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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话 八月的花火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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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一个特殊的时间点。  庙会,烟火大会,盂兰盆节,以上这些通通都能在这个月份遇见。  一般人想到的通常是那种身穿浴衣,在花火下的青涩初恋,还有与之迸发的那种旖旎的气氛吧?就算是没有什么异性,跟朋友们一起度过一个有意义的假日也同样是富有着喜剧色彩的青春。  可是,为什么早间小姐要陪家里人一起来神社许愿呢?  再然后该不会要这么无聊的看完焰火就回家吧?  好枯燥,好无聊,而且……这个世界对待早间小姐的方式也太残忍了吧!  就算是我也想在街上咬着苹果糖,痛痛快快的玩啊!  ……  以上所提到的盛会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盂兰盆节,这个原本源自中国的节日并没有在他的本土发扬光大,反倒是在异乡结下了果实。  往古说是因为有历史上的有序传承。  但要是站在现实的角度分析,这个节日会被老百姓记得这么清楚大概是因为大部分公司都会在这个时候放假。  ——而且是连放四天。  盂兰盆节在这里又被称“魂祭”、“灯笼节”、“佛教万灵会”等,原是追祭祖先、祈祷冥福的日子,现已是家庭团圆、合村欢乐的节日。  总的来说就跟别的节日演变一样,释义总是在不断的添加。  节日期间家家都设魂龛、点燃迎魂火和送魂火,祭奠祖先。通常是在阳历的8月13日傍晚时分,点上灯笼,在玄关外或院子里烧麻杆迎接祖先的灵魂,请进佛龛和活人一起生活4天,等到16日以送魂火的方式把祖先的灵魂送回阴间,京都的“大文字烧”就是这个活动的顶峰——在山上堆出好几个字开始烧,大晚上的就那块特别醒目。  也不知道这帮人为什么心这么大,不怕山林火灾的吗?  另一种欢送的形式是盂兰盆舞。  等到夏夜,在太鼓声中,男女老少穿着浴衣起舞……  但是怎么说,感觉这还是羞耻PLAY啊。  穿着那样显眼的衣服,带着侧头面具和大包小包的零碎物品在这街上走来走去,不论怎么想都有一种羞耻度爆表的感觉啊。  “综上所述,基于这种强烈的羞耻感,我已经不想去了。”

“原宝,你为了不出门想的借口真是一个比一个烂……”  “妹啊,什么叫我为了不出门?从上个月末开始,咱们已经看了多少场烟花了?”

东京都的足立区、葛饰区、都台东区……少年已经不想回忆自己跑过多远了,虽说有电车有地铁,但来来往往真的累啊!  少年捂着腰,明明青年人的身体却表现出了老年人的疲惫。  果然,生活的重压不是闹着玩的。  “还不是某人上个月说什么想看焰火……”少女嘟起嘴嘟囔起来。  “不过放心放心,今天是这个夏天最后一场……”  最大的隅田川烟火大会、长冈祭大花火大会他们都看过了,这个夏天最后一场是明治神宫外苑花火大会。  竹达彩喵想了想,又强调道:“今天16号,还叠加上了盂兰盆庙会,是绝对不能错过的那种!”

“原宝你想想啊,满大街都是像我这样穿浴衣的美少女,到时候在庙会上咬着苹果糖和章鱼烧,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两人转过头,摸着脑袋,刚想道歉,两眼对视,结果情窦萌发,直接就是一段青春恋爱故事的开头了呀!”

“竹达,你偶像剧好像看太多了……”  入夜以后,远处便传来清脆的咚咚声响。接着,整个城市有如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跟着发出轻微的晃动。  今天千原又被年上妹妹拉出了家门,也再次感受到了夏季应有的喧闹和热情。  一路上有很多人跟他们一样是前往车站,有些穿着浴衣的女生更是格外显眼。  “原宝,你看那个人漂不漂亮?”

