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她神神秘秘的咬着胡萝卜块,无论是灵动轻缓的嗓音,还是嚼胡萝卜嘎嘣嘎嘣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后台极为清晰。“是什么?”
安迪好奇地看着她。陆景溪把胡萝卜咽下去,叉子又叉起一块口蘑,“先被压着去吃掉生前浪费掉的全部食物!”
她将‘全部食物’咬的很重。原本竖耳朵听热闹的众人,一时间脸色都变了!陆景溪依旧镇定自若地吃着,“吃不完或者拒绝吃的话去,会有专员拿胳膊这么粗的棍子往下怼!都是一些发霉发烂的泔水,恶臭流汤的那种,而且吃不完,不许投胎!”
众人汗毛倒竖,“……”一时间,只听四周哗啦啦都是开饭盒盖的声音。刚刚嘲笑陆景溪的林昭昭,也面色惨白地盯着手里的食物,最终熬不过心理斗争,老老实实开始吃饭了。混这个圈子的,都很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陆景溪哼哼一笑,刚想将剩下的几块牛排吃掉,下一秒,手中饭盒忽然被抢走了。安迪一脸纠结地看着被陆景溪吃了一半的饭,满脸哀怨,“我不想下去吃你吃剩的……”陆景溪笑眯眯地把饭盒抢回来,“我帮你吃不算浪费。”
“那你一粒米不许剩!”
安迪满眼警告。陆景溪看她天真可爱的小脸蛋,心想着小朋友就是好糊弄,立刻笑嘻嘻地比了个OK的手势。放餐大姐看着认真吃饭的孩子们,露出甚是欣慰的笑意。尤其对陆景溪,三言两语哄了大家乖乖吃饭,简直是孩子王,怎么看怎么喜欢!长辈们就喜欢这种爱吃饭,不浪费粮食的好孩子!午饭后,大家都在椅子上小憩。陆景溪吃饱喝足后,去厕所洗了把脸,回到座位上,从双肩包里拿出两本专业课的书籍,认真翻看。前世在连承御身边打理集团事务,导致她对金融方面的实战经验十分丰富,只不过一些晦涩难懂的专业名词的解释,早就被她还给了老师,现在为了考试,要重温一遍。时间本就不充裕,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下午彩排结束后将近四点。陆景溪拿出手机看了看,结果早上发给连承御的大红包,他还是没领取。这么忙吗?她慢悠悠地从会馆后门走出来,叫了一辆网约车过来。心里计划着找时间考个驾照吧,毕竟对于她这种十八线小明星,公司是不可能配助理司机的,尤其合约还有大半年到期,公司更不会投入过多人力物力。果真还是得靠自己,买台代步车出行方便些。正想着事情,一辆黑色车子停在眼前,她也没多看直接拉开车门。结果看到后排座位上那张熟悉的脸庞时,眼底一阵光芒四射色,“连承御怎么是你!你是特意来接我下班的吗!这么远,多浪费油钱!”
她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注意到驾驶位上的江松眼睛都快挤出眼眶了!祖宗啊喂!还敢提油钱!陆景溪嘟嘟囔囔赶紧将网约车退了,结果倒扣她五块钱手续费,顿时一阵肉疼!亏了亏了!但一想到自家老公来接她下班,那股高兴劲儿瞬间胜过一切!她滋溜一下上了车,将包包放在外侧,屁股往男人的方向蹭了蹭,“你今天怎么特意来接我下班?”
她歪着小脑袋,双眼亮晶晶的,黑色长发束于脑后,露出那张如出水芙蓉般清纯白皙的小脸。男人此刻唇线紧绷着,说话前,喉结动了动,继而拿出一叠文件,“来接你,去民政局。”
陆景溪所有的笑意瞬间僵在了脸上,“……”“去……去那里干嘛?”
她这时才感觉到,这男人周身环绕着的冰冷气场,几乎能将人冻死。可她也没闯祸啊!“离婚。”
他沉声道,这两个字说的异常沉重冷漠。陆景溪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吧唧一下……她白皙精致的小脸仿佛扣上了一层痛苦面具!一把抢过男人手中的文件袋,死死按在怀里,“我不去!”
“开车。”
男人视线看向前方,沉声吩咐。江松立刻发动车子,脚还没踩到油门,肩头忽然被一股巨大力道握住,捏得他肩膀都要碎了!“不许开!”
陆景溪愤怒地瞪着连承御。“开车。”
“不许开!”
江松内心泪流满面,你们两口子吵架,干嘛要伤及他一个无辜啊!“连承御……不是说好两个月吗,你怎么能食言!这才两天!”
女孩眼睛瞬间就红了。她单手护着那叠文件资料,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连承御无法描述此刻的内心,在知晓她要和自己划清经济关系后,那种又一次被扔进冰窟的感觉将他吞噬。所以这两天反复无常的亲近他,对他好,都是假的么。当这种认知蹿至心头,他甚至不顾一切想要将她锁在身边,带到一个她永远无法逃离的地方。可……不行。他所求的,不过是她一世安稳。她既想划清界限,那么他……便随了她的愿。但如今,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又是什么意思。男人幽邃的眼底涌进傍晚金色的光,却依旧看不清那里究竟埋藏着哪些说不出口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