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恒的车子停在酒店外,陆景溪上了驾驶座,没等夏恒上车,一脚油门将车子开走。这里距离之前的酒店并不远,她开快点,二十多分钟就能到。夏恒看着车尾灯,啧了啧嘴,“怎么回事?”
玄霄抱着两个娃出来,“小夏啊,给为师买机票。”
“去哪?”
“你说我去哪?当然出国,还是岛上安全,四面环海,谁也别想偷偷上来!上来我就给他轰下去!扔海里喂鲨鱼!”
玄霄一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就满肚子火。人在眼皮子底下被抱走,他的老脸都要丢光了。知知摸摸他的脸,“师祖,敌人狡诈,我们不丢人。”
玄霄脸一垮,“宝贝你快别说了!”
陆景溪回到酒店,车子刚一停稳,就冲下了车子。左右两道电梯始终不下来,她直接冲进楼道,爬着往上跑。连承御的号码始终打不通,她给江松打,通了,但没人接。她不知道还要找谁,通讯里能翻的都翻了,最后看到程黎的号码。收到陆景溪语音通话邀请的时候,程黎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陆小姐!”
“程黎,抱歉这个时间打扰你,我……”“不打扰不打扰,你半夜给我打都没问题的。”
陆景溪缓了缓气息,“你能给我连承御的电话号码吗?他的电话我打不通。”
程黎果断点头,“可以啊,但我只知道他的日常工作号,微信发你。”
陆景溪收到号码一看,果真和她知道的不一样。她爬到九楼时,双腿有些软,但还是咬着牙冲到了他的房门前,同时将电话拨过去。她敲击几下房门,然后去按门铃。电话嘟嘟想着,像钝刀割着她的皮肉。电话无人接听,被终止挂断。她看着厚重的门板,心下一急,想要蛮力踹开。这时候斜后方的房门打开。她被声音吸引看过去。陆景肆穿着墨绿色衬衫,出现在门口,低声道。“他走了。”
陆景溪脑子一空,“走…什么时候?”
“一个多小时前,带着行李箱走的,回伦敦。”
陆景溪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呼吸停止了。回伦敦……可程黎刚刚跟她说过,要和江松看国内的房子,他们准备回国定居了……江松给在连承御身边十几年,不会轻易离职的,除非……除非他原本也打算留在国内!可他又走了。是被她逼走的。她往前走,走几步发现方向不对,转身往电梯那头跑。陆景肆伸手拦住她的去路,“他回去,对你们彼此都好。”
陆景溪哽咽着看他,“以前我觉得,我自认为对别人的好是真的好。”
“可那些,终究是我认为的,不是他要的。”
陆景肆呼吸起伏,盯着她倔强发红的眼睛,“就算他身边危险丛丛?”
“就算他身边危险丛丛。”
“就算不顾你的性命!”
“就算不顾我的性命。”
她鼻音很重,和里头夹杂的坚定,无人能撼。“你不为两个孩子想想?你出事了……”“这些年,我一直处于权衡选择中,总想着为他好,所以无论哪一次,连承御都是被我放弃的那一方。”
她低头,眼泪坠进地面消失不见。“可是哥,这对他……不公平。”
陆景肆浑身一震。她叫他……哥。“你能告诉我,暗中帮你的人是谁吗?”
她用乞求的态度看着他。陆景肆的下颌线动了动。他记不清究竟多久没有看到她,用这种央求的眼睛近距离的盯着他。他没法拒绝她的任何请求。可这一次,他在权衡后,选择了沉默。他不想说。但拦在她身前的手臂,却慢慢落下。陆景溪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不会开口,便不再强求,错身朝前跑。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走廊灌进来的山风,寂寥孤独。这次换他,一个人站在原地不动。陆景溪站在电梯里,每一秒度日如年。陆景肆的态度已经明确地告诉她,背后始终不现身的人,是一个包括连承御在内,所有人都认识的人。她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甚至将前世的人也都筛了一次。可每个人,都有一张无辜笑脸。带着人皮面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但她不怕,这次无论多远多难多凶险,她都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