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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话 你们是我教过最差的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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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结束后的日子依旧热闹喧嚣。  七八个男生围在靠窗的储物柜旁边,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某种人类迷惑竞赛。  一个个血气方刚的大好男儿把短袖撩到肩上,露出夏日独有的反差色臂膀,对着一只半满的矿泉水瓶歇斯底里、张牙舞爪。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巫毒教远渡重洋,在彼岸东方的某座国际大都市内被一群无师自通的愣头青给发扬光大了。  只见此时登场的是来自田径队的福原同学,他紧张地抹了一把汗淋淋的额头,深呼吸两次,肘关节略微外翻,手臂弯折角度稍稍打开,上臂肌肉绷紧,运用类似祖辈簸箕筛糠的技术动作,凭借腕部发力,将捏在手中的矿泉水瓶抛向半空。  围观的参赛者纷纷屏息,凝视矿泉水瓶旋转下落的轨迹。  咚。  矿泉水瓶瓶底的侧面率先着地,应声一磕,翻倒在地。  “不要啊!就差一点!”

福原抱头哀嚎,周围人幸灾乐祸,拍腿狂笑。  “你不行啊!让开让开,是时候给你们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次轮登场的木村同学,嘴上彰显王者之风,上手操作青铜段位,宝特瓶连立起来的势头都没看到,直接躺平了摔在地上,继而招来参赛选手们狂风骤雨一般的奚落和嘲笑。  “你们这瓶子就没选对,三得利能立起来个球!有种换「富士山」的!”

木村仍想为自己的糗态辩护,奈何失败者的自辩怎么听都是一股诡辩的味道,自是无人搭理。  不大功夫,连女生也被这阵欢乐的骚动吸引,跑过去围观。  在男女双方阵营左右逢源,享有班内首屈一指话语权的水仓唯被众人拉下了场,紧接着是生活委员,体育委员。  于是乎,矿泉水直立竞赛从单方面的男同胞内斗,逐渐演变成了火星撞地球的男女大战,十几二十号人挤在教室后方的空地上,斗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月考的阴霾已在这炎炎夏日蒸发一空,高三C班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就是可惜这样欢快的时间维持不了多久。  “来了来了……”一如既往在门口望风的山野同学忽然嚷起来。  “诶,这么快就要上课了吗?”

等到一位身材彪悍的男生踌躇满志地撸袖子上场,他本笃定今日又是男同胞们丧权辱国的一天,自己不得不要大展拳脚,可听到门口密探斥候的声音又遗憾的摇摇头,转身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乖乖坐好。  他从抽屉里拿出周末在旧书铺淘来的一本泳装杂志立在桌上,里面则翻着一本砖头似的英汉词典,逐字逐句的慢慢啃起来。  还是同往常一样,班级里零食的香气依旧不绝,咀嚼声里夹杂着几个男生嘻嘻哈哈的说笑。  “都坐好了,上课时间,别玩了!”

清亮的嗓音香气,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说笑声戛然而止,转成诧异的提醒。  “老师,你走错了吧,这节课是数学,不是国文。”

并没有什么权威与恐惧的意识,有调皮捣蛋的男学生果断举起手明示。  “没走错。”

千原把教材和刚刚印刷完的试卷放到讲台上,慢慢抬头,“你们数学老师今天身体不舒服,我来代班。”

“上节课讲到哪里了,水仓你来回答我一下。”

听到他的话,学生仔集体歪头,脸上出现大大的「?」。  不是,你一个教国文的代班数学,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只有被点名的水仓唯在话音落下后脸色有所不同。  ——那是一种极度复杂的神情。  回想起那个冬天被他辅导的日子,水仓那瞬间的心情憔悴,此生最深沉的绝望再次从脚底涌现。  抬头一看,还看得到今日初升的朝阳。  只是,为何还没西沉?  我现在已经想放学了……  把思绪重新从天花乱坠的脑海中捞起,水仓唯默默叹气。  “刚刚复习到三角函数的转换。”

少女伸直腿,往后一趟,如同个废人一样坐在椅子上,吐出重重地叹息。  已经能遇见接下来的情形了——  “才到这里?!而且,这都没剩几个月了,你们还敢这么闹腾?!”

原本还在慢慢翻开书本的千原突然脸色一变,变得有些僵硬。  他啪嗒啪嗒地挥舞着空闲的右手,脸色忽青忽红,变得极端起来。  “还有,你那个姿势是怎么回事?睡觉回家里睡,上课时间不准打瞌睡,听到没!”

