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周小凡带着昨天的中草药去了百草斋。算完钱后，周小凡问秦水莲：“水莲，你市里熟，知不知道有个叫金石的建筑工地？”

秦水莲想了想，说：“我对建筑工地这事不熟啊，嗯……我找人帮你问下。”

秦水莲打了个电话，问了几句后开心地挂了电话，说：“知道了，怎么，你要过去？”

“嗯，去有点事。”

“那我带你过去吧。”

秦水莲开着车子，带着周小凡往郊区开了二十分钟，终于在一片空旷的路边停下了，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就是金石建筑基地。让周小凡没想到的是，这工地上竟然没有动工，只有一两个农民工模样的人在远处傻看着。周小凡走过去，问：“大哥，这里怎么没开工？”

“开啥开，没钱开个屁。”

那人没好气地说。周小凡大概也知道了，这应该是这家工地没钱运转了，只是可怜了这些农民工。“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曹宏飞的人？”

“曹宏飞？龙湖村的那个？”

“啊，对，你认识吗？”

周小凡没想到运气还挺好，找对了地方，而且这人还认识。“认识啊，工地上都认识他，好人啊，可惜……”“怎么了？”

周小凡听他语气，知道曹宏飞出事了。“他这人现在在医院呢，就是市区第一医院。”

周小凡顾不得多问，让秦水莲给自己送到第一医院去。难怪曹宏飞最近都不给家里寄钱，看来是住院了，怕家里担心，也不打电话。到了医院，周小凡四处打听了一下，终于在住院处的四楼找到了曹宏飞。曹宏飞此时正躺在病床上吊着水，他身边还有几个农民工朋友在照顾，神情都很苦涩。曹宏飞看到周小凡进来，一时间还有些不敢认，过了十多秒，才问：“小凡？是你吗，小凡？”

周小凡上前道：“曹哥，是我。”

“你怎么来了？”

曹宏飞挣扎着起身，周小凡一眼就看出，他四肢一个多月前被人打断过。“嫂子让我来看看你。”

周小凡道。曹宏飞听完，立即有些紧张，问：“她……她不知道我的事吧？”

“放心，她还不知道你出事了，就是你最近没打电话回去，她比较担心。”

周小凡安慰道。“哎，我这样还怎么敢打电话给她啊，钱又一分都没有，真是没脸啊。”

曹宏飞很是痛苦地说，他拉着周小凡，“小凡，你回去千万别说我住院的事，就说我马上会打钱回去，让她放心。”

周小凡坐下，说：“曹哥，你是怎么出的事？你得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啊。”

曹宏飞思考了一会，长叹了一口气道：“年初的时候，我的工友叫我来市里工地做事，说这个包工头很好，我觉得这里离家近，也就来了，哪知道一干大半年，每个月就给500块的生活费，还有两万多的工资一直说等工程过半就给，上个月我们工程就过半了，我们商量着去要工资，结果包工头是左右推脱，就说老板还没给钱，我们不肯，就一直闹，我和另几个工友带的头，那包工头在市里有些势力，上个月一天晚上，我和另几个工友在路上，被一群人拿着钢棍打了，我这还算轻的，有几个工友更惨。”

曹宏飞说得很是激动，听得周小凡也是义愤填膺，没想到这包工头竟然如此猖狂。“报警了没有？”

周小凡问。“报了，那包工头现在还没抓到。”

“工地老板呢？”

秦水莲也看不下去了，语气很是气愤。曹宏飞这时候才稍稍平复了下，说：“警察通知了老板，老板来了我们才知道，原来她的钱早就给了那包工头，那包工头拿着钱跑掉了，我们住院都是老板出的钱，她好像在筹钱给我们发工资。”

“算她还有点良知！”

秦水莲道。曹宏飞摇头道：“老板好像资金出现问题了，倒现在还没凑好钱，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周小凡问：“曹哥，你这情况，应该可以出院了吧？”

周小凡看得出来，曹宏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是可以出院了，老板说再观察几天。”

曹宏飞说。“你们老板在哪，我想见见她。”

曹宏飞说：“我有她电话，她每天也会来看看我们的，我给你她的号码，你和她好好说。”

周小凡拿出手机，记下了号码，走出了病房，在外打了那老板的电话。“你好，哪位？”

电话很快就通了，周小凡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女子，而且听声音，应该很年轻。“你好，我是龙湖村村长，我们村有个村民在你的建筑公司被人打住院，我想关于这件事和你沟通下。”

那女老板声音很是疲惫，说：“这事啊……那你来我家吧，我有事，现在不方便出去，我地址短信发你。”

挂了电话，没一会，周小凡手机收到了短信，根据短信里的地址，周小凡和秦水莲很快就赶到了那里。这是市区一处不错的小区，秦水莲笑道：“真是老板，住的都是上好的小区。”

周小凡没说什么，刚才听那女子的声音，让他觉得这个女老板或许也有难言之隐。走到指定的26幢第七层楼，周小凡发现自己要到的702房门大开，里面还站着不少人在围观。周小凡和秦水莲对视一眼，觉得事情有变化，两人不露声息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