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逸之神秘兮兮地凑近了,“你猜怎么着?”
见没人愿意搭理他,他只好自己悻悻地将答案补全了,“这婆子没骗我,锦儿姑娘果然每月初七都出现在花船上!”
程璟扭头问苏先生,“今日初几了?”
苏先生答得毫不犹豫,“王爷,今日就是初七。”
李琴南听到这话拧起了眉,“这么巧?”
她狐疑地看向宁逸之,“怎么会这么巧,你莫不是在骗我们?”
宁逸之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大呼冤枉,“我小命都捏在你们手上了,除非不要命了,不然如何敢欺骗你们?”
“这可不一定,你知道我们不会杀你,说不准就想戏耍我们一通呢!”
宁逸之欲哭无泪,恨不得指天发誓,“我真的没骗你们,锦儿姑娘今日一定会去参加花灯夜游的!”
这话说得诚恳,李琴南心中便也信了几分,便看向程璟。程璟看懂了她目光中的讯息,朝旁边的暗卫使了个眼神,让他把宁逸之带下去。宁逸之哭喊着被带走了,苏先生耳边总算清净了,“王爷,您真的相信宁逸之的话?王爷昨日已经对锦儿动了手,今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出来活动的吧!”
程璟目光落到桌面的水渍上,语气冷淡,“宁逸之如今没有必要说谎。”
“而且,永远不要小瞧人的侥幸之心!”
对呀,要不是这扬州的人心存侥幸动了贡银,他们何苦大老远跑来扬州受这种苦!苏先生正色,目光中多了几分笃定,“我这便下去安排!”
到了黄昏时分,时间差不多了,几人便出发来到宁逸之口中的地方。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的,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等李琴南再掀开帘子之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马车正对的方向,人声鼎沸的码头早便布满了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花灯。李琴南静静欣赏了一会儿这热闹繁华的景致,便同程璟下了马车,走向码头等待着锦儿的出现。在寒风中立了许久,锦儿没等来,但倒是先把自己的脸等麻了。李琴南搓搓自己被寒风吹僵了的脸,正暗恨着自己没多穿件大氅时,一个老婆婆便提着花灯凑上来。老婆婆眼神温和,目光在李琴南和程璟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开口问他们,“姑娘和公子是外地人吧?”
李琴南瞧着这老婆婆只觉心里舒坦,便利落地答了,“是,我们是从京城来的!”
老婆婆面上浮现了一点惊讶之色,“京城呀,那可是个大地方!”
李琴南又生了疑惑,“婆婆您是如何知道我们是外地人的啊?”
明明她和程璟同其他人穿得也差不多,长相也没啥明显的地域特色,怎么就被这老婆婆一眼认出是外地人的呢?老婆婆呵呵笑开了,“本地人大晚上来这里游玩,手上必定都会提着一盏花灯。姑娘和公子孤零零地站在这里,手上不提灯,分明是刚来扬州的外地人样子啊!”
行吧,这理由很合理。李琴南点了点头,老婆婆又看着程璟开口了,“公子要不然为姑娘买盏花灯吧!”
程璟发现这老婆婆是在对自己说话,也有些惊奇。老婆婆看着程璟惊奇的脸色,也是一拍大腿蓦然想到了什么,“老婆子年纪大了,忘记公子你是外地人了,不知道这花灯的说法!”
老婆婆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怀恋,“在扬州啊,相爱的恋人们最爱在夜里游玩时互赠花灯表达情意了。送的花灯也有讲究,花灯越是精美,便表明这送花灯的人对其恋人越情深意切……”李琴南有些无言以对了,合着这老婆婆说这么一大堆,最后只是为了让他们买花灯啊!这花灯的含义如此暧昧,李琴南可不想让程璟误会,连忙冲着老婆婆摆手,“不行,我和他可不是什么恋人,这花灯多少钱,我自己买了吧!”
老婆婆遗憾地看了一眼两人,面上还有一点疑惑,“可是老婆子我瞧着你们,怎么都像是一对正情深意笃的恋人啊!”
李琴南掏出一块碎银,塞到老婆婆的手中,只想让她别在说话了。但老婆婆偏偏不如她愿,恍然大悟般说道:“老婆子知道了,姑娘你定是和情郎闹矛盾了!唉,老婆子像你这般年轻的时候,也爱和家里头的人闹脾气,现在想来,那时的日子还真是畅快……”她本来还想再劝劝这两个年轻人珍惜眼前人,就瞧见了自己手心的碎银,立时嘴角便咧开了一个愉悦的笑。她可难得见这么大方的客人,开心得嘴都合不拢了,连忙将两盏花灯一并塞到李琴南手中,“姑娘出手太大方了,这钱够姑娘买下今夜这里最好的花灯了!这样吧,老婆子把两盏花灯都给你们,助你们感情和睦、和和美美!”
“唉——”李琴南提着两盏花灯,正懵逼着,这老婆婆便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远了,李琴南都没能叫住她。卖灯就卖灯,硬要说那么多的废话,真是的!李琴南心里犯着嘀咕,正打算着将多出来的花灯送给小莲,一只手便伸过来,将其毫不客气地拿走了。李琴南立刻不满地开口,“还回来,这不是给你的!”
程璟挑了挑眉,“不是给本王的?王妃莫不是还有其他情郎不成,要向情郎表达情意?”
李琴南脸悄悄红了,“你才有情郎呢,这是我要给小莲的!”
“小莲的花灯自然有其他人替她买。”
程璟回怼道,“王妃莫不是那么小气,连一盏花灯都不肯送给本王?本王之前可是送了你一整套蓝宝石打造的头面呢,王妃不会要赖账吧?”
李琴南咬牙,懒得搭理他了,“你爱留着就留着吧,随便你!”
程璟认真地打量着这被做成了盛开的莲花形状的花灯,李琴南都以为他消停了,结果这人又摸着花灯冷不丁又开了口,“王妃送本王花灯,算不算在向本王表达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