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溪月懒得理她,简单看了下小女孩的情况,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放心好了,不是很严重,就是过敏而已。”
听到这句话,女人先是放松,又茫然的问:“过敏?过敏是什么病啊?”
黎玄山朝她看去,眸中有些微的迷惑。哦,差点忘记了,云国的医术水平很落后来着。“简单来说,就是有些人的身体不能接受某种物质,一旦碰到了,轻者起痘,重者昏厥,甚至死亡。”
赵溪月将女孩交给女人,继续说:“你女儿就是轻的这种,她如今陷入昏迷,等下就会醒来的。”
这种新奇的概念,让周围的人都感到惊诧。经过赵溪月一番询问,这才明白,这家店有一道特色菜,里面别出心裁的放了一种蘑菇的汤。好巧不巧的,这女孩对这种蘑菇过敏,吃下后,当即便昏了过去。“你记住,以后只要是跟这种蘑菇有关的,你女儿都不能吃。虽说她过敏反应不严重,但凡是最怕万一。”
说话间,小女孩也醒了过来。被这么多人围着,她害怕极了,紧紧抱着自己的娘亲。女人听了,对她感激无比:“谢谢你姑娘,真的谢谢你!”
店家也终于松了口气。围观人群很快散去,只有黎玄山站在原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赵溪月给人治病的样子,不禁有些新奇。“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医术?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我凭什么都要告诉你?”
赵溪月反唇相讥。黎玄山早就习惯了她的态度,闻言,轻扯下唇角,不再多问什么。为表示感谢,店家特地将他们的特色菜呈了上来。“来,这顿我请!你们应当不对这种蘑菇过、过什么来着?”
“过敏。”
“对!过敏!哈哈哈哈。”
赵溪月尝了口,发现味道鲜美,不由得扬起眉梢。“挺好吃的。这种蘑菇叫什么名字?”
她竟然从未见过。“没有具体的名字,我们都叫它雨冒头。意思是每次下过雨,都会冒出很多来。”
雨冒头?有点意思……她朝店家问来详细的地址,打算有机会了,去找一些新鲜的雨冒头来。碧珠很好奇:“小姐,你最近好像很喜欢收集这种植物哎。”
“当然。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其实,是因为她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她打算搜集云国本地的药用植物,制成百科全书,供全天下的医者使用。这是个浩瀚庞大的工程,她目前还在起步阶段。但她并不退缩,因为她最喜欢做的,便是这种充满挑战性的事。说来也巧,第二天一早,天气便阴沉沉的。客栈老板特地找来,说看天气,到下午就该有一场大雨,之后,就有许多新鲜的雨冒头了。碧珠看着李墨身上的竹篓:“小姐,咱们真要去后山呀?那书院那边怎么办?”
“我已经跟院长说过了,他允许我过去。”
毕竟,赵溪月在医术方面是不可多得的天才,院长对她十分宽容。她打算在下雨前过去,等雨一停,马上就去找。三人离开客栈,朝着后山走去。这里的路并不陡峭,听说是经常会有砍柴人和猎户出没,因此还特地修建了一条青石板路。“哎哟、哎哟……”赵溪月路过一处竹林,听到低低的叹息和哭声。她走过去,看到一位老人瘫坐在土坡下,抱着自己的腿,脸上无比痛苦。“老人家,您怎么了?腿疼?”
“我、我从坡上摔下来了……腿好像断了,好疼……”他身旁的山坡上,果然有一道拖痕。赵溪月上前看了看,发现情况比她想象的严重。“李墨你过来,帮我按着。”
李墨点头,蹲在老人身旁,按住他错位的腿。赵溪月的手指顺着他的腿骨往下摸,掌心按在一处,双臂骤然使劲,往下猛地一压!伴随着清脆的“咔吧”声,老人发出一声惨叫!“老人家,我帮你把错位的腿骨给按好了。会很疼,你先忍忍。”
“李墨,他额头上还有伤,你现在背着他下山去找郎中。我听说他昨晚已经回来了。”
李墨点头。他刚要走,天空却突然开始下起雨,并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赵溪月略一思索:“碧珠,你跟着他回去,给老人家撑着伞。”
这位老人本就体虚,若是受了伤再淋雨,只怕小命难保。碧珠犹豫道:“小姐,那你一个人在山上……”“我没事的。你们送完他再上来就好。”
看赵溪月语气坚定,李墨和碧珠都不好说什么,只能照做。等他们俩离开后,赵溪月找了个小木屋钻进去。这是给路人歇脚的地方,不过因为下雨,里面空无一人。“刚好支走了他们俩,等下找到雨冒头了,就可以马上进实验室检测一下。”
赵溪月心里的算盘敲得响。可这时,雨幕中却匆匆钻出一道身影来。他一袭白衣,墨色长发湿漉漉的贴在面颊,清俊的脸上满是无奈。“溪月姑娘。”
“容叙?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找你的,碧珠说你在这里。”
他手中还提着一壶酒,一边拍打雨珠,一边在她身旁落座。赵溪月纳闷:“找我做什么?还带着酒?”
“容将军已经派人过来传信了,说让我今晚出发,去边塞。”
什么?赵溪月一脸惊讶:“这么快,还让你去边塞?”
那可是经常打仗的地方!容德真够缺德的,这不是故意想把他弄死吗?容叙却只是说:“不提他了。在我走之前,只想和你喝一杯酒,当做践行了,好么?”
他斟满酒,朝着赵溪月推了过去。赵溪月犹豫片刻,接过酒喝了下去。是甜甜的桂花味,但有些过于甜腻了。沣县的酒都是这样的吗?容叙深深地望着她:“此番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说着,他也喝下一杯。“别这么说。你要不现在就回去找容德,跟他好好谈谈。”
容叙唇角流露出苦笑:“溪月,你不知道,我平日里连见他的资格都没有。”
“那也不——呃……”赵溪月突然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昏沉,眼前的容叙也渐渐模糊,变成了一个,两个。她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这酒不对劲!可已经晚了。容叙缓缓起身,握住她的手腕,嗓音轻柔缠绵。“溪月,他们都说我下贱,其实并没有说错。”
“容叙!你、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赵溪月含糊的质问。可容叙却置若罔闻,自顾自的继续说:“我的确下贱。只要能活下去,我可以厚着脸皮去做任何事。”
他抚摸着赵溪月的脸。“这样不好吗?没有男人能容忍自己戴绿帽子。我可以让你跟黎玄山和离,你也可以帮我活下去。”
“滚、滚开!”
赵溪月反抗,可药效已经发作,她绵软无力,只能用眼神死死瞪着容叙。而容叙的手,也已经碰到了她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