”
按理说这个是可行的,任何修炼之道,总有融会贯通的地方,三教都能合,更何况其他了? “古籍记载,上古并不是这样,巫蛊是不分家的,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巫蛊分开,成为两道修行之术,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找不到合二为一的修炼之法。”
是这样? 林牧心念一动,随口问道:“这种变故从什么时候开始?”
漫月回忆了一下,“大、大概,有二千多年了吧。”
二千多年,始皇大帝一统,征服维度六国,焚书坑儒,十二金人入驻? 一定是这样了。 林牧越来越明白,邪灵,是人为制造出来的,而且制造出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始皇大帝。 其目的,就是分化瓦解维度六国的力量,具体来说,是灭其文明,从而形成大一统的全新文明。 顺着这条线索,林牧觉得自己应该是找到金人了。 现在,他需要弄明白自己的猜想是不是对的。 “按照你的说法,这次,你是斗不过邪灵了,而且不出意外,阿念也会被献祭,否则,就是整个寨子的灾难?”
大祭司漫月点了点头,她属实也是没有办法,不过以她的刚烈,即便拼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很有可能都不会去牺牲阿念。 难怪她碰到自己,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 哪怕自己是一个陌生人也不放过,所谓的病急乱投医就是这样。 万幸大祭司她们的运气不错,不,严格来说,是阿念命不该绝,她把林牧找来的。 不仅间接挽救了寨子,也救了自己的命。 “阿念这姑娘不错,我和她有缘,既然我是她邀请来的客人,大祭司又如此坦诚诚恳,我便出手就是了。”
得到林牧肯定的答复,大祭司瞬间有些愁苦的脸色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如此,便真就是多谢先生啦。”
林牧的实力到底怎样,大祭司心里没有底,但是他能抵挡得住自己的蛊虫,那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至少不能起到绝对作用,但是分担来自邪灵的攻击应该问题不大。 只要能够为自己承担三分之一,那么借助祖神的力量,她就有把握压制住邪灵。 换做林牧却不这么想,邪灵很可能是始皇大帝炮制出来分裂巫蛊力量的存在。 它背后站着的未必不是金人,只是一方维度世界两尊金人,而且这金人的实力到底什么样他也不清楚。 现在能估计到的,始皇大帝绝对拥有宇宙级的力量,那么聚集天下之兵,由始皇大帝亲自炼制出来的十二金人,实力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管中窥豹也能猜到一二分。 首先,维度六国的实力不会比当时的大秦小,那么维度六国之主的实力未必和始皇大帝差多少。 就算六国被灭,他们之下的实力肯定也不小,不然收复之后始皇大帝直接派兵驻守就是了。 就像长城守卫军一样,蒙恬和扶苏就镇守在边界之处,六国也可以。 但是始皇大帝没有,而是炼制了十二尊金人,换句话说,极有可能这十二尊金人是他自己的身外化身。 镇压、慑服六国,而不是毁掉六国,邪灵的出现就很能说明这一点。 打烂一个东西很简单,但是打烂之后重新建立,这是一个繁琐复杂的过程。 耗费精力人力不说,资源也是一种浪费。 那么站在始皇大帝的角度,那就只有将其分裂了。 不是国度的分裂,也不是文化的分裂,而是文明。 巫蛊之术合在一起是无敌存在,那么将其分开就理所当然了。 堂堂一族大祭司,连一个小小的邪灵都不能压制,甚至要借助祖神的力量,不得不说帝王的分化制衡之术是玩都相当不错的。 大概思路想到这里,林牧现在只等邪灵到来。 “为庆祝先生到来,也为先生愿意为我巫寨付出,今晚,便让我的族人,为先生起篝火吧!”
两人各怀心思,大祭司却没有忘记自己的礼仪之道。 林牧身为客人,也只任由她来安排。 很快,阿念得到大祭司的指示,前去族长家,告知大祭司要起篝火,宴请远道而来的客人。 “大祭司要起篝火为那人做宴?”
安和公子身为族长独子,听到阿念传来的讯息,顿时变得不乐意,甚至感觉有点惊讶。 “大祭司她想干什么?”
“你少一惊一乍,大祭司说啦,牧先生是外界修行之人,他可以帮助我们。”
“帮助我们?我们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
安和这个小伙子脑子一根筋,属实脑袋简单了一些。 族长虽然年事已高,但是他的脑子还是清醒的,寨子里谁说了算,他还是不含糊。 “大祭司说了,那肯定有他的道理,安和,你去配合阿念,准备篝火晚会吧,寨子里沉闷了这么久,也该热闹热闹啦。”
白日里他们打了丰厚的猎物,今年寨子里的收成也不错,趁此机会热闹一下,未必不是好的。 巫寨有这样的传统,篝火晚宴只要散布出去,各家自动开始筹备,寨子中央的祭坛就是篝火晚会的场地。 围绕图腾,将木柴摆成一个圈,大山里最不缺的就是柴火,而且是那种相当经烧的构树木。 一根胳膊粗的木头,至少可以燃烧一个时辰。 再在一旁支几口锅,燃烧几个炉子,煮上肉和烤上烧烤,配上甘甜醇厚的米酒,整个晚宴,就算搭建起来了。 入夜,寨子里的人开始往这边聚集,每家每户都有人来,拎着肉和米酒。 来这里聚集的,基本上都以年轻的男女居多,除了部分主持大局的族内长老比较老外,算是年轻人的天下。 一般这种聚会,也方便年轻男女之间交流,当然,今天的主角是林牧和大祭司。 等他俩过来,篝火才由大祭司点燃,晚宴正式开始。 为了表示对林牧的重视,篝火起来后,大祭司第一个上去献舞。 “安和,那人是谁?能让大祭司献舞,可不简单啊。”
“阿念在外面碰到的客人,篝火晚会就是为他开的,我听阿念说,大祭司他能帮助咱们寨子抵挡未知的灾难。”
“大祭司说的?我看他也没什么特别嘛?能打得过安太古吗?”
