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少爷,您小心点。”
玲珑忙在下头提醒,生怕叶墨从树上掉下来。叶墨听见声音,愣了愣才意识到对方是在叫自己,将最后碍事的那根树枝子砍断,然后一跃而下,道:“叫我叶墨就行。”
他知道这个玲珑是小妹买来的丫头,但他不是贵公子,虽然家里有银子了,还是不习惯被人叫少爷。玲珑却不以为意,她本就是奴籍,自称奴婢也习惯了,笑道:“奴婢是小姐的人,自然要叫您少爷的。”
说着,就麻利的去给叶思打水去了。明日就是叶墨要回军营的日子,叶思本打算让谢北蕴回来一趟,谁知去虎威镖局一问,说是他出镖了,这几天都不在京中。叶思有些疑惑,谢北蕴偶尔会帮镖局出趟镖,可每回临走前,都是要亲口来跟自己说一声的,像今日这般不告而辞还是头一回。但镖局的人一口咬定是出镖,她也没往深处想。只能下次叶墨探亲,再一起见面了。翌日送走叶墨后,叶思就继续经营铺子里的生意,同时开始留意附近有没有空出来的铺面。最近攒的银子,足够给叶琰再买一间铺子的了。由于她跟李姝慎和梁又烟交好,所以在京中贵女圈中逐渐有了名气。经常有人设宴,还给她递一张请柬。刚开始她是借助六喜班的名声向外结交,可如今六喜班去某个权贵家中唱戏时,反倒要提一提叶揽月这个名字。六喜班的油彩和胭脂水粉,也彻底换成了揽月阁的东西,这更是给周围的权贵圈子熟知了。这日她正在研制一种茉莉花粉底,门口便停了两辆气派华丽的马车。玲珑在门口往外一探头,看到那两辆车上的族徽,当即惊住,然后忙回头朝叶思道:“小姐,是李尚书府和丞相府的马车,二位小姐一起来了。”
果然,很快就从那两辆车上下来两个女子,二人服饰精致做工考究,举手投足一看就是贵女。李姝慎和梁又烟携伴而来,叶思也已迎到了门口,笑道:“两位姐姐怎么这么巧,是约好的吗?”
“当然。”
李姝慎当先一步过来挽着她的手,然后对梁又烟投去一个微笑,对方倒:“我们还是进去说吧,别在这扎眼了。”
叶思猜着二人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也没多问,嘱咐了月儿和叶琰,让二人看着生意,便请她们去了后院。如今天气热,三人也没有进屋休息,而是在院内那颗大树下摆了一张小圆桌坐了,树荫正好遮出一片荫凉。这里无人打扰,三人在树下饮茶说话,倒是惬意。“揽月妹妹,那日我心直口快,跟一个人说了你的胭脂,你怕是要添一位贵客了,可别恼我自作主张……”梁又烟看着叶思的眼睛,神色间带了一丝试探,还有些捉摸不透的神色。叶思皱了皱眉,见她神色诡异,不由得笑道:“姐姐替我宣传,本是好事,我做什么恼你呢?”
开门做生意,上门的贵客越多,她生意就越好,谁还会嫌银子烫手呀?刚想问怎么回事,就见李姝慎也是一脸纠结,但眼底却隐隐藏着一丝激动。“是这样的,我与宫中南安公主相熟,前几日我进宫,说起你的胭脂水粉,谁知公主就起了兴致,要在几日后的宫宴上,让我带你进宫。”
梁又烟一口气说完,然后看着叶思略带歉意道:“揽月妹妹,这……其实南安公主性情温柔,进宫后你只需注意宫规,小心些也出不来事……”说起来,自己的生意能给公主用,那是再好不过的大好事,可是要进宫给公主上妆,那就另当别论了。宫里规矩大,稍不注意就会掉脑袋,寻常宫女太监做事,尚且要提着一口气,更何况她这个从没进过宫的民女了。叶思这才知道二人为何会一起过来,看到她们眼底都露出慎重的神色,她也感受到了些压力。不过,很快她心里的压力就被另一个声音压了下去。若是自己能结实公主,那就离谢辞更近了,报仇之路岂不是更进一步?这样一想,她脸上重新浮现出微笑,伸手拍了拍对方的手背,安慰道:“姐姐是出自一番好心,你放心吧,到时候妹妹注意些就是了。”
见她这样说,二人总算松了一口气。李姝慎为了让叶思更安心,笑道:“到宫宴那日,我也随你们一起去。”
往年宫中举行宴会,有时会邀请三品以上的官员家属进宫参加,有时候尚书大人被留在宫中加班做事,也是允许家人探望的,所以李姝慎对宫里的规矩并不陌生。梁又烟更是一品大员的女儿,不光懂得宫中的规矩,还跟南安公主相熟,更是在宫里有几个相熟的宫人。不过,叶思却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问道:“二位姐姐可知,几日后宫里因何举办宴会?”
不管哪里有宴会,总要有个由头的,该不会又是另一场赏花宴吧?“是老王爷从边疆归来,还带回了失散多年的儿子,所以皇上高兴,便说要举行宴会来庆祝,听说这次宴会摆在御花园呢。”
梁又烟说起这件事,很快就眉飞色舞起来。老王爷是皇上的亲哥哥,在皇权倾轧中,也只有这位老王爷始终帮衬当年的皇上,才让他坐稳了皇位的。皇上继位后,也给了他的皇兄尊荣,想让他安享富贵。谁知当时时局动乱,边疆也不稳定,急需一个地位高的人去镇守,王爷便自告奋勇的去了。结果一年后,王爷的儿子便在边疆失散,寻找多年无果。就在众人都以为那位小王爷已死在边疆的匪徒手里时,这几日却忽然传来消息,说王爷找到他了。皇上知道后很是高兴,当场就颁旨让二人归来,并给这位新寻来的小王爷赐了封号,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