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此刻觉得,一道晴空闪电就这么劈在了自己的天灵盖上,一股焦灼味道飘在鼻息。她糊了……她竟然想把连承御睡了,她竟然干了欺师灭祖的事!关键是,连承御真的结婚了!而且妻子是她的师父!她不想活了!她该怎么办?道歉?有用吗?会不会被陆景溪怼的妈不识?关键是她面子丢的彻彻底底,以后还怎么混!陆景溪将花瓶归位,显然房间里寂静无声,床单只是有些微褶皱,没发生什么大事。她深呼吸一口气,问,“连承御呢。”
周桐如临大敌,警惕地看着陆景溪,“浴室!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干!我就是看他喝多了,带他上来休息!真的!”
周桐完全不敢说,她确实想干点什么,可这个男人真的是意志力惊人,她一靠近,他就会将他扒拉出去,力气大的十头牛来不回来,她根本无法近身!后来她就等着他主动扑过来,毕竟七步倒的威力不是盖的,结果……结果这个男人起身把自己锁进了外面的卫生间,她怎么敲门都敲不开。她刚刚坐床上在反思,怎么她一点魅力都没有?竟然有江山和美人都不爱的男人?越想越气,然后就看见了踹门进来的陆景溪。陆景溪此刻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无法平静,也无法做出决断。她看了眼周桐,此刻不是跟她算账的时候,上前一步,一把抓着周桐的肩头将人往外提。周桐张牙舞爪的扑腾,奈何陆景溪的劲儿不比连承御小多少,“干嘛师父?师父都是误会!我真不知道连承御是师公,否则给我十个胆子我也干不出这种欺师灭祖的事啊!”
“师父!轻点……轻……”嘭――周桐还没反应过来,被陆景溪一脚踹在屁股上踢出了门外。她一个惯性扑倒了对面的墙壁上,等她揉着屁股站直身体,瞬间接受到了左右两侧几十人好奇审视的目光。左侧是自己人。右侧是连家人。各个满身白粉。江松嘴角抽了抽,看着周桐完好无损被扔了出来,有些吃惊。但他还是愤怒的,本以为周桐和那些个追求先生的富家千金没区别,本没放在心上,结果她胆大包天算计先生,这口气,咽不下去!周桐被踢出房间,脸一红,看向目光不善的江松,“看什么看!”
江松气得冒烟,但此刻他更记挂房间里的事情。不知道自家先生和周桐发生到哪一步了?看周桐的衣服完好,应该没啥实质性内容。但作精在里面,会是什么样?他隐隐有些担心自家先生……房间里。陆景溪去敲卫生间的门,语气焦急,“连承御!开门!”
连着拍了好几下房门,没动静。陆景溪听过刺激性药物吃多了有可能猝死的新闻,谁知道周桐给连承御吃了多少,她怕连承御死里面……越想越气,三两脚将浴室门踹开。陆景溪冲进去,看到浴缸里脸颊通红的男人,没什么声息。心骤然一沉,立刻伸手去摸他的鼻息。当感受到手指上传来的滚烫气息后,她心回到了肚子里,还好还好,活着。但浴缸里的水太冷了,这样泡下去准生病。他握住男人的手臂,呼唤他的名字,“连承御?醒醒。”
浴缸里的男人眉宇压抑难捱的皱了皱。他似乎又听到了溪溪的声音,在耳畔。沾染水珠的睫毛缓缓睁开,眼球此刻都是烫的,模糊的人影在眼前慢慢聚焦。那张刻进骨血里的脸,就这样出现在眼前。他一定是在做梦,或者又出现幻觉了。把旁人的脸认成她的……不行!重重阖眼,将自己沉浸更深的水中。他不能看,不是溪溪……她还在家里等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陆景溪看他往浴缸里滑,顿时急了,忙托住他的手臂,“连承御!你醒醒,是我!”
“溪溪……”他低哑的声音在耳边传来。陆景溪又急又气,哭笑不得的说狠话,“叫你再外面乱吃东西!中招了吧!”
男人鼻音很重,竟被她听出委屈的味道,“溪溪?”
“是是是,我是溪溪!你先出来,再泡就要生病了!”
男人的手臂无力的撑着浴缸边缘,身体不由自主的按照她的话执行。浴缸哗哗的水流声传来,溅的满地水渍。他一双眼,执拗盯着眼前的人,是溪溪吗?他不敢认。俯下身在她脖颈处吸了一口气,当熟悉的气息冲进鼻腔时,他喉结不由自主的滚了滚。这个味道,是溪溪的。可怎么会?此刻的连承御脑海里一片混沌,分不清时间,认不出地点,更不敢对身前的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太难受了,身体要被撑到炸开。陆景溪耐着性子将他身上的湿衣服脱掉,解开皮带后,明显被眼前的场景惊到。虽然前世看了无数次,可这辈子带来的震撼感官,还是让她头皮一麻。伸手扯过浴巾将人裹好,抓着他滚烫的手腕往外走,边走边给江松打电话。“叫秦苏,或者其他医生都好,赶快过来。”
陆景溪将人按坐在床上,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吩咐。江松一口气卡在嗓子眼,“我……”这种事叫医生干嘛?不等江松回答,便听到听筒里传来一声古怪的声音。江松头皮一紧,赶紧挂断。房间内,陆景溪还在说话,结果下一秒,她整个人的腰身被一双炙热的手臂禁锢,手机掉在地毯上。陆景溪感受身体上压下来的重量,简直要被气死!她在家里给他准备礼物,结果他被别的女人阴到酒店里!幸亏没发生什么,否则她可能直接将周桐和连承御一起宰了!“溪溪……”陆景溪沉了沉呼吸,“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给我下去!我去叫医……唔!”
话没说完,嘴巴便被思维混沌的男人堵住。他的手跟着了火一样,也不仅仅是手,他整个人像是一座火焰山。陆景溪气到不行,一把推开他的脸,“不行!你老老实实憋着吧!”
男人忽然抬头,眼尾低垂着,眸子像是喊了一层水光,乍一看像一只可怜的大狗狗。他的头在她耳侧蹭来蹭去,蹭到陆景溪头皮炸了!随后,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