“好好,知道了……”  感受到脑门多出来的那一点,还有被弹到课桌上的粉笔头,水仓唯在苦笑的同时发出哀叹。  以原宝的责任心,即使太阳西沉又东升之后,我还能有明日可言吗?  水仓酱高三最后一个欢乐的学期大概率要真的寄了。  套用《刀剑神域》里的一句话。  「虽然是国文老师来代班,但也不是闹着玩的啊!」  由于真有可能会被家访,千原老师在这帮学生仔面前有了难以想象的威慑力。  “藤原,你来答这道题。”

“老师,你是了解我的,国文课我都不会,更不要说数学了。”

“那换个人,山野,你来!”

“老师,你也是了解我的,我只是个全班倒数的咸鱼学渣而已。”

“咸鱼怎么了?咸鱼也有梦,只要努力也能翻身!”

“……”  起初还只是怀疑他们在国文上理解能力有问题,但在这堂课过后千原才确信——这帮人真的都是笨蛋。  “算了算了,就当做回家作业吧。”

台上的国文老师摆摆手替他们布置下今晚的数学作业。  “嗯~就这么一道?!”

底下的学生们变得有些欢欣雀跃。  “怎么可能!”

少年眼神一冷,“今天我出的题目凡是课上没人能答出来的全部都是今天的回家作业。”

“诶?”

底下的学生就像是眼睛被紧紧压住一样,瞪大了双眼,愣在原地,看着台上的人抖动他手上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试卷。  不是,您这准备了多少啊。  唯有心有准备的水仓一脸淡然。  她扶着脑袋,安然地保持坐姿眺望着窗外的风景。  ……早就猜到了会这样。  等到下课后,目送那道怒气冲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一度安静到死寂的教室复归最初的喧嚣。  “山野,今天的数学作业你打算怎么办?”

“抄呗,还能咋滴,要不然我自己做怕是这辈子都写不出一道。”

“总之,这波全看坂本哥的了!”

“别望我啊,这最起码是东大入门考级别的难度,我也有大概四分之一不会。”

“就四分之一不会?!哥……不,爹,救我啊,我就看懂了三道题!”

故意上课不答题,让这伙人感受痛苦的全班常态第一坂本带着半愉悦半烦恼的表情捏起额头的刘海。  其实,他刚刚说的「会做四分之三」是谎言。  真话是只有五分之三,大概只有勉强及格的水平。  但是天大地大,面子最大,死也不能认输。  原本还感觉考东大理科三类胜券在握,如今大概率要重新回归认真学习的状态了。  男生那边重归父慈子孝的关系,而女生那边则显得复杂许多。  水仓唯还在课间忧愁考虑今晚要如何度过,不经意间有听到旁边装扮彬彬有礼的文学系女孩在窃窃私语。  “嘻嘻,要是全班只有我一个人写完题目的话,千原老师一定能对我刮目相看的吧。”

唉,像原宝这样对女性特攻的人间兵器就是如此招蜂引蝶。  可问题是——你也得会写啊!  女孩瞥了一眼周围已经开始用手机网络查询题目的同学,如同看到当年的自己。  “那些题目网上是找不到的,想解的话还是看看书上的例题,学一下思路。”

女孩好心提醒。  “咦,水仓你怎么知道的?”

女同学面露不信的神色。  对此,水仓唯只能呵呵一笑。  因为这些就是水仓酱暑假时候就写过一遍的题目的魔改升级版,如果网上找得到答案的话,我这个暑假也不至于过得那么悲惨。  ……  如果单单只有一门被数学课被代班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问题是接下来的事情过于离谱。  “你们英语老师今天身体不舒服,我来代班。”

“理科老师身体不舒服……”  “历史学老师……”  如是重复几次,现在还没等他说完,学生仔们见到他进门只觉忽感一阵头晕,浑身发软,双腿失力,登时从靠坐的椅子慢慢滑落下来。  一个个把脸埋进手掌里,只露出一双无精打采的眼,瞧着天花板,眸光逐渐涣散。  “据说高三教师全投降了,直接败在他手上,办公室里只剩下一一具具失魂落魄的皮囊静静躺在工位上,口中不住呢喃「我的确已败了,败在东大级的题目集……原来能这速通世间所有题型的神器,在东大生眼中竟只是一套随手就能整理出来的玩意儿么」。”

《考神道》,堂堂连载。  原本听到上面这话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又是谁编造的流言,可当此人真的代了好多次班后,才发现原来这位脸比自己这些高中生还要嫩的千原老师,身为东大文科首席的含金量纯度实在高,高到兄弟们完全承受不了的地步。  “这节艺术课……”  “我懂,还是您来上。”

座下学生面无表情,心中叹息。  默默的搬出一本艺术课的教科书翻开,底下还叠着好几张试卷。  “不是,我单纯就是来替你们种田老师看看,怎么一个个还没来,刚才我们聊天的时候还以为是她课表出错,调课了。”

少年挠挠头,倒有些不好意思。  “?”

