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道:“你们酒楼猪皮冻摆在碗里切块销售,谁也不会特意带杆子秤来量一量,价格不变,到时候一盆怎么说也能赚个五十文。”
叶思的话点到为止,听的叶铄和叶墨有些懵,怎么就赚五十文了。常年做生意的许掌柜却是明白了叶思的意思。价格不变减少量,吃得起酒楼的贵人没几个顾客会注意这点,即便注意到了说是小二马虎了再补上,确实是个好法子。“许掌柜可想好了?”
许掌柜看叶思这样子,是没有降价的打算,但还是想再压一压:“这样吧,一盆一百一十文,我们进三盆。”
叶思摇摇头,站起身就准备带着两个哥哥走,很是遗憾的道:“看来今日是和掌柜没缘分了。”
叶铄和叶墨虽然很想答应,但谁都没出声,反正听妹妹的就对了。叶思缓缓往外走,心里倒数着,三、二......“叶小友留步,一百二十文一盆也不是不行。”
叶思听出了话外音:“许掌柜还有什么指教?”
“小丫头,还有件事情咱们得提前说好,这猪皮冻你们若是卖给了我家,可就不能再出去卖,否则这猪皮冻我们这天天进三盆卖不出去,这买卖可就……”许掌柜话并没有说全,但在场的人却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叶思闻言眯了眯眼,这不是霸王条款吗?“许掌柜,这就是您不厚道了,我们只能保证不卖给其他您的同行饭馆酒楼,至于其他,您也不能干涉,你若是不肯,那这桩生意便作罢。”
叶思这话说的强硬,条件却是合理的。几人好歹也是商量了一下午,许掌柜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叶思说放弃就放弃,一点也不含糊。想了想,到底还是做出了退让,恢复了那副笑呵呵的样子:“叶小友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也不是难为人的,既然你们都打了包票不会卖给其他饭馆酒楼,那我们这桩生意基本上也没啥问题了,明天记得来送货。”
她早就知道这个掌柜会一压再压价格,所以特意提高了价,本来也只是想着赌一把,最低一百文,眼下这还高出了二十文。所以直接笑眯眯的爽快道:“成交。”
许掌柜再一看叶思的神情,也反应过来了,自己是被这个小女娃给摆了一道,有些无奈,但说出口的话又不能收回,只能认栽,却是再也不会小瞧眼前这个女娃了。几人又商量了一番送货问题,最后决定由叶铄每日早上送三盆猪皮冻过来,每天当日结算。兄妹仨出了酒楼,各自都松了口气。叶墨刚才愣是憋了半天怕自己说错话,这会儿终于不再压制自己:“思思,我是看出来了,咱家这是出了个有生意头脑的啊,你刚才给那许掌柜说的都愣住了。”
“先别急着高兴,还有事儿没解决呢。”
叶思看向叶铄:“大哥,你打算怎么送货?”
这确实是个问题。“每天早点来租牛车,时间应该来得及。”
叶铄想了想,大不了他天天起的再早一点。叶思摇头道:“大哥,你是不是忘记了,加上送货的三盆,一天就是五盆猪皮冻,一个人怎么可能搬得动?”
“我们去买牛车。”
“买牛车?”
叶铄和叶墨一同惊讶的呼出声。要知道,村子里有牛车的也就那么一两户人家,他们这来一趟县里赶着牛车回去,未免有些不像话。叶思点点头,丝毫不觉得自己语出惊人:“大哥,这些日子卖猪皮冻的钱也足够买一辆了,咱这天天都要来送货的,总不能每天早上都蹭着人家李大哥的车,而且装两盆猪皮冻还好,五盆的话,那车怕是装不下。”
李山本来每天自家的牛车上就有不少货,再加五盆猪皮冻,怕是要翻车。“总不能让人家把自己的货卸了不是。”
“至于钱的问题,我可看到了,爹早上给了大哥一贯钱,这些日子卖猪皮冻的加起来,怎么也有三贯了。”
叶铄闻言有些犹豫,叶思继续蛊惑道:“而且天天租牛车的钱,时间久了都够咱自己买一辆了,那多不划算。”
“咱们这生意是要做长久的,以后咱家要是有谁要出门,自己家有牛车,咱爹娘也不用舍着脸求人。”
叶思巧舌如簧说了半天,叶铄这才郑重的点点头:“思思说的有道理,咱家既然选择了做生意,就得有一辆,咱今晚就坐牛车回家。”
买牛当然得先去牙行。牙行可以说是古代最大的交易市场,不是集市所能比的。在这里面摆摊做生意的不叫摊贩,他们大部分被称之为牙侩或牙人,相当于中间商,大部分人想要卖东西,基本都是牙侩低价收购再卖出,长久以往形成了牙行。牙行收牙侩租摊费,保护费,基本背后都有个势力保护,没点背景又怎能开牙行。茶麻、鱼、纸、靛、铁、盐、白炭、煤炭、帽、牛、马、石灰、土果行,几乎聚集了所有生计,只有想不到,没有牙行不敢卖的。这不,叶思三人刚进去,边上便有个牙侩笑着招呼叶铄:“这位大哥,买个美娇娘回家?这里最便宜的只要三两银子,哪怕床上不稀罕带回家干活也是不错的。”
叶思看过去,一大片铁笼子被麻布盖着,隐约可以透过麻布看到其中一个被铁链拴住的女人。叶铄一个老实的农家小伙子,就算是成了家,又哪里听得这么直白的话,叶墨就更别提,兄弟俩都直接闹了个大红脸。不过也都注意到了笼子里被关着的奴隶。叶墨道:“思思,你拽着哥衣服,别走丢了。”
他们都没少听叶金氏说,不少人家的小孩子都是被拐了卖了当奴隶的。自家妹子这么小,可得看住了,这保不准就藏着拐子嘞。叶思倒是觉得没什么,但看两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样子,默默地抓住了叶墨的衣服,叶铄和叶墨又一左一右的把人给护起来,这才放心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