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月顿时心头一喜,原来这徐夫人竟然认识自己。她忙娇羞笑着,又趁着机会贬低李琴南,“我家姐姐才从乡下来,若是冒犯徐夫人,我先行替她道歉。”
李琴南表情难免几分扭曲。道歉?人家谢谢她还来不及,简直胡说八道。此话一出,后方人也在窃窃私语。“原来是乡下来的,难怪一副粗鲁模样。”
徐夫人表情顿时耷拉而下,当即开口呵斥,“各位都是贵家子女,今日邀请你们来此参加宴席,想着见识一下京城女娘风貌,结果今日当真让人失望。”
“个个嘴下不饶人,精了心的算计,我倒且问问你们,你们可有这一手好医术,能做出几分好菜?”
这下可是让贵家小姐为了难,他们平时五指不沾阳春水,自然不晓得这些!见到众人不说话,徐夫人将手中碗筷一丢,语重心长,“有些女娘,心思莫有太重,说起话来个中刺人,难听的很。”
李如月沾沾自喜的面容敛下,顿时僵硬几分。这话任凭谁听都晓得,说的是李如月。宴席在混乱之下退散,徐夫人特地将李琴南送出,专门替她安排一架车马。李如月没这待遇,同样是宁安侯府女,她只得夹着尾巴仓皇而逃。李如月不甘心,回去便找了老太太。她作怪哭起来,口中闷闷说着,“老太太,我只想着帮姐姐,其余之事哪里敢做?可徐夫人说我时,姐姐是一言不发。”
从小在身边长大的孙女,老太太自然心疼的紧,听着颤声,顿时起了怒火。她扬着衣袖,“去把大姑娘请过来,全不懂规矩,这好歹是她妹妹,今日是这番,日后可还了得。”
得知消息时,李琴南正巧下马车。老太太身边的婆子吓了一跳,花簪的马车送回,这可是宫里的礼制。可想归想,她也得替老太太本着威严。“大小姐,今日好大的威风,老太太那边请您过去,您好生解释吧!”
到了厅堂,老太太二话不说,上来便要李琴南跪下。李琴南不做理会,当即反问,“为何要跪?”
李如月柔柔弱弱哭的不行,焦急扯着老太太,装起好人来,“老太太莫要见怪,姐姐想来是无心。”
老太太一听更是怒,无心还能惹得她家孙女这般委屈。“让你跪便跪,且要问什么?”
二太太听到热闹紧赶慢赶过来,摇着腰肢一顿讥讽,“咱们家大姑娘可是厉害,那辆马车,金贵的很。”
老太太瞪了过去,“你竟让你妹妹单独回家?”
李琴南的事情她从李如月口中听过,心里总觉得没规没矩,乡下来的野丫头,有什么资格做那样金贵的马车?李琴南当是什么?原来受了委屈,来家中找麻烦来了!她沉吟一刻,说起话来气死人不偿命,“徐夫人独独赏给我,妹妹好意思坐吗?”
李如月心中生了怒。她也是宁安侯府女,为何不能坐?事情闹得大,薛姨娘和王氏都赶了过来。薛姨娘是个混不吝的,上来便扯着李琴南道歉,“赶紧给你妹妹道歉,是我没教好你,怎么生的这般自私自利。”
李琴南原本平淡的面容终有涟漪。她本以为,薛姨娘带她这么多年,总归有感情,可这一句自私自利,李琴南当真心痛。她眼下一冷,干脆从薛姨娘手中脱离,“错就是错,没错就是没错,我为何道歉?”
莲儿看不过眼,紧巴巴凑上来。只恶狠瞪着李如月,“明明是二小姐在宴席之上对小姐都有诋毁,徐夫人训斥她,自己作孽,怪我家小姐做什么?”
王氏本不想理会,见丫鬟在其中掺和着,破坏家中规矩,她顿时拍了桌。“没规没矩,李琴南,你便是如此教丫鬟的,主人家的事情,由得你来插嘴。”
她狠了心,“来人呀!将莲儿拉下去,打五个板子。”
李琴南赶紧将莲儿拉回,“你不能打她,就是你要打,你就打我。”
莲儿焦急如焚,心疼拉着李琴南,“小姐,要打便打我,他们瞎了眼的,要欺负你,得先过我这个关。”
李琴南冷冷笑着,“傻丫头,人家是本着心来针对我,掺和做什么?”
王氏表情愈发难看,她手指李琴南,“你这是在怪罪我?”
薛姨娘一时心慌,生怕李琴南惹恼众人,这可是宁安侯府,一潭浑水可牵扯不得!她着急跺脚,“你道歉又如何?不会掉你二两肉。”
王氏摆起了家中主母的款,她冰冷命令李琴南,“跪下,给你妹妹道歉。”
此话一出,所有人目光朝李琴南看来。或是讥讽,或是不屑,又或是得意。李如月被老太太搂在怀中,看不见之处,眉梢不断掉挑起。她就知道,李琴南同她比不得,一个外来养的孩子,能有几分亲。“不!”
李琴南面露讥讽,神情依旧平淡。“你,好大的胆子。”
王氏被挑战权威,当即挥起袖子便要打。李琴南倒不是个会受欺负的,正往后方走,外处突然起了传报声,“徐夫人到!”
众人一愣,手上动作很快停下。很快,笑脸盈盈的徐夫人拿着礼物上来。她来时听着动静极大,上来便调侃着,“你这家中热闹,一家老少都在呢!”
老太太见是徐夫人,可是欢喜,笑脸盈盈接了上去。“徐夫人,好巧!上次见你,还是您刚刚来中原呢?这会子愈发漂亮了。”
一旁的女娘也都收了性,纷纷站着一边。老太太瞧着徐夫人带着礼,心里欢喜的很,拉扯着李如月过去,“快来见见徐夫人,徐夫人专门给你带了礼呢!”
李如月赶紧擦了泪,柔柔弱弱行着礼,“谢谢徐夫人。”
哪只徐夫人变了脸,皱眉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我找的是你家大小姐!”
老太太一惊,脸上又带嫌弃,“找她做什么?”
李琴南忙在一旁出声,“徐夫人,您让我坐马车回来已经十分感谢,怎么好再让您上门送礼。”
徐夫人是个爽快人,赶紧摆着手,热络走过去。“这可是救命之恩!我能不谢谢吗?”
场上人听着,顿时面露疑惑。李琴南何时和徐夫人,有了这般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