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那场婚礼,温然就很气。毕竟当初陆景溪和她前夫的婚礼,低调到连她这个最亲亲闺蜜都没参加,这是温然心里的一个大疙瘩!超大的那种!解不开那种!“奇怪的点就在这,他好像生怕我们错过这个消息似的,但后面又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咋觉得,当年连承御是故意把这个消息给你看的?”
陆景溪心脏乱了一拍。当年她怀着孕,得知他要结婚的消息时,也曾这么想过。可如今看来,那时候发散的想法,完全是她自作多情。是想声势浩大的宣布结婚,让她去抢婚?别开玩笑了,更像是告诉她,看到没,没你我过得依旧很好。“不跟你们闲扯了,我睡觉了。”
陆景溪要挂断通话时,温然凑到镜头前,“等等!”
“嗯?”
“你说他住你隔壁,那知知呢!”
温然现在把知知当亲女儿看,想到某种情形时,连眼神都变了。陆景溪隔空摸她的头,“在外公那边。”
“搬家吧,我说真的,这男人一回来就住你隔壁,我觉得没安好心,保不齐他要勾引你,玩弄你,再甩了你,你没看过小说里的桥段吗,前任风风光光杀回来,打白月光的脸!”
陆景溪皱着两条眉毛,“审剧本审多了,怎么还想着自己写一本?”
就离谱。“我没跟你开玩笑!”
温然张牙舞爪地晃着头,“我倒不是担心你,那男人再对你怎么觊觎,顶多就是霸占你,我……”“什么叫顶多霸占我?”
陆景溪死气沉沉的心情,直接被这句话给点着了,从躺变为了坐。温然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我和桐桐都没问过你当年和他分开的具体原因,至于你说的绿帽,我们不是瞎子不会信的,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但我警告你陆景溪,在那个苦衷还没被消除之前,你别在他身上浪费心思,他现在娇妻女儿在怀心里没你了,你再把心思放他身上,就是自寻死路。”
温然说的语重心长,却也直击要害。当年的事情无解。连胜斯的存在,就像是悬在她头顶的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能斩断她的脑袋。而且……他心里没她了。“而且知知和行行绝不可以被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否则,你认为你还会有平静安生的日子吗。”
这也是陆景溪心头的隐患。她也怕。连承御很重要,但现在他有那个庞大的家族傍身,没人能像当初一样伤害他。可陆知意和陆知行不同,他们太小了,一旦暴露身份……不止连承御和连胜斯,甚至是那个家族的敌人对手仇家,都会一窝蜂扑上来。到时候仅凭她和玄霄,应付得来吗。温然见她面色凝重,放轻了语气,“所以,你把门窗反锁好,里头顶两把椅子,明天立刻带着知知回温家!”
陆景溪觉得可行,“那我明天把外公收来的血燕,顺路给干妈送去。”
温然打了个响指,“不怪我妈说我比不上你这个干女儿。”
几人闲聊几句后,视频挂断。她靠在床上发了会呆,却依旧毫无睡意。拿了件披肩,上了空中花园。连城国际大楼彻底黑了下来,连顶楼的灯牌,也调为黯淡的红光。仰头看着晴朗透彻的天空,能看到点点光亮,遍布于墨黑色的夜空之上。她走到一旁的天文望远镜前,没有调整角度,就看到镜头内出现的闪亮星点。嘴角露出柔和的弧度,极低的声音轻叹一声。“喜结连理啊……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直起腰,看向一墙之隔的对面天台。脚步不受控制地走到墙边,伸手摸了摸纹理粗糙的墙壁。看似尽在咫尺,却隔了一道无法横跨的天堑。就像……看似紧紧挨在一起的那两颗星星,实则隔着数万光年。就在这时,一墙之隔的另一端,忽然传来咚一声闷响,像肉体撞击岩石的闷痛声。紧接着,便是物体碎裂的声音。陆景溪心一惊,对面……对面有人?那她刚刚……她刚刚好像也没说什么。她细细听了一会,那头却没有动静了。她拢紧了披肩,想立刻掉头离开。但心底冒出蠢蠢欲动的触角,勾着她往墙那段使劲。万一。她是说万一。万一连承御在那边出事了怎么办?脑海里的两个小人疯狂拉扯。一个说过去看看。一个说你要冷静。但就算他出事了……也有他老婆负责,再不济江松这个特助也有很大责任,毕竟房子是江松的。她拿定心思,立刻转身往拉门那边走。手指触碰到扶手时,浑身涌起的反骨,让她原地抓狂。可能是作祟心占据上风一秒的时间,她毫无预警地转身,飞速朝着那道墙壁跑去。一道两米高的墙体,对于她来讲根本不是障碍。两步跨上高墙,手指扒住墙壁的边缘,探着头往下看。视野虽然昏暗,可零零散散的光还是让她一眼看到下方的场景。男人仰躺在地上,椅子被撞到一边,身旁散落着摔碎的玻璃杯。他不知死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呼吸。陆景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