说完,一干年轻人将目光转向一边,一名高大精壮的汉子身上,要是没有意外,老族长走之后,他就是新的族长。 同时,他也是安和同父异母的哥哥。 “我大哥是整个寨子里的勇士,就那个所谓的客人打得过才怪。”
安和对自己的大哥是相当有信心。 “那可不见得,大祭司可说他是修炼之人,修炼之人,凡人怎么可能打得过?”
安和不服,“我们巫族,本来就能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没什么不可能的。”
“那安和,既然你这么说,那等会儿我们角力的时候,你去帮你大哥找那客人来一场啊。”
安和不以为然,“你们想什么呢?这是我大哥的事,角不角力他说了才算,我说的不算。”
“我看你是不敢和你大哥说吧,要是真不敢,我去说,你看咋样?”
就在他们争论不休的时候,大祭司出场了。 身材曼妙的大祭司映衬着篝火,缓缓起舞,整个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祭司起舞,这在每一次篝火晚宴上都是难得一见的景象。 除非是贵客,才能享有观看祭司起舞的殊荣,同时,祭司为之起舞,也是为寨子祈祷祥和。 林牧能够清楚的感觉,随着大祭司舞动,无形的力量在滋生,和祭坛上的祖神遥遥呼应。 “没想到大祭司起舞居然能和她们的图腾进行修炼转换,这倒是很神奇。”
林牧沉浸在精神念力的探查当中,很快搞清楚里面的原因。 巫族信奉祖神,祭坛上的图腾是精神寄托,这种修炼的转换,实际上也算精神力的一种。 不过不是无私的付出,只是崇拜的力量,图腾感受后是要反馈给修炼者本人的。 不然就会消散于天地间,毕竟,图腾是死物,这和释门单纯的信仰之力是不一样的。 可能是祖巫不在了,陨落的原因。 围绕祭坛舞动了一圈,大祭司没有丝毫吃力的地方,反而精神更加焕发。 一舞完毕,大祭司端了一杯米酒来到林牧面前,跟随她一起的,还有巫寨里的长老。 当然,还包括那个自从大祭司出现,眼神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她的安太古。 “牧先生,我代表寨子里的所有人,敬你一杯。”
林牧呵呵一笑,“不用客气,感谢寨子、感谢大祭司的款待,荣幸至极啊。”
主家敬酒,林牧自然不能不给面子,一碗米酒干得干干净净。 那可是海碗呐,他一口干了。 “哎哟,看不出来啊,这客人是海量啊,这下有好戏看咯。”
“是啊,没见过这么干脆的人,真是让我长了见识。”
“快看,安太古也干了。”
“哈哈,今天寨子里的喝酒好手们,应该能尽兴了。”
······ 也不知道他们议论的什么,总之在林牧直接干完一碗酒后,他就没有消停过。 终于,在连干了十碗之后,他抽空对大祭司道:“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大祭司“噗嗤”一笑,“你没有做错什么,就是你的豪气,让咱们寨子里的好汉钦佩,所以,他们才会找你喝酒。”
豪气也能招来这种待遇,也是没谁了。 大祭司为林牧起舞,现在又有说有笑,一切都看在安太古眼里。 终于,安太古在寨子里几名年轻人角过力之后起身,来到林牧面前。 “牧先生,不知道有兴趣参加我们寨子里的篝火传统,角力啊?”
他向林牧发出挑战,他要和客人进行角力? 大祭司脸色一变,“安太古,修得放肆,你怎能如此对待客人?”
安太古道:“有何不妥?大祭司起舞,我们敬酒,邀请客人参与我们的活动,不都是待客之道吗?”
巫寨的男人精通力之道,林牧是走的修炼路子,看他身材也不算精壮,单单角力的话,如何是安太古的对手? 大祭司这是怕林牧吃亏啊。 林牧喝了十碗酒,一时间也是相当豪情,“巫寨有角力的传统,既然被邀请,那我也得体验体验啊。”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就像喝酒一样,林牧深知,要是不答应安太古的邀请,那么等会大祭司挡得一个能连续给自己挡下吗? 安太古看上去高高大大,应该是寨子里的勇士了,把他打趴下,应该就不会有人不识趣了。 遂即说完,他起身来到场边,安太古早就摆好架势。 阿念跑到大祭司身旁,“大祭司,牧先生行吗?”
大祭司道:“应该没有问题,要是有问题的话,他不会答应按安太古的。”
场上的两人,已经合在一起。 安太古仗着身高体重,一把抓住林牧,尝试扭身背掀,可是不管他如何用劲,林牧都纹丝不动。 安太古又尝试用别的方法,可不管怎样,都无法撼动林牧。 周边的加油声不断,安太古憋出吃奶的劲都办不到动林牧分毫。 “到我啦!”
林牧提前打了一个招呼,然后一个转身,一手拿出安太古的肩膀,一手托在他腰上,只是一个错步,便把他抡了起来。 轻轻一送,就把他送了出去。 力道也不大,安太古在空中一个翻滚,还是稳当落地,不至于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