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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外婆没有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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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的一天。  胡豆豆和他弟弟,在他家的小核桃树旁搭建了一个小树屋,跟他十爷旧庄院里的小树屋一模一样。  尽管现在这些核桃树还很小,但他坚信它们就像他外婆所说的,很快就会长大。  长大后,他就把这座小树屋搬到树杈上去。  这时他弟弟就跟他在他外婆家的时候那么大。  他觉得他弟弟就是那个时候的他,他就像是他外婆,因为他弟弟老是拽着他的衣襟子、缠着他给他讲故事。  小树屋内。  胡豆豆学着他外婆的样子盘腿而坐,屁股下面垫着干麦草,正滔滔不绝讲着他十爷的故事……  “就是说,我十爷家一共有十七个孩子?”

他弟弟好奇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他家里非常富裕,最后却被活活饿死,不,是被炕洞里的火烧死——呃!不,是被冻死的!”

“都不是,”胡豆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字一顿道,“是被懒死的!”

“哇!真是太奇怪了!”

他弟弟恍然大悟道,“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被懒死的人?”

“所以说,小孩子从小就不能懒惰,”胡豆豆拿腔拿调地说,“一旦形成这习惯,长大后就会像你十爷那样懒死!”

......  ......  “好了,现在你十爷的故事,赵三爷的故事,你妈妈的故事,你舅舅的故事,还有,你外爷的故事全都讲完了!你现在该去写作业了吧?”

胡豆豆学着他外婆的口气,语气平和道。  尽管学得马马虎虎的,但他仍旧觉得他就是他外婆。  “不,”他弟弟突然想起似的说,“你还没跟我讲你外婆的故事呢!我现在就要听你外婆的故事!”

他知道他哥哥最喜欢的人是他外婆,而他外婆,他哥哥始终只字未提,每每遇到,总是刻意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呃!你这小兔崽子!我外婆不就是你外婆吗?”

胡豆豆脸色一沉,伸手去捏了他弟弟的脸,但没有真的要捏的意思。  随即,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功夫后,感觉一股热泪如同血管里的血液一般涌入眼眶。  这时,他重新打起精神,煞有介事地问他弟弟,“你真的想听我外婆的故事吗?”

他弟弟重重地点头,觉得他哥哥这次一定有个更精彩的故事,因此下一刻,像小白兔样立即竖起两只耳朵来听着。  胡豆豆二话不说就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关于他外婆,他了解的实在太多太多……  当胡豆豆一口气把他外婆的故事讲到一九九九年,十月一日的这天。  他弟弟长长地叹了口气,却又表现出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禁不住沉声问了他一句,“就是说,我外婆就这样死了吗?”

他觉得他哥哥那天留下了太多遗憾。不止是没能把那瓶雪花膏送到他外婆手中,亲眼看着他外婆高兴,更是连一句话都没来得急说,他外婆就那么的走了。  他认为那天他哥哥应该有一肚子的话想跟他外婆讲,而他外婆也更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跟胡豆豆讲。  胡豆豆听他弟弟那么一说,顿时就上来了一肚子的火,大声纠正道,“外婆那只是身体死了!就像树木一样老化了,但她在我们心里从来没有死去。”

说罢,又跟着,非常激动地纠正了一次,“外婆没有被我们遗忘,那她就一直没有死去!”

这时他弟弟似乎听明白了一些道理,接着道,“哥哥,那你的意思,就是说,等到哪天,外婆彻底被人遗忘了,呃!就是说,我们再也想不起外婆的时候,那时她才算真的死了吗?”

胡豆豆顿了顿,说,“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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