“一般,不过发型好像亚丝娜,这点可以加分。”

“亚丝娜的鱼尾辫吗?就是像麻绳一样捆扎在后脑勺的类型吗?唔……那种发型很难搞的啦,除非有其他人帮着编。”

看着疯狂摆手的年上妹妹,少年忧愁叹气。  “那果然还是短发好,最起码不用费太多事。”

搭上电车后,少年被包围在感情如胶似漆的情侣,以及相亲相爱出门游玩的一家人之中。  轻轻咳嗽,拿出耳机塞进耳朵,放空脑袋杵在原地,可就是这样悠然自得的美少年却依旧不被放过,还要被身旁那些人释放的压力步步逼退到角落。  感觉千原先生距离灵压完全消失,只有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于是少年急忙以不让任何人类察觉的瞬步偷偷挪移到年上妹妹身上。  “欧尼酱的思想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奇怪呢……”身旁的年上妹妹摆出了一副困扰的表情。  “少废话,替我挡着,要不是道路交通法不允许后座载人,我早就自行车过去了……现在要乘电车还不是竹达你的锅?”

少年勉强深吸一口气才酝酿出不满的表情,然后转过身,弓着腰,看向窗外的美景。  东京城里KTV的招牌霓虹灯依旧兴奋地朝路人眨眼,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在柏油路上来来往往的大多是年轻人,大家排成一路横队漫步闲晃。  电车运行的非常平稳,坐在电车座椅上的少年跟着底下滚轮隐约可闻的哒哒声节奏哼着歌。  难得这般悠闲,白天被热得半死不活的烦闷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电车沿途停靠几站之后,下一站终于要到达目的地。  ——新宿  车门发出「咻」的一声滑开,满车厢基本都是打算在这里下车的人,毕竟今天的烟花大会就在明治神宫外苑,站点下车走不了多远就到了。  基于某种不想陪他们一起人挤人的念头,千原先生决定等到最后一波的时候再出门。  直到某位不识相的年上一抹多用力戳了戳他的腰际和痒痒肉,少年才不情不愿的跟着一起走了出来。  竹达今天换了件很漂亮的浴衣,淡红色的,到处点缀着小花,朱红的腰带非常醒目。染烫后,戴着粉红色装饰的棕发晃啊晃的,散发出一股花草系香水的味道。  发型也不是以往的双马尾,而是及肩的波浪卷。  “今天这套是新租的,漂亮吗?”

“还行吧。”

少年摸着下巴打量这位每次焰火大会都要换一套新配置的年上妹妹,不由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过还是不如我的雪乃老婆漂亮。”

千原补充道。  竹达彩喵一头黑线。  忍不住哼了一声,用手肘顶了一下,试图给对方一个教训,而后负气似的别过头去,喀哒喀哒地踩着木屐跟着大批的人潮而行,通过检票口。  不过似乎是不太习惯穿木屐,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走慢点就行了,还有的是时间……”少年急忙赶上去。  不过他很快就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早靠近这只阴晴不定的年上妹妹。  “别抓我衣服啊!扯破了要赔钱的。”

“呵呵,财迷!只是稍微借一下力而已。”

虽然这么抱怨着,但是竹达还是停下脚步,对着一旁玻璃里的倒影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  总的来说,就如各位所见的,竹达小姐正准备和某人一起去看烟花。  不过并不是什么两个人一起去这样暧昧的说法。  “水仓,麻烦放开一下好吗?我还要买饮料的……”千原轻轻拍了下某只正抱着自己腰不放的后辈。  话说居然被蹲了,还是在车站的售货机旁准备买饮料的时候。  不是说好了烟花地点见面的吗?  “平田,你干什么呢!原宝渴了,你饮料呢!”

水仓后辈依旧抱着自家的可爱前辈不放,可是声音却显得好生严肃。  “水仓,很明显,你已经被竹达带坏了……”中年老男人长长叹出一口气,然后从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满满一袋饮料里提出一瓶可乐。  不过问及为何这两位会到那么早的时候,平田自觉用大拇指往后示意,某辆极其瞩目的马自达正停在不远处呢。  “好家伙,开车不来接我们,单单就接水仓?已经开始搞分裂小团体了?”

