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便有了预料,但真遇上这种流言遍地的情况,李琴南还是有些憋屈。这也就是在扬州,要是这群人在京城赶这样议论程璟,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跑不掉,都得去诏狱里剐掉一层皮。李琴南想着想着,又被自己逗笑了。她倒是想看看,要是他们知道他们议论的对象,究竟是怎样一个人,面上会出现什么有意思的表情。这样想着,她召来一直暗暗地跟在自己身边的暗卫,让他给程璟传个消息,亲自来这里听听自己的风评。暗卫领命离开,李琴南刚将剥好的花生米丢进嘴巴,程璟便带着苏先生出现在她面前。李琴南都惊了,“这么快?”
“什么这么快?”
李琴南这才明白,自己让暗卫去传消息估计是白让了,这程璟,分明就在这茶馆里头。李琴南饶有兴趣地瞧着程璟,“怎么样,听到这些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议论你,什么心情?”
程璟微微皱眉,其实他也是刚刚才到这茶楼,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茶客在议论些什么。现在经李琴南提醒,程璟才注意到他们口中所说的话,登时,脸色便难看下来。他凝神听了一会儿,终于将目光落到坐在高台之上滔滔不绝的说书先生身上,目光极冷,“将他给本王带来!”
话音刚落,那说书先生便如见了鬼一般,吓得面色惊骇。下一刻,他便被人拎着后领,摔在了程璟面前。发生了如此变故,底下的听客闷顿时慌张起来,伸长脖子朝程璟这边瞧,一心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眼见着有人见势不对想要溜走,程璟眼神更冷了,果断地下了令,“今天这茶楼里的,一个都别放跑,通通关起来,审问清楚!”
苏先生一惊,立刻明白了自家王爷的意思。单凭说书先生的一面之词,自是不可能使流言迅速席卷扬州城,怕就怕在,有人混在听客之中,刻意地放出些虚虚实实的谎言,来误导民众。程璟做完这些,才看向被按在自己面前的说书先生,“说吧,你的幕后主使是谁?”
说书先生显然也不是寻常之辈,面对程璟尚且没有太过失态,最初的惊诧过去后,便跪伏在地上一言不发。李琴南对付这种硬骨头最是有一套,手指一动,便牢牢地捏住了一根三寸长的银针,面带威胁地凑近那说书先生,“给你机会你不说,等会儿后悔可是来不及了哦!”
说书先生眸光微黯,却仍旧咬着牙,一言不发。李琴南摇摇头,她也没办法了,只能让人将他按牢一点,然后瞅着人体最痛的穴位便往里头下针。不过几息的功夫,刚刚还风度翩翩地坐在高台之上说书的人已经流了满身的冷汗,面白如纸,如同死人一般。李琴南又下了一针,听见他的惨叫,才施施然收了手,“怎么样,现在可愿意说实话了?”
说书先生此刻已经硬气不起来了,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如同一直病态的蝉,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想说什么。李琴南又扎了一针,这一针倒没有往他的痛穴上扎,只是让他恢复一点说话的力气,她倒是想听听,这个人会说些什么。“八王爷是谋权篡位的小人,不得好——”李琴南没给他将话说完整的机会,见势不对,便又是一针落下,瞬间便让恶毒的咒骂变成了凄厉的痛呼。李琴南遗憾地站起来,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了,“没办法了,这人被洗脑得太过严重了,没救了!”
程璟没有说什么,只随意地动了动手指,便立刻有两个暗卫将地上这一滩烂泥一般的人带走。等着这说书先生的,不用说,自然是十八般酷刑,直到他吐出有用的信息来。程璟将目光落到正面色惊惶地盯着自己的听客身上,嘴角扯开一个弧度,“你们可能不知道本王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妄自议论皇室子弟会有什么后果——”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了,眼神甚至可以称得上愉悦,“不过,没关系,你们很快便可以亲自感受一番了!”
“带走!”
程璟的话一出口,听客们便通通面色惊惧,胆小的甚至当场跪了下来,拼命地朝程璟磕头。刚刚李琴南整治那说书先生的手段他们都看到了,说书先生痛苦的惨叫也还环绕在他们的耳边,程璟的话又这么吓人,他们怎么能不恐惧。有胆大的颤颤巍巍地上前解释,“八、八王爷,我没有议论您,我只是在这里喝茶,一句话都没有说,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有了这人做榜样,其他人也纷纷跑上来,七嘴八舌地跟程璟解释,说自己没有乱说话云云。程璟却不管这些,让暗卫将人通通带走,“本王才不在意谁议论了本王谁又没议论本王,只要听了这说书人说的鬼话的,都通通当作乱臣贼子处理便好了!”
听客们听到程璟这般说,胆小的已经腿软了,胆大的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跳出来指责程璟道:“你蛮不讲理!”
程璟含着笑看向说话那人,“本王本就蛮不讲理,你们招惹了本王,便该付出代价!”
说完,程璟也不想再跟这群人废话了,挥挥手,暗卫便会意,将人全带走了。骂骂咧咧和哭天抢地的声音一时之间都消失了,茶馆里头猛地安静下来。李琴南掏掏耳朵,然后眼神稀奇地看向程璟,“可以啊,好久没见你这么霸气过了!”
苏先生却站在一旁,苦着脸,“王爷,你今日这么做,明日杀神之名怕是要传遍扬州了!”
程璟不以为意,“本王的名声本就不好,如今,让他们知道,本王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倒是更好控制流言!”
李琴南想了想,还是提起圣旨之事,“刚刚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那说书先生笃定你拿到了圣旨,正准备夺皇位呢!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真要将整个扬州的百姓的嘴都捂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