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哥哥也在，真是巧呢。”

孟施屿轻轻点头回应。孟青淑扫了一眼乌泱泱的下人，似是不经意地开口：“妹妹这里的下人也忒没规矩了，连偷窃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末了又道，“妹妹才回府上，一时管教不严压不住下人也是有的。”

一番话下来，孟施屿蹙起眉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妥。孟宛的视角正好看见孟青淑眼里的讥笑，摆明了就是在嘲讽她不会管教下人，这才出现了下人偷窃的事情。这朵白莲花也是不嫌事大，什么时候还上赶着来刷存在感。不过这会儿孟宛也懒得管她，当务之急是捏出她这院里的耗子。孟宛面向众下人，断然下令：“既然没有人敢承认，那好！柳翠，用刑！，先从看守库房的几个丫鬟开始！”

柳翠立即领命，叫了两个力气大的婆子取来藤条。三尺长的藤条，上面还挂着倒刺，婆子空甩几鞭子，凌厉的破空声立马传来，惊得好多丫鬟腿脚发软。“小姐……”有人害怕地叫出声。然而孟宛却直接忽略，狠狠说道：“我待你们不薄，既然你们不识好，那就，打！”

看守库房的四个丫鬟全都被提了出来，几个婆子按着她们，紧接着那粗壮的藤条就甩落在背上。尽管她们都穿了好几件衣服，但鞭子落在再扯出来的时候，都带起了一层皮肉，每打一下，背上都要多出一条血痕来。哀嚎声满院都是，弄得人心惶惶。就连孟青淑也有些惊怕，她这样的大家闺秀，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审讯现场。孟青淑下意识看了一眼孟宛，见她眼神睥睨凌厉，一时之间，孟青淑心中竟然惊起一阵惧怕。笑话，她居然会怕一个乡下来的村姑！孟青淑反应过来，表情有些难看。底下被打的人已是血肉模糊，然而孟宛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到轮到一个丫鬟的时候，那人满脸惊惧，颤抖着声音招认：“别打我！是鱼儿，我看见鱼儿偷的夜明珠！”

“果真？”

孟宛语调冰冷。“你有证据？奴婢真的看见鱼儿进了库房，出来的时候拿了那颗夜明珠！”

孟宛凌厉的眼神“唰”一下打在那个叫鱼儿的丫鬟身上。鱼儿满脸懵，反应过来后是慌乱不已，噗通跪下：“冤枉啊，奴婢从来没有去过库房，怎么可能偷了夜明珠？还请小姐明查啊！”

招认之人却不松口：“小姐，奴婢看得真真的，就是鱼儿！”

“是与不是，查了不就知道了！”

孟宛使了个眼色，柳翠立马带人去了鱼儿的房间。鱼儿双腿打颤，却是昂首挺胸的，似乎并不害怕房间被搜，甚至还有些盼着搜查过了还她清白。然而事实让她崩溃。柳翠在鱼儿的房间找到了那颗夜明珠，并且将她拿了过来。“小姐，这是在鱼儿房里找到的，正是库房丢失的那颗夜明珠！”

不等孟宛发落，鱼儿的惧怕的泪水一下子就出来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没有啊，小姐，奴婢真的没有去过库房，更没有见过这颗夜明珠，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的房里为什么会有夜明珠，奴婢冤枉啊！”

但在场的人却都并不相信，毕竟夜明珠就是在她的房里搜出来的。“妹妹，”孟施屿沉声开口，“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人，被捉住了也不说实话，你可别给身边留个祸害。”

大宅大院里的，主子这么吩咐，要么就是直接打死，要么就是卖个人牙子。鱼儿的身体一下子就瘫软了。孟宛却并不急着处置，只问受刑的几人：“最近两日去过库房的人都有哪些？”

几个人被打怕了，连忙交代了三个人的名字。鱼儿也在其中，她吓得“呜呜呜”地发抖。孟宛瞥了她一眼，还要再问，却听孟青淑发出嗤笑声来。“妹妹你问这么多作甚？”

孟青淑叹了口气，一副长姐样：“咱们这样的侯门世家，最痛恨的就是手脚不干净，这样的人可不能留，妹妹回来这么久了，那些小门小户的观念也该丢弃了，学学……”“淑儿，住嘴。二妹妹审问自己院里的人，你插什么嘴？”

孟施屿皱眉呵斥，他觉得淑儿确实没分寸。再想到他上次宛儿的话，更是不悦。孟青淑顿时闭嘴，随后是惊恐与委屈。自小哥哥都是最疼爱她的人，如今却为了孟宛呵斥她！孟宛啊孟宛，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招人厌！孟青淑垂下眼皮，同样也将眼底的仇恨和恶毒全都掩盖了下去。孟宛连眼皮都没给她一个，细问那几个被点到的丫鬟。“既她们说亲眼看见你们三个人都去过库房，那便都说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去的库房，做了什么事情，全都一一交代清楚！”

那被剩下的两个丫鬟七嘴八舌地交代了个一干二净，都无嫌疑。孟宛的视线落在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的鱼儿身上：“她们二人相互作证，都说没有拿夜明珠，你怎么说？”

“小姐！此事当真不是奴婢所为明，若是奴婢当真做了，又如何能将赃物放于房中？”

鱼儿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磕着头痛哭流涕道。有个丫鬟小声嘟囔道：“指不定是因为还未来得及销赃……”鱼儿闻言猛地抬起头，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她，后者缩了缩脖子嘟囔了几句。鱼儿平日里虽有些小心思，但她胆子小，实在不像是手脚不干净之人。刘嬷嬷开口：“我记得前些日子安排时你一直负责的前院的洒扫，如何去得库房？”

鱼儿哆嗦了一下，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什么囫囵话来。眼见时候不早，孟宛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说！”

平日里孟宛在院中总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可眼下她身上的气势却忍不住叫众人胆寒。就连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孟青淑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孟施屿倒是看着自己的这个二妹妹心中颇觉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