台上的人与台下的学生只隔着几米的距离对视。  千原能看见他们脸上的诧异。  “而且为什么你们会产生我代艺术课的想法?”

千原奇怪的说,“明明绘画乐器我一个都不会……”  咦,原来他也有不擅长的科目吗?  这么说整个高三年级除了体育课那几只大只佬外,艺术老师也同样是安康状态么。  吔,种田姐,我们敬爱你口牙!  于是在万千感慨中,C班的学生在某国文老师惊疑不定、自我怀疑的目光中,带上了今天所有的试卷,并在声称「你这崽种是无法打倒我们的」之后,匆匆冲往艺术课堂。  等到了课堂上,看到堂下已经坐满的人群,久候的种田梨纱搓了搓手掌,拿起画笔,准备回忆自己已经许久未在那么多人面前的绝佳状态,来一番难得不摸鱼的绘画教学。  呐呐,今天隔壁工作的同事跑得那么勤快,自己再摸鱼下去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既然自诩人生阅历更加成熟的大姐姐,总不能在暴露自己的中二面之后还继续若无其事的展现自己咸鱼的那一面。  总之,轻飘飘的,种田小姐进入了教学中。  “今天要教大家的是绘画的基础——素描。”

种田拿起一支笔,往架子板子上的纸张画了一道笔直的线条。  “这是线。”

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在把其他科目的试卷和书本放到一旁后,专注于艺术的学生们大力点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愿意放弃一切细节。  见他们全神贯注认真听讲,种田梨纱露出满意的笑容,旋即又在那条线后面快速排了几道线。  “这叫排线。”

学生仔继续大力点头。  旋即种田梨纱拇指往那组线上一抹,将那份石墨给抹开成一滩黑影。  “这叫抹。”

台下的学生因为这个技巧而惊奇,接着继续的大力点头。  台上的教师见她们都很认真,也微笑的点点头,然后把笔放下了,深沉的说。  “好了,我说完了,这就是所有的技巧了。”

“啊……?”

底下人懵了一下。  “没,没了?”

前座女生愣愣的问。  “没了。”

种田梨纱语气坚定的说。  “……?”

您的教学就这么简单?  一群高中生呆呆的看着白纸上那一滩阴影。  我是能理解绘画跟写字一样,基础就是横撇竖捺加弯钩,可学会了这玩意你就认为我们学会了画画那多少有点离谱。  “那,那我们该做什么呢?老师?”

自诩智力超群的坂本同学忍不住问。  “先排个五百道线条吧,熟悉下笔的手感,刚开始嘛,不要整的太难。”

种田大姐姐语气轻松,她低头在笔盒子里挑挑选选,“用最常见的2B型号铅笔吧,基本上你们用来写试卷的也多是这个类型的。”

“五百道……”  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此刻都集体转头看向一旁凑热闹的国文老师。  要不咱们还是继续看电影吧?  ……  难得想显摆显摆的种田小姐陷入消沉,垂头丧气地将投影仪幕布拉下,开始今天的电影播放环节。  而遭受了一天千原老师折磨的同学们也终于松了口气,过上可以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电影画面,再重新低下头写试卷的美好生活。  在遭受心理创伤,本堂课程的主讲人种田小姐则面露难堪,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教学在他们心目中居然是如此不被欢迎。  打开自己上课前从售货机那里买来的咖啡饮料,强行咽下喉中的苦涩,抽抽鼻子。  唉声叹气之余,心中还有大片的苦涩,没想到多年技艺傍身,自诩究破了古典的精髓,抵达了从前梦寐以求的境界,如今展现于学生眼前,竟然无人赞叹。  自己果真还是傲慢了,应该坐好万全的准备才是,在提升完他们的艺术素养后再表演艺术的美丽。  比如先从解析浮世绘开始,再沿流而下,钻研日系的核心——  “咳咳,你玩的这个游戏注意点场合,纸片人的爆衣画面别让我看到啊,不然涉及到骚扰的嫌疑!”

