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南毫不顾忌形象地原地翻了个白眼,对上官青莲此种行为嗤之以鼻。她就知道,上官青莲还是原来那个上官青莲,一点都没变。一心想着她的情郎,不讲一点朋友义气。上官青莲见李琴南不开口,更加慌了,恨不得扯着李琴南的衣服领子质问她。她面上的急色没有一点伪装的痕迹,全是真情实感,“李琴南,你先别发呆了,快告诉我,齐晚人呢?”
李琴南刚想开口不客气地回一句“不知道”,却猛地意识到了什么。长公主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火都烧得到处都是了,包括齐晚和柳二在内的孤儿,居然一个都没有出现。到处乱跑慌得难以自制的奴仆与始终没有露面的齐晚等人……这本就极不正常。李琴南一时之间心里头转过了好几个念头,立马扭头看向长公主,眼中多了几分狐疑。她也没拖泥带水,直接便开门见山地将问题抛出来,“长公主,齐晚和其他人呢?”
长公主收养在府中的那些人到底去哪了,为何始终没有出现?长公主似乎早便料到李琴南会有此一问,面上没有丝毫的惊骇之色。她微微垂下眼皮,让所有人都无缘窥见她藏在眼睫毛底下的翻涌情绪,语气也平静得很,“他们不在府中。”
李琴南尚且来不及多说什么,上官青莲便是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抚着自己的胸口,声音庆幸地连声开口,“幸好,幸好他不在……他肯定没事……”但饶是上官青莲一向迟钝,此刻也意识到了不对,猝然抬起头来,惊骇得声音都尖细了几分,“怎么会——齐晚他怎么会不在府中?那他去了哪里?”
“不对呀,他昨日还同我在茶楼告别,说他回府了,怎么现在就不在了呢?”
李琴南等上官青莲表达完自己的诧异情绪,才目光沉静地看向长公主,想在她眼睛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长公主,你可能告诉我,齐晚他们去哪了?”
“为何偏偏在这个时间,他们不在府中?”
似是又想起了长公主刚刚还同她说过的话,李琴南又立刻补充,“这事无关朝政,也不算是什么顶尖的秘密,同我说实话也无伤大雅。”
长公主诧异地看一眼李琴南,似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子反应会如此快,轻描淡写地便将自己想要说出口的借口给搪塞了。但长公主也只愣了片刻,便又恢复成一副沉静又高深莫测的模样,语气平静无波,“自然可以。”
“老身提前发现了长公主府的险情,当机立断,让齐晚提前走脱,为长公主府留下活口,又有何不可?”
李琴南却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发,立刻提出疑点,“既然长公主早有预料,为何不一起跟着齐晚走?”
“留在长公主府分明对长公主你没有一点好处,只不过白白地让你陷入危险之中,如此简单的事情,长公主不会不清楚吧?”
“还是说,长公主你就是故意的?”
长公主嘴角勾起一抹笑,语气中多了几分莫测的意味,“琴南,你可是亲眼所见,老身在书房中便差点死了,刚刚又险些死了一回,若不是上官将军及时赶到,后果定然是不堪设想的——”“如此,你还觉得我是故意的吗?”
“琴南,你真的觉得,我会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这个世界上,究竟有什么事,值得我这个权势滔天的长公主用性命做赌注去达成目的?”
李琴南的眸色深了几分。长公主这话说得也的确不错,长公主身份尊贵,又掌握着滔天的权势,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去搏一个可能性。但若是长公主不是故意的,那一切可又都太巧了些,着实是可疑……李琴南拧着眉思量着,一旁的上官青莲可管不了那么多,见李琴南不说话了,便赶紧开口问长公主问题。她的语气急切得很,若不是李琴南知道真相,还当真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晚了一刻便再也来不及了。“那长公主,齐晚人呢?他不在长公主府,又会在哪里?你把他弄去哪里去了?”
长公主这才看向上官青莲,眼神中多了几分兴味,“你和齐晚之事,可是认真的?”
上官青莲和李琴南听到长公主这样问,俱是一愣。上官青莲不知道长公主为何这样问,饶是平日里大大咧咧不讲规矩惯了,此刻也不免脸红,找回了一点女儿家的娇羞。她微微垂下眼眸,声音都小了一些,语气透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别扭。她点了点头,“自然是认真的。”
长公主其实也不期待上官青莲的答案。她活到这个岁数了,上过战场杀过敌,又在朝堂之上同人勾心斗角了那么多年,一个小姑娘的心思,在她面前,想要看透还不是轻而易举。她瞅着上官青莲的娇羞的表情,又移开了视线,叹了口气。她过了一会儿,才若有所指地开口,“可惜啊……”上官青莲听到这话,心中也是一阵心惊,蓦然生出一股不详之感。长公主是什么人她自然是清楚,如今,她再傻,也听得出长公主对她和齐晚的这段感情持有不看好的态度,这意味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上官青莲生出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也不管什么礼仪和方寸了,看着长公主便急急地张口追问,“长公主,您说‘可惜’是什么意思?齐晚和我在一起,又有什么问题?”
“长公主,您且告诉我,好让我有个准备啊!”
长公主没有看上官青莲,只平静地盯着多了些焦黑的痕迹的地面,彷佛上头藏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聚精会神。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青莲,若是我说,你和齐晚不该在一起,你会听我的,放弃这段感情吗?”
上官青莲被长公主问傻了,向后退了一步,才难以置信地重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