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意皱了皱小眉头,这是什么问题,不应该问她叫什么名字嘛?她顿了顿,按照过去和两个妈妈的规定,一字一顿道,“我妈妈姓温,我叫温知意,你可以叫我知知。”
温。不是她。连承御眼前一阵恍惚,他这是在干什么?当年陆景溪出车祸流产的事,他在国外也有耳闻。那时候他每天清醒的时间不过一两个小时,可还是忍不住偷偷去探查她的消息。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在想,车祸到底有多严重,受了多少伤,是不是很疼?孩子没了,她是不是很难过。那以后呢,她会不会跟陆景肆还会有其他孩子?他想了很多,但他也清楚,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身份权利去担心他,他可能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了。思绪斩断,他已经回到了房间。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人的身影孤孤单单。将蛋糕盒子放在餐桌上,西服外套脱掉后,随手挂在椅背上。洗了手,拿了盘子和刀叉来到客厅后,打开那个蛋糕。他如今饮食有严格的规定,这种高糖高油脂的食物不会碰。但今天,偏偏想尝一尝。奶油入口即化,蛋糕里的水果酸酸甜甜,蛋糕胚细密柔软。他觉得,她应该会更喜欢。陆知意回到家,将房门关上,总觉得刚刚那个叔叔有些不对劲。皱着两根小眉毛往里走时,厨房的拉门打开。陆景溪端着一盘菜出来,然后就看到女儿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巴掌。“呀!那不是江沐橙的爸爸吗!”
陆景溪看她一脸不解又一脸兴奋,“干嘛去了?”
知知兴奋地跑过去,“妈妈,我把做好的蛋糕送给隔壁叔叔了,隔壁住着的好像是我同学家!”
“好像?”
“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陆景溪无奈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吃饭啦小迷糊,等明天去学校问一问就好了。”
陆知意一想也对,随即开开心心冲进卫生间洗手去了。从那天起,陆景溪说服自己放下心结,回家吃饭时,饭桌上跟陆覃山和舅舅小姨们松口,说她接受相亲。这可把陆家人高兴坏了。要知道这几年,陆家人都在暗地里催促她谈恋爱。不是为了成家,只是想让她感受被宠爱的滋味,大大方方的谈一场舒心的恋爱。陆覃山当即多吃了一碗饭,陆峰陆海更是夸张,饭局还没结束,一大批青年才俊的照片简历送到家来了。和陆景溪几个同辈的哥哥弟弟,给他推了好几个微信名片。“妹,这是我好朋友,人品没的说,长相也够看,接触接触。”
“姐,这是我舍友,家里做矿产的,独生子,特别喜欢你,手机屏保都是你照片,四年没换过!”
“你们两个臭小子,一边凉快去,老大老二,你们送来的简历都给我,我先过过眼。”
陆覃山大手一挥,他要先来个海选淘汰赛。陆景溪无奈扶额,“外公,你别搞得跟给我选妃似的,我是带着孩子的人,哪那么大挑性。”
陆覃山当即把她的话给堵回去了,“有孩子怎么了,知知和行行可不是你的拖累,有咱们陆家给你撑着,青年才俊你随便挑!”
当年她车祸后,身体情况很差,就连玄霄也没有百分百的能力保证她能留住孩子,只能尽力一试。陆覃山那时候的想法其实和很多人都一样,不赞成将孩子生下来。离了婚就罢了,但要是生下连家的孩子,不仅仅是给她留下一个祸端,今后也再难找到托付真心的人。陆覃山考虑得多,不想让陆景溪一招蛇咬便孤独终老。可当看到外孙女泪眼婆娑地恳求他,再狠的心也硬不起来。他知道,她心里还有那个男人。他只能放手,让玄霄将人带走。直到陆景溪快要生产之前,身体情况不太好,玄霄才派人将陆覃山低调地接到北方陪伴。他的外孙女吃了多少苦,他都看在眼里。当年他没有保护好小女儿,所以对这个外孙女,他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死之前,把她今后的人生,全都安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