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缘无故被抛到这么个倒霉时代也就算了,还要死得这般憋屈——李琴南绝对是无法接受这种死法的。但喜娘手上的刀刃逐渐靠近她的脖颈,眼瞧着下一刻就要割断她的喉管,她却还在受药效的控制,动弹不得。李琴南都绝望了,心一狠,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却突然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随后,便是门被大力破开的声音。李琴南心下一喜,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向了站在门前阴影处的程璟。随着他一步步走进房内,昏黄的烛光逐渐在他的脸上留下深邃的阴影,衬得他的乌黑双眸愈发得幽深惑人,至少在李琴南看来,此刻的程璟,是着实的俊美,十分让她心动。喜娘瞧见程璟破门而入,也是面色大变。程璟能够出现在这里,便代表着,锦儿那边的任务失败了,恐怕现在已经自身难保,自己如今在跟他作对,焉能有命活下去?喜娘思绪混乱,眼看着程璟一步步靠近,心一横,也不管其他了,干脆不做不休,横刀架在了李琴南的脖子上,自己躲在了她的身后,“王爷,别再靠近了,你也不想王妃今日血溅三尺吧?”
程璟停了脚步,最初看见李琴南还完好无损地活着的喜悦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恼怒,他微微眯眼,“你敢威胁本王?”
程璟的眼神有些瘆人了,喜娘猛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十分怀疑他下一刻便会不顾一切地暴起将自己撕碎,但事已至此,她也骑虎难下了,只得硬着头皮开口,“王爷,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不要太过为难!”
程璟冷笑一声,对于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奉谁的命,居然能让你敢跟本王作对?放开你手上的人,要不然,本王不介意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喜娘手一抖,一不小心在李琴南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鲜艳的红色刺激得程璟的眼神更加阴鸷了几分。程璟眼神中似乎闪着寒冰,“放开她!”
喜娘心中已经生了铺天盖地的恐慌,她瞧着程璟的眼神,越来越惧怕,反倒更紧地抓住了李琴南,将她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她语无伦次地开口,“王、王爷,只要你退出房间,保证放我平安离开,我就放开王妃,保证她毫发无伤地回到你身边!”
喜娘看出了程璟对李琴南的在意,以为他为了保住李琴南,一定会听从她的建议,答应她的条件,放她平安离开。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程璟只是瞧着她冷笑了一声,才面色沉凝地开口,“可是,你已经伤了她啊,如此,你还以为你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话音刚落,本就离李琴南只有几步之遥的程璟猛地动作,用了内力打在喜娘持刀的胳膊上,逼得她放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李琴南揽到了怀中。喜娘这下被伤得不轻,一只手已经失去了只觉,连捡起掉落到地上的匕首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无法做到了。她知道自己估计是小命难保了,为了不再受皮肉折磨,干脆心一横,便要扑向梳妆台,打算自尽。但程璟受了她的威胁,如何肯让她如此轻松地死去,一脚将她踹翻在地,点了她的穴道,让她连死都做不到了。做完这一切,程璟才看向怀中的李琴南,目光在她白皙脖颈上格外刺眼的红痕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到那属于徐小姐的面容之上。李琴南注意到了程璟的目光,还担心他想错了,连忙开口提醒,“王爷,我不是徐小姐,我是李琴南!”
程璟轻轻道了句“本王清楚”,便在李琴南的耳朵后头摸索着什么,许久,才找到一个突起,顺着突起将这张属于徐小姐的面皮撕了了下来,露出李琴南苍白的真容来。脸色的假面被取下来了,李琴南也是一阵轻松,电光石火间才想起什么,连忙开口,“王爷,快问问她们给我吃了什么药,我为什么还不能动弹?”
程璟皱了皱眉,却还是听李琴南的话看向倒在地上惊恐地看着他的喜娘,声音冷淡地开口,“解药在哪里?”
喜娘心中恐惧,但还是犹豫着不敢开口,程璟是不好惹,但她背后的主子,也不是什么容得了她背叛的简单角色啊!程璟见她不说话,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她还在嘴硬、还在负隅顽抗,眼中划过一抹阴翳。他的目光落到床边锋利的匕首之上,然后便在喜娘惊惧的眼神中捡起它,然后随意地将它插进喜娘的手骨中。刀刃破开骨头的声音十分摄人,而疼痛更是常人无法忍受的,喜娘几乎是在刀刃入体的一瞬间,便惨呼出声。李琴南听着喜娘的凄厉惨叫声,再看看程璟阴森的脸色,也不免打了个哆嗦,但她倒是对喜娘没什么同情,毕竟,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心狠的道理,她还是清楚得很的。况且,她身上肯定还藏有程璟需要的秘密,早晚要受尽折磨,在苏先生手底下将一道道酷刑都受上一遍,现在也不过是提早一步罢了。喜娘受了这么一通残酷的折腾,心中畏惧更甚,刚刚程璟那手法,分明就是没有将她的生死放在心上,再跟他作对下去,程璟这个疯子还不知道会如何折磨她。想到这里,被刀刃生生分开的手骨又传来一阵阵疼痛,喜娘不敢再硬气了连忙喘着气跟程璟解释,语气急促,生怕自己慢了一步,程璟便又要折磨她,“王、王爷饶命,李姑娘所吃的药没有解药,它到了一定的时效便会自动消失!”
徐小姐死了是定要被带回徐家的,要是被徐家人查出了她体内的药物,就得不偿失了。程璟目光一顿,再次开口问喜娘,“时效多久?”
喜娘不敢瞒他,连忙恭恭敬敬地答了,“三个时辰!”
担心程璟再问,喜娘又补充,“李姑娘是在一个时辰前被下的药,还有两个时辰便能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