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她没那么想让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被程璟知晓。她走的极快，莲儿在后方跟着一阵焦急，“小姐且等一等！”
春香阁中。李如月一脸愁绪地拿出经书，她原本纤细的手因为天气的缘故略有些肿胀。触及纸张之时，李如月手肩颤抖。“母亲，这是女儿认认真真抄写的一百遍经书，请母亲过目！”
木鱼的声音慢慢响起，王氏拿着佛珠。她没看后方人一眼，身体挺直。如此被忽视，李如月心中落得一空。“母亲，您好歹是亲自培养我长大，您当真是不要我了吗？”
王氏拿着佛珠的手停一下。“如月，你今年多大岁数？”
李如月缓慢跪下，“月儿今年十四，再过两个月，便是出阁的时候！”
“已经这样大了！”
王氏将佛珠放下，转头盯着李如月。她向来是个淡漠之人，与李如月对视之时，全无热情。“自从李琴南回家之后，你的模样一天不如一天，本以为让你读了这么多书，你该知书达理，懂得规矩，可瞧瞧你现在的模样，争风吃醋，处处挑刺！”
王氏的眼眸微眯，落下一抹失望。“你这个样子，配不上我这个母亲的培养。”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李如月眼眶涌出泪水，她哽咽，“可女儿又能如何？嫡女的位置被夺，现在是个庶女，在家里面受尽欺负，女儿不服！”
“你有何不服？”
王氏倪着李如月，“若非当初你不乐意，在老太太跟前一哭二闹三上吊，李琴南能回来？”
李如月嘴间微颤，照旧不甘心。“那我当初只是被他人蒙蔽，现在我已经清楚了，我想嫁给程璟，我还是想做家里的嫡女，能不能把位置让给我？”
“母亲，像李琴南那个样子，她不配做家里的大小姐。”
或是悲痛积累，李如月再顾及不上自身体面。话语嚣张至极，王氏每听一句，脸色便往下掉落一分，佛珠在强力之下，瞬间洒落至地。“愚蠢！”
她咬牙切齿，愤怒落下二字。李如月哭的浑身发颤，眼中纵是痛恨，“这些东西明明是我的，我只想嫁给好人家，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无药可救。”
王氏一脸冷漠。“不！”
李如月愈发崩溃，她爬上去想抓住王氏的衣角，“我求求你，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真的不想嫁给那些跟不中用的东西，我真的不想！”
“这是什么热闹？”
外间传来声音，李琴南站在门口一脸讥讽。王氏见到此人，松下一口气。她摆手叫来下人，“快把二小姐带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锁在家里七日不准出，直到找到夫君。”
“我不要！”
李如月几近崩溃。“还不赶紧的！”
王氏毫不留情。李如月没有达到目的，自然不愿离去，等到人上来之时，她甚至不忘辱骂李琴南，可纵然如此，胳膊拧不住大腿，她无力抵抗。听着声音愈发的远，李琴南微作挑眉。“母亲这个样子，怕是太过无情，那毕竟是你曾经亲自养大的孩子？”
王氏满不在乎的喝茶，她顺便给李琴南递上一杯。“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未来的八王妃，李家的大姑娘，刚才的事情劝你别往外说！”
李琴南推回茶杯，懒得再与其多述。“所以你便将我去书院的消息告诉八王爷，同时一句话也没告诉过我！”
王氏这种做法，她很是不喜。王氏没有一丝羞愧，“你身为未来的王妃，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说了，现在八王爷身体见好，皇上也开始重新培养此人，你与他多加交涉，说不定能让你父亲回来！”
“呵！”
李琴南一时冷笑，果不其然，她照旧不过是王氏两分钟。手中的棋子。“什么态度？”
王氏察觉到其中不快，瞬间冷瞪着李琴南。“没事！”
李琴南强忍心中愤怒，她磨着牙说，“如母亲所愿，三日过后八王爷会亲自来接我。”
“哦？”
王氏终于落笑，“到时候仔细的服侍，在未来的夫君面前，不可是这副模样！”
“放心好了！”
李琴南掷地有声，头也不回的离去。等到满室静默，王氏终放下茶杯，她的指腹在上方摩挲，眼神暗淡。张婆子上前来倒热茶。她瞥见王氏模样，忙说，“大太太，您何必当这个坏人，现在老爷在边境生死未卜，正是胶着之事，再加上那处瘟疫，如果咱们不依靠八王爷，老爷如何回来？”
王氏缓缓闭上眼眸，声音嘶哑。“大姑娘恨我，如果不这样逼着她，她不会帮忙。”
当年她抛弃李琴南的事是事实。从这孩子一回来她就知道，这个人的眼睛里面，是恨。张婆子叹息，“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八王府邸内，苏先生一路狂奔。他手拿一封书信，大喜，“太好了，王爷，最近的一天鬼市开业就在月圆，明天晚上！”
“嗯！”
程璟将卷轴收好，“派出五十余人，先行进入其中，直接以本王的身份过去。”
苏先生眉眼一震，“这样会不会太冒险？”
程璟目光撇向轮椅，“没关系，现在已经打草惊蛇，既然敌在暗，我们在明，那便没有必要隐藏！”
“好！”
苏先生郑重点头，“我马上去安排！”
与此同时，李琴南在院落之中得到一封书信。上方字数寥寥，“九月半，月圆之夜，鬼市相会！”
而在下方，是鬼市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