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也一愣,不过他没骂,因为如果跟着骂,那就是骂自己。于是他岔开话题问道:“那你们怎么就剩下了三十多人了,其它人呢。”
老郭头叹气道:“都死了,那次死的不仅有我老婆,村里不少人水土不服死了,再加上山里环境恶劣,缺吃少粮,十袋子苞米,怎么能养活一百多口人,老弱病残的都饿死了。还有一些孩子是冻死的。”
松本二郎也只能跟着叹气。但他心里却特别爽,好像有一个人在哈哈大笑一般。老汉本想问松本二郎的家事,可刚开口,松本二郎说道:“饭熟了,来咱们吃饭。”
打开锅盖一看,果然锅里的稀粥已经好了,冒着浓浓的香气。小女儿之前还陷入母亲死亡的哀伤中,下一刻便被饥饿代替。毕竟吃饭是人的本能,这也许就是生存哲学,求生的欲望能瞬间改变人的想法。当即所有解饿的人,都看着这锅粥饭。就连折腾了一夜的浪人们也饿了。昨天晚上,他们也只是吃了一点备用的行军粮。而且还是照着共党的配置弄的,大饼子特别难吃,像石头一样硬,没有任何咸菜,也没有油水可言,故而没有一个人愿意多吃一口。此刻有了稀饭,所有人的表情都亮了。人们纷纷拿着自己吃饭的东西凑到一旁。尤其是那三十多个村民,都抽着鼻子,使劲的闻那久违的香气。松本二郎并没让自己人吃饭,而是先给村民们每人打了一碗浓浓的粥饭。最后他们的人才打的,打完之后锅里几乎没剩多少。很快剩下的,又被喝完的村民抢光。松本二郎从没想到,一碗在平常不过的稀饭,在这些人眼里是如此的珍贵。却没想到,这顿饭,同时也引来了土匪。这一代的土匪可不傻,他们平日里不仅在山脚下布置暗哨。也在山顶留人,便于传递信息。万一发现远处有小鬼子进山,也可以尽快逃跑。之前这些探子见老林子有烟,便已经猜到有,连忙派人探查。一看足有七八十人在林子里生火做饭,还带了几杆子枪,便连忙回寨子里通报。那寨子的头目并不一般,手下也有百十来人,在听说对方有几杆子破枪和三十匹马,便打起了主意。当下就带着全寨武装下山抢劫。而松本二郎的人,在吃饱后,早就放松了警惕,一群无组织无纪录的浪人,早就找地方打囤起来。老头他们也在吃饱喝足后,倦意来袭。毕竟他们哲学人都赶了一夜的路。就连松本二郎,也跟着呼呼大睡起来。在太阳下安静打盹的一群人,却是不知道一群土匪,已经悄然摸上山。很快众人就被这些土匪包围。那些睡梦中的人,还没醒来,就听到马打响鼻的声音。还有马蹄铁踏在地上的声音。身为军官的松本二郎很警觉,他知道,这是有人在动马。出于担心,他当即睁眼看了看。顿时吓了一跳,原来他们面前站着一个拿刀的土匪。不知道何时,已经将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这样的疏忽简直是送命行为,就连松本也没想到,这些土匪竟然悄无声息的已经到了身边。故而他越来越恨这些浪人。他明明已经命令这些家伙警戒巡逻,怎么会变成这样。再看周围的人,也都睡的和死猪一样。松本二郎便对那拿刀之人说道:“别杀我们,有话好好说。”
那小喽罗见状嘿嘿笑道:“说?说什么,还没看出来吗?我们就是来抢劫的。”
说完一手架着刀,一边翻他的东西。看到一个口袋里不但有米,还有钱,当下喊道:“老大,这小子包里还有大米和银元呢。”
没想到这一喊,竟然又惊醒了几个人。这些人也几乎和松本一样,被吓坏了。他们瞪着乌黑的大眼睛,惊慌的看着周围的人。也有的被当场吓哭了。那哽咽的哭声都带着几分颤音,显然真的很怕死。同时睡在松本二郎不远处的老郭头和她女儿也被惊醒了。老郭头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女儿。小女儿吓得躲在老头身后不敢探头。那看守他们的两个土匪早看上了老郭头的女儿,便露出了几分邪笑。还抬手用大拇指凸擦了擦嘴唇,好像要品尝美味的感觉。顿时吓得老头更加不安,甚至抱着必死的决定,打算挽救女儿的清白。而远处正在查看现场情况的土匪头目,也大踏步的走过来。他低头看了看松本二郎的东西,又打量了一下松本二郎问道:“你的东西?你们是什么人?”
松本二郎被刀驾着脖子,不敢动,只能说道:“我们是过路的,如果你们要钱,要马,都可以拿走,但必须放我们一条生路。”
土匪头子笑了,看看打开的包袱,里面还有一个小本本,便叫来一个认识字的问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其实土匪怀疑,这会不会是国民党。如果是那帮家伙,他们也不敢得罪。因为这天下说不定是谁的,之前不就是国民党的天下吗?现在国民党内乱,被小鬼子趁机占了东北,万一哪天国民党摆平内乱,又杀回来呢?故而他们不敢得罪什么大人物,因为这样会很麻烦。尤其是他们这些小山寨,甚至还有投靠国民党的想法。于是这土匪头子留了三分心眼。就听那识文断字的师爷看着证件说道:“我的乖乖,这帮人竟然是***。”
土匪头子一愣,问道:“***是什么党?”
“就是乱党,跟着国民党对着干的那帮家伙,当初城里还发过很多公告,要抓他们过,悬赏了不少钱的那种,还因为那事,差点把咱们几个兄弟但共党抓了,你不记得了吗。”
“哦,原来是那些家伙呀!那帮家伙不是一帮造反的老百姓吗?”
说完土匪头目打量了一番松本二郎问道:“你们是跟着国民党对着干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