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这种人接触,没想到对方如此流里流气的,心里虽然有一百个不愿意,但这乱世之中,想找到一个能帮忙的人,确实不容易,便只能恭敬的问道:“老刁靶子死了?那你是什么人?”
“我是他干儿子,所以他的活,现在都归我了。”
说完还不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好像他有天大的本事,无所不能一般。王英杰见状犹豫了,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能不能胜任。不过他还是抬手从怀里拿出了之前画的地图,小心的问道:“这个地方,你能找到吗?”
刁杆子抬手将抠出来的鼻涕屎弹开,就接过了那张纸,在左右转了两下后,不屑的笑道:“你们找这个地方干嘛?”
“你别管,只管带我们到那里就行。”
没想到刁杆子笑道:“你们是要去盗墓贼?”
说完还上下打量了一番。还抽着鼻子凑近王英杰闻了闻。随即摇头说道:“这可不是你们这些外行人干的事,说吧,是不是要挖大墓,如果是,也许我可以帮你们,不光可以帮你们带路,还可以帮你们打开,不过我可不能白跑,这年月,不好混,最低三十个大洋。”
说完还得意的笑了笑道:“现在这年月,恐怕除了我,没有人能帮你们找到那个地方,所以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完便慵懒的靠在了门框上,好像正在门口晒太阳的大爷一般。那副自信劲,就连王英杰都怀疑,这个年轻人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个地图是大墓的?还知道他们不是盗墓的。难道仅凭鼻子闻闻,就知道了?看着对方那股强烈的自信劲,王英杰知道,他们可能没找错人,虽然对方看起来很年轻,但却有着寻常人没有的经验和本事,绝对是一个老江湖。就连陈文忠也纳闷,不知道此人是怎么知道的,便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刁杆子本来不想说,但想想生意就在眼前,若是错过了,那他这几个月,就要靠野菜混日子了。于是便懒散的抱着胳膊靠在门上,用眼神上下示意道:“这有什么难的,看你们的衣着相貌,可不像是走江湖的。”
说完下巴一扬,用下巴指着王英杰说道:“在闻闻你们身上的那股味,这位先生虽然满身污秽,但却带着一股火药味,但火药味中,还夹杂这一股墨香,而且他的手纤细柔弱,看起来就像女人一样,显然这并不是常用枪的人,否则会在握枪的位置磨出老茧。”
说完刁杆子眯眼打量着陈文忠道:“至于你,体型慵懒,皮肉松散,手脚圆润,没有半分老茧,虽然周身有几分肉,但也都是浮标,绝对不是庄家的体力汉子,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可惜你满身馊味,足以见得,你如今是走投无路,落魄至此。”
王英杰没想到,对方竟然观察的如此仔细,紧紧打量了两眼,就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便惊讶的问道:“这些你都没说错,可你怎么知道,那图就是墓葬呢?”
刁杆子嘿嘿邪笑道:“我是什么人,我干的就是盗墓的行当,盗墓可不是谁都能当,别以为随便挖几座坟,就能找到宝贝,天下哪有那么多富人,想要找到大幕,就需要一些手段,要学会望闻问切。能看山形辨风水,这其中的学问,就不能和你们外人道了。”
此话说完,王英杰和陈文忠也越发的佩服。因为同为二三十岁,但此人眼里的精明程度,却是他们两人所不及的。也难怪此人能在乱世之中藏身在乱葬岗附近,想必一定有过人的胆识和本事,否则早被那些野狗和恶狼拖走吃肉了。于是王英杰以江湖礼数,抱拳说道:“那请问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刁杆子明白,便笑着抱拳说:“老刁爷的干儿子,刁杆子。”
王英杰诧异的问道:“那老刁爷真的过世了?”
刁杆子可不想告诉外人真实情况,在加上之前他说老刁爷死了,便故作哀伤的说:“一场大病,没了,就别提了。”
王英杰叹了口气,因为若老刁爷在,有他老人家跟着走这趟,绝对万无一失。但如今人死了,他们也别无选择。于是对着刁杆子请求道:“那能麻烦你帮我们找到这座古墓,并打开吗?”
刁杆子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就搓着下巴问道:“那你们能出多少银两?”
王英杰这一刻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陈文忠兜里没钱,而他兜里正好剩下十个大洋,这个数目,和之前刁杆子要的三十个大洋相差甚远,也不知道人家能否答应。于是王英杰说道:“我们最多只能拿出八个大洋。”
刁杆子一听,嘴巴张的老大,惊讶的文道:“什么?八个?你们逗小孩玩呢?八个大洋,就让我帮你们挖古墓,都不够折腾的费用。”
说完靠在门上,一脸不屑的打量二人说道:“十五两,最低了,否则免谈。”
王英杰也犹豫怎么办了,因为这种事,可不是随便降价的事。商品有价,你可以随意杀。但手艺人身上的手艺,是无价的。如果随便砍价,就是嫌弃人家手艺不精,这就相当于打对方的脸。故而他也在犹豫,怎么说,才不能伤对方的颜面。而陈文忠则不懂这些,当下不屑的说道:“我们要是有十五两,就不去挖墓了,留在城外好好过日子,还想需要找你吗?”
别看这话有点混,但在这世道说,确实如此,绝对挑不出半点毛病。就连王英杰也佩服陈文忠的这句话。可刁杆子不吃这套,而是白了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