以极其不雅的姿势靠在椅子上,种田梨沙一只手握着咖啡罐头,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地戳着他颈侧的斜方肌。  噫,这里有颗痣诶。  不过很小很小,如果眼神不好的话,应该很难看到。  “放心,15+游戏,还是很健康的,不会有太少儿不宜的画面。”

少年重新检查每日任务的完成进度。  “就当是吧……”种田梨纱瞥了一眼,收回了手臂。  舰队大收集,自己老哥也玩的游戏。  画面上的角色还刚巧就是佐仓氏的声音。  啧,要我说啊,这俩关系绝对不一般,没点什么的话,鬼都不信。  “话说你们练习画画真的要开始就画五百道吗?”

把大破的露肚脐水手服小学生送进修理渠,千原抬头看着她问。  种田沉吟了一下。  她碰碰身边男孩手中的铅笔。  “或者把这个给画成只剩个铅笔头也行。”

至少她当年就是这么练的。  有些好奇一笔下去,石墨的损耗量会有多少,千原拿着刚刚从她那里白嫖来的笔在桌上的白纸面上划弄几下。  线条很随意,完全就是胡乱画的那种。  他又重新抬起笔来,眯起眼看笔尖。  完全感受不到有什么变化。  “姿势错了。”

种田梨纱无奈,她轻轻地捏着少年那清凉的指头矫正着姿势,“如果以写字的姿势拿画笔,多少会有些不方便,所以我们一般都是这样拿的……”  种田梨纱按住男孩那只忽然间显得有些僵硬的右手。  在按了好几下他的食指与中指后,种田小姐都快怀疑他其实是左撇子,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难搞。  “原则上是讲怎么画顺手就怎么办,但生理结构也决定了写字的姿势绝对不适合拿来绘画用。”

女人捏着他的手细心教导,“落笔的同时,拉出线条要迅速,干脆肯定,千万不要犹豫,一点一点往上挪那是最笨的法子。”

“想象一下飞鸟掠过水面的那种轻盈感。”

修长的小指指尖之间掠过粗糙的纸面。  这是一个预备动作。  捏住男孩的手,种田梨纱带动他的手腕轻轻甩动,纸上顿时响起利落的沙沙声,几道纤细却笔直硬朗的线条便成排烙在纸张上。  “下笔过程是轻重轻,因此落笔的线头处尖细,到了中间过程便显得饱满,而到了末尾又复尖细。”

直说了吧,如果不是种田小姐为他解释,少年都没看出有什么差别。  只有凑近纸张,认真仔细的瞧,才发现纸上的线条与她所说的特征是一样的。  先是浅浅的,纤细寡淡的色彩,再是略显浓重刚硬的线条中端,最后再是结束时收笔前的轻描淡写。  “当然,横的,竖的,斜的,各种方向都要试一试,想要学好画画的话,必须用得灵活才行。”

种田梨纱说着,又捏着他的手,铅笔调转了好几个方向与角度,随意的排出精致标准的美术线条。  最后抹上一根长长的粗笔。  现在的纸张上,绽放开一朵看起来有些抽象的向阳花。  “感觉,好厉害。”

千原端详着面前的随兴之作,不禁诚恳的赞叹出声。  有一种精简的美感跃然纸上。  “话说,要练到种田小姐你这样水平要多久?”

少年忍不住好奇问道。  “这个嘛……”种田梨纱沉思。  正式开始似乎是小学时候,之后自己的中学、高中、大学都是就读于美术系的女校。  但如果刨去这几年大学毕业后从事声音类工作的时间的话……  “大概是十一年。”

种田梨纱犹豫的说。  单以这个时间来算,其实很丢人了。  这么长的美术训练时间,在制作那件被指导老师评价为“有病”的毕业作品期间,她已经逐渐发现一个事实——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至少在美术方面如此。  望着他乐呵呵,真诚表示佩服的模样,种田梨纱又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如果告诉他,在他面前的这张排线技巧图,其实只需要练习一年左右的手感,他会怎么样呢。  像是为了回忆当年的感触,种田梨纱又轻轻抓住男孩那只在她眼中有一些笨拙的手。  随后,便又画了好几道由内往外的线条。  捏起他的手指,指尖在最笔直的那组竖线下抹开,一袭昏暗深沉的浓墨骤然出现。  落在纸上,就像是向日葵的花柄。  “这样的话,就差不多了。”

比刚才要好看许多的作品完成了。  在种田梨纱与男孩的手掌那细微的温差之中,她似乎能感觉侧脸传来他惊讶的吐息。  “真的很厉害啊。”

气息吹动额前的头发,在这样的距离里,两个人的声音挨在一起。  今日的艺术教师微微向不断称赞的男孩再靠近了一些。  她好像隐约听到了,彼此的心跳频率重合在一起的声音。  所以说,这个人真的是完美到离谱的艺术品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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