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承御回到客厅时,见女孩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怎么不上去。”
他换了鞋往里走。陆景溪站起身,欲言又止。连承御走到她身边,牵住她的手往楼上走。两人到了三楼她的卧室,他站在房门外,没打算进去。“想问什么。”
他道。“你想说什么。”
她跟着问。这一世,连承御没有跟她解释过任何他的背景和来历。她迫切的想要得到他的坦诚。他手心干燥温热,包裹着她的手腕,“别担心,一切有我,以后霍沉叫你去饭局,直接拒绝就好,我晚上还要出去一趟,你早点休息。”
她抿了抿唇,见男人转身离开。她手指抠着门框,脱口而出道,“连承御……”男人顿住脚步,缓缓转身。走廊光芒明亮,在他黑色的眼底落下明亮光点。他在等她开口说话。最后,她只是笑着说,“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好。”
没多久,庄园外面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他走了。陆景溪站在床边,忽然觉得,这个家太空旷了。可明明,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她躺在床上刷科目一题库,心不在焉,连错四五道后,退出界面。正巧周桐发来消息。【师父,今天没堵到人,连面都没见到,哭泣。】陆景溪勾了勾唇角,趴在床上回复,【陆景溪的女人绝不认输!】周桐瞬间重整旗鼓,【那我应该怎么才能见到他?】陆景溪想了想,在屏幕上敲敲打打,【以公谋私!】周桐立刻心领神会,感谢陆景溪后,冲出房间去找周方易。她以个人名义约不到连承御,那以工作名义找他,总可以吧?晚上十一点,连承御还没回庄园,陆景溪窝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但睡得很不踏实,在现实和梦境里来回穿梭。梦里的连承御,手臂被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挽着,两人走在布满鲜花的红毯之上。她亲眼看到他们彼此宣誓,互带戒指,接吻。她疯了一样去阻止,可触碰不到他们分毫。“连承御!你看看我!”
“不行!你怎么能娶旁人!”
心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意,眼泪湿了枕头,她却迟迟不能从这种让她恐慌的梦境里醒来。后来,她听到耳畔有熟悉的声音,一声声的呼唤自己的名字。她睁开眼,见到熟悉的脸庞,和梦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她泪眼婆娑的抱住他,听他声声温柔的互换,“别怕,是噩梦。”
陆景溪在他怀里抽泣了半晌,终于平静下来,但双手还是抱着他不放,“我梦见你娶了别人。”
男人身体一滞,手却依旧如常抚摸着她的后颈,“梦是反的。”
“太真实了,我喊你你听不到,你说你爱那个人,还亲她,我太生气了……”连承御无奈叹息,垂首吻了吻她冰凉的额头,“我不会娶别人,一个你就够了。”
“记住你今天的话,你要是敢娶别人……”她仰起头,满脸泪痕的样子看起就像是被抛弃的小朋友。“会怎样?”
他忽然有些好奇她现在的想法。陆景溪抹了把眼泪,从他怀里坐起身,认真盯着他,“会抢婚!你娶别人,肯定是不爱我了,可我会一直爱你,不管你乐不乐意,我都要让你在我身边,囚着困着!”
“这么霸道?”
他笑问。“当然!”
她回的理直气壮。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凌晨三点,可他没换睡衣,似乎是刚回来。噩梦后遗症让她身体软趴趴的,情绪不受控的萎靡下来。她抱着男人的手臂,靠在床头轻声问,“连承御,你都没跟我讲过你的过去。”
闻言,男人呼吸停滞了一秒,而后恢复如常,“怕我是通缉犯,还是杀人恶魔?”
“通缉犯我就帮你隐藏踪迹,杀人恶魔,我就跟你身后毁尸灭迹。”
她说的理所应当。明明知道她就是随口一说,可还是止不住心头泛起的层层温暖。许久的寂静后,他也靠在床头,将人抱在怀里,“从有记忆以来直到二十四岁,我一直生活在国外。”
陆景溪听到他开始讲述过去,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我亲生父母没有结婚便生下了我,妈想结婚,可父亲家族里有未婚妻,无法反抗家族的命令,妈把我放在寄养家庭,和父亲分开后独自回国,后来我被接回了连城家族,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自小接受严苛的训练。”
“不过我在两年前最后考核中淘汰出局,所以不能留在那里,便回国找妈,然后遇到了你,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他只是简略说了生活的时间线,可陆景溪却知道,三言两语岂能说尽他二十几年的苦。尤其是最后一句,考核中淘汰出局……她清楚的知道连承御有多优秀,怎么会被淘汰出局,除非是他自愿放弃……而让他放弃的原因,陆景溪前世不懂,现在却能确认得八九不离十。是因为她。可追求根本,她还是不懂。她似乎想到什么,紧张地问,“那你会娶你家里给你定的未婚妻吗?”
“我不是继承人,不会娶什么未婚妻。”
他答,“我的妻子,从始至终,只会是你。”
心瞬间回到了胸腔,她抱紧了他的手臂,轻声道,“记住你说的话。”
天微微亮,陆景溪再一次在男人怀里睡了过去。另一边。冷苒回到住处已经后半夜,她立刻拨通了一组国外号码。手机嘟嘟响了两下,被接听。对面寂静无声,却有浓重压迫感裹挟而来。冷苒恭恭敬敬的开口,“主人,先生这边一切安好,公司确实有几双眼睛盯着他,不过您放心,我会处理好。”
“不长眼的直接杀了,继续盯好,回来有赏。”
漫不经心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一言之间,断了别人的生死,又说的毫不在意,当真视人命如草芥。冷苒没有犹豫,“是。”
电话挂断,冷苒面上的恭敬之意退的干干净净,她盯着手机屏幕,冷笑一声后,随手扔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