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颂玉忙不迭的侧开脸,不想让赵锦书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可赵锦书何等聪明?她只需一眼,就知道钱颂玉经历了什么,眼底不由得泛起恶毒的光。“你也是独自一人来逛灯会的吗?刚好我也是,不如我们两人结伴?”
钱颂玉犹豫了下,回想起赵锦书送给自己的那盒胭脂,轻轻点了点头。两人挑了个人少的地方并肩走着。赵锦书十分体贴,对钱颂玉嘘寒问暖,很快就博得了她的好感。这时,赵锦书问:“颂玉姑娘,这下子你能告诉我,方才为何那么伤心了吧?”
钱颂玉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她低声道:“锦书姑娘,原来您都看到了吗?”
赵锦书只是笑而不语。片刻后,钱颂玉委屈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哎,你这……”赵锦书温柔的为她擦了擦眼泪。“那这样吧,我来问。”
她说:“你是不是对宋公子心怀好感?”
钱颂玉羞红着脸点点头:“是。可我这样的人,怎配得上他?”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长得多漂亮呀,为什么配不上?”
赵锦书微笑道:“照我看,宋公子也对你有意呢。”
听到这话,钱颂玉猛然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带着惊讶。“锦书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我这样的人,怎么会被宋公子放在心上呢。”
“当然是真的了,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赵锦书道:“只是有溪月姐姐在,他也没办法同你说太多话。”
钱颂玉一怔:“为何?”
赵锦书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怜悯。“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是听说,溪月姐姐救过宋公子,所以便让他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不许离开呢。”
钱颂玉听完这些话,震惊不已。“怎么能这样啊……”她无措的捏紧了自己的衣袖:“溪月姑娘看起来不像那种人。”
赵锦书:“知人知面不知心。哎,你要是不相信就算了,只是可怜了宋公子。”
听到她这么说,钱颂玉心里一横。“锦书姑娘,那你说,我们有没有办法能帮帮宋公子啊?”
赵锦书听到这话,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可以倒是可以。不过需要颂玉姑娘你去做一件事……”……在得知钱颂玉走丢后,赵溪月带着几人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不由得有些疑惑。“莫非,颂玉姑娘自己先回去了?”
宋辞礼摇摇头:“不知道。这样,你们先逛,我去她家那边找找她?”
犹豫片刻,赵溪月点头答应下来,道:“只能这样了。她孤家寡人的,我怕她在出什么事儿。”
宋辞礼笑了:“放心。”
眼看着他离开,黎玄山脸上的寒意才消散了一些。“走吧,我们继续逛。”
可赵溪月已经没有多少闲逛的心思,在路过一家药铺的时候,更是眼冒绿光,恨不得马上钻进去。“你真是——”黎玄山有些恨铁不成钢,心道跟我一起参加灯会就这么无聊吗?整天惦记着你的破药草!尽管如此,他还是黑着脸带赵溪月走了进去。“哎?”
药铺老板没想到这时候了还会有人过来,有些意外。可一看到是赵溪月,脸上顿时变得尊敬,连忙过来沏茶。“大小姐,您需要什么药材?命人过来取就行了,何必自己亲自走这一遭呢?”
赵溪月笑着摆摆手:“不过是顺路来看看而已。对了,你们药铺有银荷花吗?我上次来,说没进太多。”
“有啊!刚进了一批上等的药材呢,您要多少,我这就给您拿!”
很快,赵溪月满意的得到了自己要的一包药材。她抬眸望向黎玄山:“我等会儿可能要提前回去处理下药材,你要不自己先逛着?”
“不必。我送你回去。”
黎玄山淡淡扫了她一眼。赵溪月没说什么,和他又坐下喝了会儿茶后,起身离开。两人前脚刚走,后脚,钱颂玉就带着蒙面走了进来。“老板。”
她抬手敲了敲柜台:“银荷花还有么?”
“有啊,您要多少?”
钱颂玉犹豫片刻,低声道:“先来半斤。”
“啊?半斤?”
伙计顿时傻了眼:“我们只剩下半斤了,您要全买完?”
“恩。全买完。怎么,你们不卖?”
“卖的,卖的。”
伙计纳闷过后,还是亲自将半斤银荷花打包好,递了过去。钱颂玉接过药包一路小跑,生怕被别人看见。可就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却猝不及防的撞上了宋辞礼。“颂玉姑娘?你手里这是……药?”
钱颂玉心中一惊,连忙将药包藏在身后。“恩。宋公子您怎么在这儿?”
宋辞礼:“刚刚在灯会上找不到你,我便想着你是不是回家了,所以找来看看。”
顿了顿,他又问:“你去抓药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听着他关切的话,钱颂玉心中一阵苦涩。这样光风霁月的公子,竟然被赵溪月绑在身边……她究竟为何要那么做啊?深吸一口气,钱颂玉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宋公子,我没不舒服。就是来了葵水,所以有点难受而已。”
宋辞礼轻轻的“啊”了一声,连忙低眸:“抱歉,我不知道。那、那你快回去休息吧,等明日我再给你送些滋补的茶来。”
钱颂玉点了点头,慌乱的带着药包走了。这边,赵溪月带着银荷花回去后,便将其泡在水中,拿起小刷子奋力洗刷叶片。黎玄山双臂环胸在一旁看着。“你提前回来,就是为了在这儿刷东西?赵溪月,够勤劳的啊。”
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赵溪月道:“你懂什么?我明日有个病患需要用到这一味药材,很关键的好不好。再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牺牲个灯会怎么了?”
黎玄山皱了皱眉,掀起衣摆坐在她对面,面无表情的抓起小刷子,和她一起洗刷银荷叶。这下轮到赵溪月愣住了。“黎玄山,你最近……”她斟酌着用词。黎玄山喉结上下一滚,漆黑的眼眸打量着她。“我最近怎么了?”
赵溪月语气笃然:“你最近真是格外的闲啊!当王爷就是好,什么都不做还能领俸禄。”
黎玄山:……他没好气的丢下手中的小刷子。“赵溪月,你若是再试图惹怒我,这些银荷叶你就自己处理吧!”