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罚跪(1 / 1)

将卷宗封存入库后,程璟便放大理寺官员走了。他知道,不出一个时辰,当今皇后指使杜灵山杀人的消息便会传遍京城,到时候即使皇上有心遮掩,百姓也不会同意,百官更是会上奏,皇后迟早要被拉下高位。至于其他事,便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了。毕竟,这可是他的父王亲手交到他手上的案子。苏先生有些担忧,“王爷,您刚刚属实冲动了些,您不该亲自写那卷宗的,到时候皇上问起来,您怎么交代啊?”

程璟冷笑一声,“交代?本王是没有揪出凶手还是没有按程序办事,本王何须交代?”

苏先生不说话了,只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程璟没等多久,很快皇帝身边的福公公便寻了过来,“王爷,您赶紧随咱家走一趟,皇上发了好大一通火,正等着见您呢?”

程璟整了整衣摆,也不多说什么,依言跟着福公公进了宫。一踏进上书房,程璟便听见了皇帝的怒斥声。“孽障,朕让你查案,你怎么把皇后也扯进去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产生什么后果?你平日里做事随心所欲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将皇后拉下水,你想气死我呀!”

皇帝一见着他,就冲上来对着他劈头盖脸一顿怒骂。程璟面无表情任他发泄,见他冷静下来,才开口,“你让我查真凶,我便查出了真凶,这有何错?”

“况且我本就不愿意接手这桩案子,我拒绝过了,是您强行逼着我管的!”

皇帝怒不可遏,“你还问我你有何错?你圣贤书都白读了吗?皇后乃是国母,你如今将她杀人的事情捅出来,你让百姓如何看待天家?天家的颜面又何在?”

“正因为皇后是国母,她犯错才不可被原谅!”

程璟皱眉道,“而且,父皇曾教导儿臣,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父王是随口说说的吗?”

“你——”皇帝被程璟这个儿子气得胸膛不住地起伏,好久才缓过来,“璟儿,朕知道你恨皇后害死了你母后,但她毕竟是太子的生母!你这样做,等朕百年之后,太子继位,又怎会让你好过!”

程璟眸色冷淡,“难道他现在就让我好过了吗?”

一次次的刺伤,身体里的毒药,母亲的惨死,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是太子的手笔,哪样不与他有关?皇帝想必也想到了这些,沉默下来,良久才说,“朕会废了皇后,将她交予宗正寺处理,以平百姓怨气。”

他闭了闭眼,转过身去,“你去外头跪着吧!”

程璟没说话,行了个礼便走了出去。苏先生焦急地在殿外等着,见程璟全须全尾地出来了,才松了一口气。他刚想问皇帝准备怎么处理皇后,就见着程璟走到殿前的空地上,掀开袍子直直跪了下去。苏先生惊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陛下明知道王爷您腿上有旧伤,还让您在这大太阳底下跪着,他——”福公公面色惶恐地走过来,苏先生闭了嘴。“王爷,陛下派咱家过来看着您!”

福公公道,“咱家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王爷见谅!”

苏先生心下一动,皇上因着程璟母妃的事情,对程璟向来是纵容多过管束的,这次竟然狠下心来处置王爷,看来皇上是真的气狠了。皇家的事情苏先生也没法多说,只得在心底暗暗着急。现在正是正午时分,阳光十分的强烈,他站着,都能感觉到地砖缝里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的热气,王爷跪着,想必更加不好过了。他脑门上都急出了汗,跑去问福公公,能不能给王爷打个伞。福公公想了想,觉得陛下对八王爷还是看重的。他不想得罪他,刚想答应,就见着了正往这走的太子,立即把嘴巴闭紧了。苏先生心觉不妙,还是同福公公一起行了礼。太子一双凤眸里酝酿着风暴,他大步走到程璟面前,扯着他的衣领质问,“程璟,你是疯了不成?为了八十条卑贱的人命,便要逼父皇处置母后?”

程璟皱眉拉开他的手,整了整衣领,“还请太子殿下慎言,你口中卑贱的人命,是供奉你的子民!”

太子气极反笑,“程璟,你装什么装?你真的在意那八十条人命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那么多,不过是为你那做奴婢的母亲报仇罢了!”

程璟微微敛眸,“太子殿下,愿赌便要服输!皇后注定要被废,她给皇室带来了这样的丑闻,你觉得父皇还会让她活着出宗人府吗?你若现在去她宫里,说不准还能见着她最后一面!”

太子瞳孔剧缩,退后几步,“程璟,你可以!本宫势必要跟你不死不休!”

程璟唇角一勾,“太子殿下这句话说得晚了些,早在你母亲害死我母妃之时,你我便注定不死不休了!”

你有正统的身份,有杜家的支持和叱咤楼的襄助又如何,我程璟发誓,定要让害死母妃的你们死无葬身之地!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罢了。太子看了看日头,紧锁的眉头又松开了,“你便在这好好跪着吧,把腿彻底跪残了最好!”

程璟懒得理他,眼见着他脚步不停地往上书房走,招手叫苏先生过来。“叫人看紧皇后那边,不要让杜家有机会行狸猫换太子之计!这宗人府,皇后必须得进!”

苏先生刚应了是,又犹豫着不肯走,语气艰涩,“那王爷这边……”程璟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难道你还怀疑有人敢在上书房外面、众目睽睽之下刺杀本王?你是不是跟李琴南那女人呆久了,变得这么妇人之仁?”

苏先生傻眼了。王爷您怕是对李琴南那丫头有什么误解,反正他是一点都没发现李琴南身上有妇人之仁这种东西,她心狠手辣程度不亚于王爷您好吧!被这一打岔,苏先生心头的忧愁散了些,行了一礼,便悄悄离开,安排程璟交代的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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