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良朋睁开眼睛,再次看到孙奕那殷殷期盼的目光。 孙奕想的是,少年,我们该出门了。 慕良朋想的是,孙律,你果然看好我。 于是,梦醒时分的慕良朋也不迟疑,当下站起身来,就在孙奕的院子中,施展出浑身解数,把一套迷踪步和大韦陀掌打的是虎虎生风。 而且不知道这个少年怎么做到的,他的拳法竟然返璞归真,有了一种俊朗飘逸的感觉。 在配合上他一身的腱子肉。 当真是一道风景。 估计他的教练看到这个场景,能感动到哭。 孙奕则是看的眼皮直跳,这特么快要赶上我帅了。 难道,我这么快,就要失去德林最帅的仔的称号了。 周全此刻也缓缓睁开了眼,稳定了修为之后,他的气质更加的陈凝。 对着孙奕,就是一躬。 开口道:“感谢少主!”
孙奕对这个称呼,其实挺反感的。 但还是默默的收下了,然后目光殷勤道:“饿了吧,去食堂买点饼子吧。咱们一起吃个早饭。”
一听吃早饭,一旁打拳的慕良朋也停下动作道:“哎,孙律,你们那个食堂,我真的吃不惯,我请您去清风楼吧,正好吃完早点,再去德林医学院,正好顺路,您看如何。”
一听客户竟然主动要求负责买单,孙奕自然收起矜持。 这年头,主动买单的人太少了。 当下就直接收拾收拾,跟着慕良朋就出去了。 三人几个转身,半柱香不到,就到了早餐的清风楼。 身为大酒楼,清风楼的吃的不是早餐,而是早茶。 几十种的蒸点,琳琅满目。 孙奕重生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 身价现在只有三千七白两的孙奕,狠狠的攥了攥自己储物袋。 慕良朋则熟悉的跟小二打着招呼,然后直接前往了三楼靠窗的位置。 忽然,慕良朋对小二道:“胡立今天来了吗?”
小二一听,就不乐意了。但慕良朋是高级客户,他态度只能毕恭毕敬道:“他是二楼的跑堂,今儿不休假,应该在。”
慕良朋对着孙奕道:“孙律,胡立是那天宇力强他们的跑堂,你看看,是不是找他来问问。”
宇力强等人都算是商人,就算是石欣荣,在德林府的地位也不过是军户。 身份上都不算太高。 清风楼共有五层,越往上,身份更加高贵,因此,慕良朋直接在三楼可以有固定的位置。 这就是世家子弟的待遇。 因此,那天石欣荣找朋友喝酒,也只能在二楼。 孙奕听罢,没想到吃个早饭还能有意外收获,当下点头道:“叫过来问问吧。”
三楼的跑堂一听,是找胡立问问事情,也不是要抢他的单子,当下也就兴冲冲的走了。 临走前,还不忘帮慕良朋把早茶的茶点确定好。 单子下了,就是他的。 所以小二走的,十分轻快。 不一会儿,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走了过来。 一看慕良朋,立刻满脸堆笑。 身穿淡褐色的短衣,身上搭了一条抹布,正是二楼的跑堂之一,胡立。 孙奕开门见山,就问胡立有关当天的一些情况。 一听是打听这个消息,胡立的脸色一下就苦了起来。 胡立:“各位爷,该说的小的跟官府都说了啊。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这话一出口,慕良朋直接拿出了一个散碎的银两,足足二两有余。 一时间,胡立和孙奕的眼睛,都亮了。 但还是胡立手快,立刻拿起银两,然后赶紧藏进了怀里。 遗憾没有出手的孙奕,则喝了口茶,演示尴尬。 自己确实有点太爱财,啊呸,爱才了。 胡立收了钱,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于是道:“那天。。。。”
随着他的讲述,整个画面变得更丰富起来。 那天本来是石欣荣领着守备的另一个武将瞿晋,府衙的王捕头,然后还有香料商人何掌柜一起来的。 四个人,一落座,就叫了三斤腌肉,两斤牛肉,还有其他的酒菜几碟,酒四斤。 这一中午,就是准备喝一天的节奏了。 胡立也是好心,当下还免费送了四碟小菜。 一下子气氛当时就喝上了。 可还没过一会儿,商人周勤也来了。 他跟石欣荣还有何掌柜都是熟识,当下就直接并在一桌。 那时候正是下午,人也不多,胡立还帮他们换了个大桌,说不定一会儿就还有人要来呢。 果不其然,后来宇力强带着另一个客人也一起来了。 宇力强在德林府也算是正在崭露头角,一看到这种局,当下就来了兴趣加入。 石欣荣五人也是欢迎。 于是一下子就变成七个人的酒局。 胡立那天心情特别好,随着人多,东西上的也是更多了。 光是酒水,后来就有了个十五斤,可见,每人这是两斤的量来的。 但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大家喝的激动。 那个宇力强也开始越来越吹嘘起来。 说自己在家族里面如何的说一不二。 说自己家在西崖府如何的厉害等等,还有就是这次泉州县他们准备怎么操作什么的。 别说那些爷们,就是胡立听了都觉得反感。 其实这种事情以前一直如此,这个宇力强,其实并不是很受人欢迎的。 可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次石欣荣就看不过去了。 两人当下就比划上了。 他们换的是二楼的大桌,旁边就有空地。 所以直接旁边交的手。 后来的内容,跟石欣荣说的差不多。 直到宇力强倒地身亡。 胡立继续道:“哎呀,那场景,老恐怖了。后来收拾的时候,我瞅的真真的,那地上,满地的黑血啊。一看,就恐怖吓人,我足足三天没睡好觉。”
孙奕一听,立刻瞳孔缩紧,道:“你说什么,一地黑血?”
胡立不知道孙奕懂了什么,点点头道:“对啊,老黑了,收拾起来老费劲了。 您老不知道,这人血啊,当真是跟别的东西不一样,收拾起来老粘了。清晰了半天,都弄不干净。 有人说啊,那是上面,沾满了怨气啊。”
孙奕这次听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良久点了点头,道:“好,谢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