“弟啊,你们俩都多大了,怎么还要我接的?俩人一块坐电车挺好的,反正也不会迷路。”

平田摆手,边喝着自己买的麦茶,边对着手底下的一男一女指指点点,并表示待会这两位依旧自己回去,平田先生的车子没空接待他们俩。  少年啧了一声,鄙夷他的区别待遇,旋即千原轻轻拍了拍后辈那只小巧的手掌,让她快点放开,不要影响了千原先生喝快乐水。  可她好像听不太进去。  “对了,平田,买牛奶了吗?”

千原很突然的问道。  “没有……”社长先生微微一愣,“不过你想要的话,我现在再跑一趟也是可以的。”

“唉,可惜了,水仓这个年纪就该早晚一杯牛奶,才好长高高啊!”

“……”  “前辈,我已经无法再喜欢你了!”

像是回应他的声音,为了展示青春活力,穿着高中黑色水手校服的水仓唯用力抓了一下少年的痒痒肉,等到他浑身狂颤后才放开。  而后不满地撅起嘴远离男前辈。  她自动牵上了竹达彩喵的手。  关于身高的怨念,年上妹妹也颇为深重。他们俩凑到一块儿的话,气氛简直是和掺了液氮一样。  不过总得来说结果还是好的。  千原先生获得了被松绑的自由,而水仓后辈得到了一份受益终生的建议。  “停停,不要再说身高了。”

竹达彩喵疯狂摆手,并顺势从袋子里同样掏出一瓶可乐,拧开盖子。  她满怀怨气的再次戳了戳某人的痒痒肉。  “总而言之,现在还是先去逛庙会吧。”

“可我想早点看完烟花就回家……”少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百无聊赖地叹出一口气。  在家里多舒服啊,躺在沙发上想干嘛干嘛,不用多动。  在心里发牢骚发到一半,竹达彩喵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想了,还有一个多小时才放呢,你现在过去也就是看人家怎么准备,一点意思都没有。”

说完她还轻推了下,示意别磨蹭。  快点走啦。  ……  相信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感受吧?虽然说别人说不介意不介意,甚至还很热情的欢迎你,但是你自己本能的判断就觉得自己的战场不在这里。  每当在这种时候,就应该果断选择战略性撤退。  跟在现充旁边的只能是现充,如果不是就必须要有颜好属性,倘若都不是,那么就只有杀了他着一条法子了。   MLGB这种人凭什么在美少女or美少年旁边?!干掉他!  “平田,你该不会又想找借口说什么要上卫生间而跑路留下我一个人吧?”

“不愧是原宝,好聪明啊!”

“差不多得了……”千原习惯性喝了一口快乐水,抓了抓头发,略微伸展下活动乐有段时间的身体。  “隔壁信长和松田说了,他们也会来,所以想把我单独留作苦力的主意还是尽早舍弃吧!”

“嗯……你怎么还叫了其他人来!”

平田眉头微皱,凸显出一个川字形。  “明明是我们事务所内的组团出游,怎么能叫外人过来呢?!”

他那张老脸绷得紧紧的,很是严肃。  “既然是「事务所一起出来」,那就麻烦你别独自跑路好么?”

少年把其中几个字念作重音,将手里的可乐瓶子当作棒槌,敲了下平田的手臂。  千原狠狠瞪了他一眼。  “原宝,你还是那么敏锐啊……”  ——总而言之,平田先生知道了,待会不跑路就是了。  他有些受不了的揉了揉眉头,举起手里的宝特瓶麦茶小喝一口,一脸没办法地看着身边的千原少年。  也幸亏原宝的性别是男,不然真有可能把持不住啊。  “快点跟竹达她们逛吧,我不走就是了,看到喜欢的记得说一声啊,放心我请客。”

平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提醒道。  少年也用力的「哼」一声做为回应。  “竹达,待会去哪里?”

“我没想过……要不就趁着没开始放焰火前在附近到处走走逛逛怎么样?”

