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直接的表达自己的想法。电话对面的人应该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坚定的表达，楞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江忆，我供你吃穿养你这么大......”江忆闭了闭眼，没等吕思说完就直接出言打断：“你没有工作话得都是我爸的钱。后来花的也是沈敏学的钱。我大学之后也没有再花过你们一分钱。”

......“太太......”又是刚刚熟悉的声音。“你别进来。”

事吕思恼羞成怒的声音，显然她还是把听筒捂住了一部分，否则只会更刺耳。“妈。”

这是江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叫吕思妈。“求你放过我。你放心，我不会去打扰你的幸福。”

她说的真挚。对面停顿了好一会儿，再开口说话声音的戾气明显没有刚才重，但是却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伤人的话。“江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将给江宁远生下你。”

她把手机举在耳边，一直到手机里发出‘嘟嘟嘟’挂断的提示音她也没有立刻拿开。尽管江忆一直都知道吕思步喜欢自己，但是听她亲口讲出来心里还是揪成一团。所有她在乎的人都会时不时的提醒她，她不值得被爱。夜半时分她还没有睡意，索性就起身披上外套走出房间。远远就看见沈淮站在夜色中抽烟。烟圈一层一层包裹着他的周身，这是江忆第一次正式的见他抽烟。趁对方还没看见自己江忆默默退到后面去。直到她的身影隐匿在营房的后面沈淮才回头看了一眼，他怎么会听不出她的脚步声。江忆绕到后面看前面黑漆漆的一团，慢慢走过去看到一团黑动了一下，她吓得胳膊剧烈往后摆了一下，扯到还没拆线的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哎呦，小江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呢。”

“周姐，我还以为石头旁边放了什么东西，吓我一跳。”

周姐拉着她做到自己身边：“心里不舒服吧？睡不着了？”

“嗯。”

江忆轻声附和。“我刚刚听到你打电话......不是故意的，就是这临时的房子隔音也不怎么样。”

周姐直言不讳的说着，顺势把江忆的手带到自己的手心里。江忆感受着手心里的暖意，摇摇头，“没事。”

周姐拍着江忆的手背出声安慰着：“女孩子一定不能那么刚强，要学会适当的示弱不然怎么会有人心疼。”

江忆没有说话，自己爱的人反倒觉得自己不配爱，没有被爱的资格，觉得自己是他们人生的负累。反但是素昧平生的人，会送她手绳希望她平安，会叫她不要过分坚强，会用跑的奔向她用稚嫩的英语叫她姐姐。所以什么是爱呢？她觉得自己可能也不会爱，也确实不配被爱。江忆抬头看着未见明月的天空出声问周姐：“周姐，你说为什么我不忍心说出来的伤人的话，而他们就能轻而易举地说出口。我稍稍辩驳就会换来更凶猛的攻击。”

周姐没有正面回答江忆的问题反倒是沉思片刻才开口：“我哥讲过一句话。他说爱是说不明白的，有人不爱但也能说出甜言蜜语，有人爱但一开口就刺伤爱人的狠话。只能说他们都不懂爱。真的爱是不管说出什么好听或难听的话，行动上都不会委屈爱人半分。”

周姐的话让她想起来自己曾经问爸爸的问题。那是她刚刚开始记事的年纪，也喜欢拉着爸爸问东问西嘴巴停不下来。有一次他们在公园里野餐看见一个母猫叼着一只小猫从草丛里出来，母猫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她就拉着爸爸的衣角发问：“爸爸，为什么大猫要这么叼着小猫走啊？”

“这是猫妈妈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

她当时还若有所思的盯了一会儿，再次发问：“那她为什么要保护自己的孩子？谁会伤害他们？”

她目光炯炯的盯着爸爸，兴许是被她问住了，当时男人还伸手推了推眼镜来加速思考。那个场景是她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温暖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