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臭脸让碧珠一僵,有些畏惧的停下动作。赵溪月却直接拽着两人上去,悠哉的坐在黎玄山对面,脸上都是挑衅。“这马车上又没有刻你的名字,怎么,我进不得?”
黎玄山隐忍的皱起眉,将头瞥向一边,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很快,听岚带着包裹匆匆赶来。看到赵溪月,他先是一愣,然后温和的笑了下:“王妃好。”
这称呼听得她头疼,连忙道:“别这么喊我。咱们这是在书院,你喊我赵小姐就行。”
听岚:“哦,好吧。”
等人齐后,马车缓缓起步,朝着沣县的方向走。一路上,赵溪月跟黎玄山都没说过一句话。两人之间仿佛有一层透明的屏障,隔绝了全部交流。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下,赵溪月被李墨扶着走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地势开阔的府邸,两侧卧着精致威严的石狮子。“哟,这县令还真是懂享受,跟那些寒酸的学会完全不一样。”
赵溪月的语气里有些嘲讽。院长将他们分成几队,由不同的先生带着,去里面的府邸里参观。好巧不巧,分给赵溪月的,竟然是黎玄山。她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道:我就知道!除了她之外,司姣、赵锦书和夏清雪也在其中。“玄山哥哥,这里好漂亮啊。”
果然,夏清雪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靠近黎玄山的机会。看她娇滴滴的贴了过去,赵锦书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得意的看向赵溪月。本以为能看到她失魂落魄的神色,结果却没想到,她早就拽着碧珠,去路边买烤红薯去了。黎玄山原本还在跟夏清雪说话,看到赵溪月手里的红薯,眉头拧了起来。“这种路边的东西你也敢买?”
“这有什么不敢的?而且,我花的是我的钱,你别管。”
她摆了摆手,咬了口甜滋滋的红薯,幸福的眯起眼。其他人看着,也有些馋,纷纷过去买。很快,老太太篮子里的红薯就卖光了,她感激的看了学生们一眼,佝偻着身子离开。黎玄山这才明白她的用以,一时间神色复杂,也没有在挑她的刺。府邸大门打开,一群人跟着走了进去。博物学会里东西很多,简直就像是在逛博物馆似的,看得赵溪月眼花缭乱。此时,赵锦书的声音传来:“这就是衡水公亲手绘制的百鸟嗅香图罢?没想到今天能亲眼看到,也是不虚此行了。”
旁边的女子赞叹道:“不愧是书香门第,锦书懂得就是多。”
“是啊。我先前只觉得这画眼熟,没想到竟然是衡水公画的!这么冷僻的东西你都见过,太厉害了。”
在众人的吹捧下,赵锦书却只是微微垂眸,显出几分羞涩来。碧珠忍不住轻声说:“不就是一幅画吗,有什么的。”
赵溪月笑了笑,没说话。可有人却不安分起来。“哎呀,锦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的人就不一样啦,大老粗一个!”
她说的是谁,众人心知肚明。一时间,赵锦书身侧传来不少嘲笑声。可赵锦书却眉头紧皱,认真的望着说话的女子:“茹茹,话不能这么讲的。姐姐只是无心诗书而已。她性情温和愚善,这才是最珍贵的!”
看似在为她讲话,实则是说赵溪月没文化还缺心眼。茹茹愧疚的垂下头:“锦书,你说得对,是我狭隘了。”
“你看看赵锦书,这么护着她姐姐……哎,我要是有这样的妹妹就好了。”
“长得漂亮,知书达理,还是相府家的千金小姐!天啊,我好羡慕她!”
赵溪月冷眼望着这一切,嘴角抽了抽。她可真是躺着也中枪!碧珠也听出了赵锦书的言外之意,不满的瞪着她。这时,博物学会的人匆匆走来。“不好意思,我有事来晚了。”
他是县令安排下来,带着他们逛学会的。在男人的安排下,他们进入另一个院子,这里的东西更多,有些甚至是刚出土没多久的。这时,赵锦书抱着一个画卷走来。“姐姐,他们让我把这东西放在窗下,你能帮我吗?我等下还要去找茹茹。”
赵溪月眯起眼睛打量着她,抬手拿起画卷。“知道了。”
等她走后,碧珠“哼”道:“小姐。她怎么还有脸来找您帮忙呀。”
“管她呢。这地方实在无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赵溪月一边说着,一边将画卷展开,放在窗台下面。这时她在看到,外面的天色竟然放晴了,阳光射入屋子,十分明媚。啧,这么好的天气,却要待在这个鬼地方……不如找机会溜出去算了?正当她在垂眸思索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暴呵。“你在做什么!”
等赵溪月回神,一个白发老人拄着拐杖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人。他气的捂着胸口,哆嗦的指着赵溪月:“你、你你你!这可是辩机大师仅存的著作!你竟敢直接放在太阳底下晒!”
碧珠惊道:“小姐,你看!”
她低眸看去,只见洁白的纸张已经泛黄,画上的颜色也开始加深。这时,她才明白为何赵锦书要让自己帮忙。感情在这儿等着她呢?而且,就算她现在解释也没用,错误已经酿成了。其他人听说这事儿后,对赵溪月更加厌恶。果然是个没文化的!“怎么办啊小姐……”碧珠已经急的团团转了。可赵溪月却神色冷静,淡漠的瞥过赵锦书,勾唇冷笑。“急什么?亏你们还是博物学会呢,连最简单的还原反应都不知道?”
“什么还原反应?你别在这里转移话题!”
算了,跟他们解释太麻烦。赵溪月果断的将画卷捡起来,朝着院子走去。“你要干什么!不许走!”
白发老人急匆匆的追了出去。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眼前发黑,几乎晕厥过去。赵溪月将一瓶浅蓝色的水,直接洒在了画上,然后有将画粗暴的浸泡在水中。“疯了,你疯了!我早就说过,这些学生过来肯定会坏事的!”
他捂着胸口,被赵溪月气的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