竹达彩喵大略比一下车站附近,往随手指得那个方向走去。  本身所处的地点就是新宿区,又叠加盂兰盆节与花火大会的双重加成,人流量大到只能用离谱才能形容,氛围热闹得不行。  “我后悔了,不该买苹果糖的。”

少年看着手里的红色棒槌,牢骚不停。  价钱贵,份量小,最后吃起来还不怎么样,远不如千原先生小时候在学校门口买到的糖葫芦糖山药。  少年给手里的林檎拍了一张照,然后果断发推——「观赏性道具」。  “所以说不要被动画片骗了啊!上面出现的东西未必就怎么样好吃!”

竹达彩喵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手里也捏着一款同样的。  而务实的水仓后辈果断没有同他们一样上当,她很明智地选了一份带肉的章鱼丸子。  “前辈,你要吃吗?”

“想要,但麻烦把旁边那个签子给我,我自己来戳就行了。”

“哼,现在不想给你了!”

水仓唯耸耸肩,还以为能重演一下自己羡艳电视剧已久的画面,没想到千原前辈这么不识相。  “竹达前辈,来,张嘴,啊——”  “从某种意义上,我总感觉我已经变成了备胎……”年上妹妹遗憾地长叹一口气。  然后她盯着眼前的小姑娘,主动凑了上去,张嘴咬上一口,接着就是半嫌烫半满意地呼哧呼哧吸气声。  “所以说小心点啊,别急,一口一个你也是厉害的。”

千原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她的手,让她赶紧合上一口降降温。  “不挺好的嘛?”

平田很享受这种小聚会的轻松氛围,始终都乐呵呵的。  一路走一路逛,鸡排、年糕混合糯米棒、沾上明太子酱的烤土豆……  不过庙会也不只有吃吃喝喝。  等千原把手里那个只具备观赏性用途的苹果糖终于啃完的时候。  竹达彩喵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年顺势转过头,却发现那张平日里非常嚣张的脸庞上多出来一副眼镜。  年上妹妹好不得意地撩了一下头发。  “呵呵,我看起来有没有变聪明?”

“当你有「戴眼镜等于变聪明」的想法时,脑袋便已经没救了。”

“呵呵!”

这是个非常经典的语气用词,如果出现在近代或当代散文中,通常表达出个人的喜悦,可在如今的现代社会却遭到了一部分人如年上妹妹这样的人的扭曲。  千原先生真是为她感到悲哀啊!  “不准说了!”

竹达彩喵立刻显得不悦的神色,但她还是一副接一副地拿起其他眼镜,研究款式造型。  真想不到,眼镜也有这么多花样。  而且在造型之外,功能同样五花八门,例如防止花粉飞进眼睛、过滤蓝光等等,随着眼镜逐渐普及,目的不再只是矫正视力,价格也越来越亲民。  最后,她拿起一副方的黑框眼镜,放在了少年的鼻梁上。  不过位置很不正,耳朵两侧的位置被头发遮挡,没有架好,有些下滑的趋势,需要少年自己重新摆正。  “我没近视,就不玩这玩意了。”

少年长叹一口气。  可终究还是闹不过她。  戴上眼镜后,感觉到鼻梁处的下滑,千原用食指推推镜框。  那样子,竹达看了,立刻「噗哧」地笑出来。  “感觉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  所以才不想戴啊……少年无奈摇头,刚想摘下眼镜却又被年上妹妹阻止。  “等一下啊,我拍张照。”

她说着,还伸出手帮面前的男孩理了理发型。  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我们以为自己了解,实际上却根本不了解,例如平常不戴眼镜的原宝,戴上眼镜也出乎意料地搭配。  “好赞!”

水仓唯迈着小碎步,靠在彩喵身上,而后手指戳上屏幕,将照片上少年的脸颊拼命放大。  “整个屏幕就剩个鼻子了……”竹达彩喵朝那只特别会装可爱的后辈恶狠狠剜上一眼。  “就算只有鼻子,千原前辈也依旧可爱喵~”  从某种意义上,这句话听起来怪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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