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过来要人,进行身体检查。陆景溪犹豫一下,双脚还是不受控地跟了过去。无菌舱内,巨大机器像怪兽的巨口,黑洞洞地卧在那里。连承御换了衣服,接过医生递来的一瓶药剂,拧开后往嘴里灌。陆景溪站在操控室的单面玻璃外,目不转睛盯着他看。不知道他喝的是什么,但下一秒,便看到男人猛地弯腰,朝旁边的垃圾桶呕吐起来。她眼瞳重重一缩,看着他极力压抑的痛苦表情,心脏就像是被无形之手捏紧了。甚至连手都不受控地按住了单面玻璃。他吐完后,用纸巾擦了才嘴,继续喝刚刚的东西。可无论重复几次,他都会吐出全部。最后,布满青筋的手背,握住椅子扶手,无力地坐在上面缓和气息。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慢慢滴淌下来,布满血丝的双眼呈现着他的疲惫。陆景溪苍白的唇抿紧着,她从来没看过这么脆弱的连承御。仿佛风一吹,手一碰,他就会坏掉。揪心的场景,让她呼吸凝滞,强迫自己挪开视线。恰巧赶上秦苏刚门而进,他越过她的肩头,看到里头习以为常的场面,识趣的解释,“御哥喝的是一种刺激免疫系统的药剂,很难喝,但对身体复原有很好的效果。”
应该算是好消息,可陆景溪红了眼睛,哑声问,“他这一周削瘦得厉害,是因为这个吗。”
秦苏无声点头。无论吃什么,都会在喝过这种药后,吐得精光,甚至怕瘦的太快,怕陆景溪看到会心疼,违规用含有激素的药剂和营养剂撑着。陆景溪此刻就像是……一颗被拔光了花瓣的荷花,耷拉着头,快要溺死在那片痛苦的水域之中。如果痛苦可以置换,她愿意替他承受那些苦。苦。细数前世今生,连承御小时候生活在没有温情的训练营内,前世的她一直在抗拒他的接近。而他觉得幸福的日子,只有今生这不到一年的时间。所以老天爷为什么这么折磨他?陆景溪透过操作窗,看到他这次喝完终于忍住没吐。可她再也看不下去,眼泪疯狂掉落,离开操控室。秦苏想追出去解释,但他能说什么呢?这条路很难走是固然的,而更让人痛苦的是,这条路的尽头是好是坏,谁都没法确定。陆景溪一口气跑上医院的天台。正午的阳光和暖风,照不进也吹不散身体内外的寒冷。她手指发颤地拿出手机,去拨连胜斯的号码。只是电话通了,却无人接听。她浑身都在颤抖,声声低喃,慢慢转化为愤怒的大喊。“接电话!为什么不接!”
“没死为什么不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